不等唐俪辞开口反驳,如烟已携着满身细碎笑意,施施然转了身,裙摆轻扫过地面,步子迈得轻快,径直回了两人暂住的房间,半点没给对方辩解的余地。
屋内暖炉燃得正旺,暖意裹着淡淡的米香扑面而来,沈郎魂正守在桌边,手里还握着搅动粥锅的木勺,见她进门,眼底瞬间漾开柔色,动作都放轻了几分。
如烟径直走到桌边坐下,刚抬手揉了揉冻得微僵的脸颊,沈郎魂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粥过来,白瓷碗沿凝着细密的水珠,粥面浮着金黄的鸡丝,撒了少许翠绿葱花,香气直往鼻尖钻。
“刚熬好的,温度正好,快趁热喝。”
他把碗递到如烟面前,语气里藏不住的细致,眼底满是期待的神色,显然是盼着她能夸几句。
如烟顺势接过粥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面,心里暖融融的,抬眼看向沈郎魂俊朗的眉眼,伸手就捏住了他的脸颊,轻轻晃了晃,声音软得发甜:
“沈郎~你也太贴心了吧,出得厅堂还能入得厨房,这般好的人,我可真是爱死你了~”
尾音拖得绵长,满是娇俏宠溺,听得沈郎魂耳尖微微发烫。
可他向来惯了傲娇模样,没接这温柔话茬,反倒轻哼一声,拍开她的手,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醋意:
“少来这套,别以为我不知道,方才你偷偷去见唐俪辞了,还聊了好一会儿。”
他方才在屋里隐约听见两人说话的声响,虽没听清内容,却也记着这事,这会儿提起来,眼底还藏着点小别扭。
如烟舀粥的动作一顿,眼底闪过几分好奇,抬眼看向沈郎魂,凑得近了些,语气带着探究:
“说到唐俪辞,沈郎,你之前在落魄十三楼待了那么久,见过不少旁人碰不到的机密,有没有听过什么奇闻异事?比如……男人生孩子这种离谱的事?”
沈郎魂闻言愣了愣,随即失笑出声,语气满是笃定:
“怎么可能?男人怎么会生孩子?你这是胡思乱想些什么。”
可如烟却放下粥碗,神色严肃了几分,压低声音道:
“我没胡思乱想,我替唐俪辞诊了脉,竟发现他怀……怀孕了!”
沈郎魂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眉头皱起,想也没想就反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定是诊错脉了。”
““他体内有两个心跳,分明就是怀了孩子的迹象,怎么可能错?”
见她这样说,沈郎魂缓了语气,眼底闪过几分了然:
“这都被你发现了,不过你误会了,他体内有两个心跳,不是怀了孩子,是因为方周的心脏,一直在他身体里。”
愣了好半晌,如烟才回过神来,连忙追问:
“方周的心脏?他好好的,为什么要把方周的心脏放在自己身体里?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缘由?”
沈郎魂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示意她先喝粥,语气温和: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牵扯太多过往纠葛,你先趁热喝粥,这粥我熬了一个时辰,慢火细炖,凉了就不好喝了,我慢慢讲给你听。”
如烟依言低头喝粥,心思却全不在粥上。沈郎魂的声音不疾不徐,在静谧的室内缓缓流淌,将那一段尘封的往事,连同其中的决绝、守护与难以言喻的羁绊,一一拆解分明。
他讲到方周如何身死,唐俪辞如何以秘法保存其心,又如何以己身温养,只为留住故人最后一点生机与温度。其间种种惊心动魄、情深义重,听得如烟时而屏息,时而唏嘘。
这般一来,他体内便多了一个心跳,只是外人不知缘由,极易误会。
得知了前因后果,如烟气鼓鼓地看向沈郎魂,语气带着几分委屈: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唐俪辞的小秘密,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害得我误以为他怀了孩子,方才还被唐俪辞笑话,说我诊错脉!”
沈郎魂见状,无奈地摊了摊手,语气无辜:
“你也没问过我啊,再者说,这是唐俪辞的私事,若非你今日提起,我也不好随意多说。”
如烟横眉冷对:
“归根结底,你就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还防着我,今晚别想上床睡了,去睡地板!”
话音落下,她起身拽着沈郎魂的胳膊,径直把人往门外推,不等他反应,“砰”的一声就关上了房门,还特意落了锁,转过身就气呼呼地坐到床边,不想理他。
门外的沈郎魂愣了愣,随即无奈地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几下门板,语气软下来哄道:
“娘子,别生气了,是我不对,我不该没提前告诉你,你开门好不好?”
可屋内的如烟却置若罔闻,半点回应都没有,显然还在气头上。
沈郎魂知道如烟吃软不吃硬,又怕真惹她生气太久,思索片刻,干脆退了几步,身形一跃,轻巧地翻上窗台,推开窗户钻了进去。
屋内的如烟正背对着窗户出神,没察觉他进来,直到腰间忽然多了一双温热的手,整个人被揽进熟悉的怀抱,才惊了一下,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别动,娘子,我错了。”
沈郎魂收紧手臂,把她牢牢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语气满是歉意,
“是我考虑不周,没提前跟你说清楚,让你闹了笑话,别气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几分讨好,向来傲娇的人,此刻却放低了姿态,满心都是哄人的心思。
如烟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却还是嘴硬道:
“是我错了,我不该跟你出来,还管这些闲杂事,自讨没趣,我要回碧落宫去找闻人暖!再也不理你了。”
听她这般说,沈郎魂更是收紧手臂,一连声地低哄,又是认错又是保证,好话说了一箩筐,直哄得怀中人那点佯怒终于绷不住,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才总算雨过天晴。
沈郎魂又陪她坐了一会儿,想起唐俪辞之前去了落魄十三楼,担心他遭遇不测,便跟如烟说了一声,起身去查看情况。
沈郎魂找到唐俪辞时,池云也在一旁,两人正站在庭院里说话,神色都有些凝重。
见沈郎魂过来,唐俪辞抬了抬眼,没过多寒暄,径直开口道:
“我刚从颠倒梦境回来,在里面发现了一件要紧事,鬼牡丹,其实就是一阙阴阳。”
这话一出,沈郎魂和池云都愣住了,眼底满是震惊。
“此事当真?”
沈郎魂皱紧眉头,沉声问道,若真是如此,后续怕是还有不少麻烦。
唐俪辞点头,语气严肃:
“千真万确,颠倒梦境里的线索不会有错,往后你们多加留意,别中了他的圈套。”
沈郎魂和池云连忙应声,记下心来,三人又商议了几句应对之策,才各自散去。
自那日后,神州大陆难得地迎来了一段表面上的平静时光。
江湖风波似暂歇,各门各派也趁着这空隙休养生息。
日子如流水般滑过,转眼间,岁末将至,新年的气息随着寒风中的一丝暖意,悄然弥漫开来。
大年二十四这天,中原剑会里里外外都动了起来,众人忙着大扫除,擦拭桌椅、清扫庭院,把各个角落都打理得干干净净,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忙活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夜空渐渐暗了下来,众人搬着烟花来到庭院外的空地上,伴着阵阵欢呼,烟花接连升空,炸开漫天绚烂。
琅琊公主钟春髻也特意赶来,参与这喜庆的时刻,一身华服的她站在人群中,格外惹眼,脸上带着难得的轻松笑意,看着漫天烟火,眼底满是憧憬。
沈郎魂搂着如烟,施展轻功,身形轻盈地跃到中原剑会最高处的房顶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站在高处,视野开阔,下方的人群、远处的灯火尽收眼底,晚风轻轻吹过,带着烟火的气息,如烟靠在沈郎魂怀里,只觉得满心舒畅,有种一览众山小的畅快之感。
沈郎魂紧紧牵着她的手,掌心温热,目光落在漫天绚烂的烟火上,又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眼底满是温柔,轻声道:
“真希望以后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能这样一起看烟花,岁岁年年,都这般安稳相伴。”
如烟抬头看向他,眼底映着漫天烟火,格外明亮,她轻轻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感慨:
“几十年之后,我们都老了,头发白了,身子也不如现在利索,到时候你可抱不动我了,我们最多在院子里看烟花,再也没法像现在这样飞上房顶了。”
“在院子里看也一样。”
沈郎魂握紧她的手:
“不管是在房顶,还是在院子里,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好,哪怕只是静静坐着,也满心欢喜。”
他的话语简单直白,却满是真挚,听得如烟心里暖暖的,轻轻靠在他肩上,点了点头:
“嗯,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就好。”
恰在此时,又一簇特别盛大华美的烟花在头顶轰然绽开,万千光点如金雨飘洒,明灭闪烁的光影流淌在两人相贴的面颊上。
沈郎魂心中一动,手臂收紧,将她更密实地拥入怀中,低头,一个温柔而坚定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尘世喧嚣、江湖纷扰,在这一刻,皆被隔绝在漫天华彩与彼此交融的温热气息之外。
与房顶的温馨不同,河边的氛围却有些微妙。
钟春髻站在唐俪辞面前,脸上带着羞涩与坚定,鼓起勇气开口,将藏在心底许久的心意说了出来,语气满是真挚,盼着能得到回应。
可唐俪辞听完,脸上没有半点动容,神色依旧冷淡,甚至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开口拒绝:
“公主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还望公主自重。”
他的话语直白冷淡,没有半点婉转,彻底断了钟春髻的念想。
钟春髻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眼底满是失落,眼眶微微泛红,愣在原地许久,才勉强稳住情绪,轻声说了句“打扰了”,便转身落寞地离开了,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满心皆是黯然,只能独自回宫舔舐心绪。
唐俪辞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丝毫留恋,转身便朝着阿谁的住处走去,神色依旧冷淡,仿佛方才的表白从未发生过。
《综影视:如烟很忙》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亦舒读书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亦舒读书!
喜欢综影视:如烟很忙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综影视:如烟很忙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