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个女同志也披着衣服跑了出来。
“哇!真的下雪了!”
“好大的雪啊!”
沈梦茵是南方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雪。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迅速融化成一滴水。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喜悦。
“太美了……太美了……”
她激动得脸都红了,转头对旁边的覃雪梅说:“我要给我妈写信!告诉她我看到雪了!跟一样的雪!”
隋志超本来还在那儿瞎起哄,一回头,正好看见沈梦茵那副天真又激动的模样。
冬日的晨光下,女孩的脸庞白皙透亮,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雪花,一闪一闪的。
隋志超看得有点发呆。
隋志超那一脸猪哥相,石末在旁边看得直乐。
这小子,心思都快写脸上了。
“嘿,我说你……”
石末刚想调侃他两句,隋志超已经迈开步子凑了过去。
他搓着手,脸上堆着自以为最帅气的笑容。
“梦茵姐姐,你喜欢雪啊?”
沈梦茵正沉浸在初见大雪的喜悦里,被这油腻腻的一句“姐姐”喊得浑身一哆嗦。
她猛地转过头,秀气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谁是你姐姐?别乱叫!”
隋志超一点不尴尬,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跟这雪一样。”
这话一出,旁边的覃雪梅都忍不住抖了抖。
沈梦茵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直球的情话。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又气又急,抓起地上一捧疏松的雪,想都没想就朝着隋志超的脸砸了过去。
“让你胡说!”
雪团不结实,在半空中就散开了,洋洋洒洒地糊了隋志超一脸。
“哎哟!”
隋志超也不躲,任由雪花落在他脸上,还夸张地抹了把脸,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甜的,跟姐姐一样甜。”
“你还说!”
沈梦茵彻底炸毛了,弯腰又要去团雪球。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闹了。”
一个清脆的女声插了进来。
季秀荣披着一件厚棉袄,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地上薄薄的一层雪,摇了摇头。
“这雪才下多大一会儿,都捏不成团,打雪仗有什么意思。”
隋志超一听,立马附和。
“就是就是,季姐说得对。等雪下厚了,我堆个雪人送给梦茵。”
他求生欲极强地改了口。
沈梦茵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
季秀荣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这么大的雪,多难得啊。”
她喃喃自语,忽然,她眼睛一亮,拍了下手。
“对了!我妈前阵子给我寄了条新裙子,说是苏联那边最流行的款式,大红色的,我一直没机会穿。”
她越说越兴奋,眼神扫过这片白茫茫的天地。
“在雪里穿着红裙子跳舞,一定特别好看!”
说完,她不等众人反应,转身就往宿舍跑。
“我这就去换!”
留下院子里一群人面面相觑。
赵天山第一个反应过来,眉头立刻皱成了个疙瘩。
他冲着季秀荣的背影喊。
“小季!你胡闹什么!这么冷的天穿裙子?你想冻死啊!”
可季秀荣头也不回,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后。
赵天山急得直跺脚,回头看着石末。
“老石,你看看,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儿!这姑娘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这要是冻出个好歹,我怎么跟局里交代!”
石末拍了拍扫帚上的雪,一脸的云淡风轻。
“哎呀,淡定。年轻人嘛,总有点浪漫主义情怀。”
“这叫情怀?这叫作死!”
赵天山气得吹胡子瞪眼。
“零下二十多度,她穿裙子?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啊!”
石末把扫帚往墙上一靠,安慰他道。
“安啦安啦,问题不大。年轻人火力旺,冻不坏的。”
他凑到赵天山耳边,小声说。
“最多就是得个风寒感冒,回头多喝点热水,吃两片药就好了。让她疯一把,不然这股劲儿憋在心里,那才容易出事呢。”
赵天山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真的?”
“当然。”
石末拍着胸脯保证。
“你得相信人民群众的身体素质。再说了,这不还有我们看着嘛,出不了大事。”
话音刚落,宿舍门又开了。
一抹艳丽的红色,闯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季秀荣真的换上了那条红色的连衣裙。
那是一条布料厚实的毛呢裙,长袖,收腰,大裙摆。在那个普遍灰黑蓝的年代,这样一条鲜艳夺目的红裙子,简直像一团火焰。
她脱掉了厚重的棉袄,只穿着裙子和一件薄毛衣就跑了出来。
雪花落在她乌黑的头发上,落在她鲜红的裙摆上。
白与红,形成了无比强烈的视觉冲击。
所有人都看呆了。
“天呐……”
沈梦茵捂住了嘴,眼睛里满是惊艳。
就连刚才还在打闹的隋志超,此刻也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季秀荣迎着风雪,张开双臂,在雪地中央轻轻转了一个圈。
裙摆飞扬,像一朵盛开的玫瑰。
她开始跳舞。
没有音乐,没有节拍。
她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跳,跟着风的声音,在这片苍茫的雪原上,尽情地舒展着自己的身体。
她的舞姿并不专业,甚至有些笨拙,但那份发自内心的喜悦和自由,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她跳得那么投入,那么忘我,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这场大雪。
“快!快把衣服给她披上!”
覃雪梅最先反应过来,她抓起季秀荣扔在一旁的棉袄,急匆匆地就冲了过去。
“秀荣!别跳了!快穿上衣服!会生病的!”
她想把棉袄裹在季秀荣身上。
但季秀荣却灵巧地一转身,躲开了。
她推开覃雪梅的手,脸上带着一丝近乎执拗的笑容。
“别管我!雪梅,我就跳一会儿,就一会儿!”
“你疯了!”
覃雪梅急得眼圈都红了。
就在这时,又一扇宿舍门被猛地撞开。
那大奎顶着一头乱发,只穿着秋衣秋裤就冲了出来。
他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惊醒的,一出门就看到了雪地里那抹刺眼的红色。
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季秀荣!”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
“你他妈不要命了!给我滚回屋里去!”
那大奎的声音粗犷洪亮,带着怒气。
他几步冲到跟前,伸手就要去抓季秀管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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