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队的话一落地,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就绷得紧紧的,连墙上挂钟的滴答声都显得格外刺耳。我攥着那瓶忘忧草香水,指节都捏得发白,脑子里反复回荡着妈妈那句“镜子后面”和影子电话里的警告,后背一阵阵发凉。
“刘队,那我妈这边怎么办?”我忍不住开口,眼睛瞟向病床上的妈妈,她刚醒过来又昏过去,脸色白得像张纸,我实在放心不下把她一个人留在医院。
“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两个得力的人手在病房门口守着,24小时不离人,连走廊拐角都加了岗,绝对不会再出任何岔子。”刘队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斩钉截铁,“医院这边我已经跟院长打过招呼,安保全升级了,影子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轻易闯进来。”
阿明在旁边补充道:“苏丫头,你跟我们一起去,有刘队和警察同志在,安全没问题。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早点找到镜子后面的秘密,才能彻底把影子这个祸害解决掉,阿姨也能睡得安稳。”
我咬了咬牙,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现在不是磨磨唧唧的时候,影子都已经把话放出来了,要是我们被动等着,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乱子。我回头又看了一眼妈妈,轻轻帮她掖了掖被角,小声说:“妈,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刘队雷厉风行,当即就拿起对讲机安排:“小张,你带两个人留在医院,重点看护1203病房,任何人探视都要仔细核对身份,不允许无关人员靠近。其他人跟我走,带上装备,注意隐蔽,目标苏丫头的出租屋!”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整齐的回应声。
我们一行人快步走出病房,走廊里的警察已经各司其职,看到刘队过来,都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值班护士赶紧迎上来,递给我一个保温杯:“这是刚给阿姨熬的小米粥,等她醒了可以喝点,补充点体力。你们放心去,我们会多留意她的情况,一有动静马上联系你们。”
我接过保温杯,心里暖暖的,连声道谢。这时候多一句关心,都觉得浑身多了点力气。
坐电梯下到一楼,外面的警戒线还没撤,几个警察正在跟小区保安询问情况,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病人家属在旁边探头探脑,小声议论着什么。“刚才是不是开枪了啊?吓得我魂都没了”“听说是什么坏人闯进来了,幸好警察反应快”……这些议论声传到我耳朵里,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影子的嚣张已经影响到了这么多人的正常生活。
刘队安排我们分两辆车走,他和我、阿明坐一辆,另外四个警察坐另一辆,一前一后保持距离,避免目标太大。上车后,刘队直接打开了车载对讲机,跟前面的车交代:“注意观察周围车况,尤其是黑色轿车,影子很可能还在附近游荡,一旦发现可疑车辆,立刻汇报,别打草惊蛇。”
“明白!”
车子缓缓驶出医院大门,我靠在车窗上,眼睛死死盯着外面的街道。路边的行人来来往往,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
“别这么紧张,”阿明看出我的不安,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我,“有这么多警察跟着,影子就算真的在附近,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刚才打电话,说不定就是故意吓唬我们,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我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平复了一点心情:“我就是觉得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在病房里说的话?难道病房里被装了窃听器?”
刘队皱着眉,手指轻轻敲着膝盖:“可能性很大。刚才事情太紧急,没来得及仔细检查病房,等这次回来,我让人彻底排查一遍,包括走廊和周边房间。影子这个人心思缜密,肯定早有准备,我们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进了我住的小区。小区里很安静,下午这个点,大多是老人带着孩子在楼下晒太阳,还有几个阿姨坐在长椅上聊天。阿明先下车,警惕地扫视了一圈,确认没什么异常,才对我们摆了摆手。
刘队让其他警察在小区各个出入口和楼道口布控,只带了两个警察跟我们一起上楼。“上去之后,苏丫头你先别说话,我们先检查环境,确认安全了再动手。”刘队压低声音叮嘱道。
我点点头,攥着钥匙的手还是有点抖。打开楼道门的时候,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声控灯感应到脚步声,“啪”地一下亮了起来,光线昏暗,照得墙壁上的影子歪歪扭扭,看着有点吓人。
“跟紧我。”阿明走在最前面,脚步放得很轻,刘队和另一个警察跟在我身后,手里的对讲机都调到了静音模式。
走到我住的三楼门口,刘队示意我们停下,他先凑到门边,仔细看了看门锁,又用手轻轻推了推门,确认门是锁好的,没有被撬动的痕迹。我这才松了口气,拿出钥匙打开门。
推开门的一瞬间,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屋里,还是跟我们离开时一模一样,客厅的沙发上还放着我昨天搭在上面的外套,餐桌上的杯子也没动过,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检查各个房间。”一个警察说着,从腰里掏出对讲机,对外面的人说了句“环境安全,开始排查”,然后就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卧室和厨房。
我站在客厅中央,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卧室门口。妈妈说的镜子,就是卧室里那面穿衣镜,放在衣柜旁边,我住进来快一年了,每天换衣服都要用到它,从来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苏丫头,卧室检查好了,没发现异常,也没有窃听器。”那个警察从卧室里走出来,对我们说道。
刘队点点头,示意我们进去。我走到卧室里,那面穿衣镜就立在墙角,银色的边框,镜面擦得很干净,能清晰地照出人的影子。我伸手摸了摸镜面,冰凉冰凉的,跟普通的镜子没什么两样。
“就是这面镜子?”刘队走到镜子面前,绕着看了一圈,用手敲了敲镜面,发出“咚咚”的实心声音,“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穿衣镜,后面是墙壁,没什么特别的啊。”
阿明也凑过来看了看,还用手推了推镜子,镜子纹丝不动,明显是固定在墙上的:“会不会是镜子后面的墙壁有问题?比如是空的,或者有暗格?”
“有可能。”刘队让那个警察去车里拿工具,“我们先看看镜子能不能拆下来,小心点,别破坏了里面可能藏着的东西。”
那个警察很快就拿来了螺丝刀和撬棍。阿明撸起袖子,小心翼翼地用螺丝刀拧镜子边框上的螺丝,我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镜子,生怕错过什么。
螺丝一个个被拧下来,银色的边框松动了不少。阿明和那个警察一起,轻轻把边框取下来,露出了后面的镜面玻璃。镜面后面是一层黑色的背板,看起来平平无奇。
“把背板拆下来看看。”刘队说道。
阿明用撬棍轻轻撬动背板,“咔嚓”一声,背板被撬开了一个小口。就在这时,我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忘忧草香水的味道,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有点像檀香的味道,隐隐约约的,从镜子后面飘出来。
“你们闻到了吗?”我赶紧说道。
刘队和阿明都停下了动作,用力吸了吸鼻子。“确实有味道,”阿明皱着眉,“这味道不对劲,不像是屋里本来有的味道。”
刘队脸色一变,赶紧说:“小心点,可能有问题!先别拆了,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机关。”
阿明点点头,放下撬棍,仔细检查镜子周围的墙壁。我也蹲下来,看了看镜子下面的地面,突然发现,镜子底座和地面接触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凹槽,里面好像卡着什么东西。
“这里有问题!”我指着那个凹槽说道。
刘队赶紧蹲下来,用手电筒照着凹槽,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去,摸索了半天,竟然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铁盒子,只有手掌那么大,上面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铜锁。
“找到了!”刘队把铁盒子拿出来,我们都围了过去。铁盒子是黑色的,表面有点生锈,看起来放了很多年了,铜锁上也布满了铜绿,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阿明凑过来看了看:“这锁看起来挺旧的,不知道能不能撬开。”
“先别撬,”刘队摇了摇头,“万一里面有什么机关,强行撬开可能会破坏里面的东西。苏丫头,你再想想,你妈妈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钥匙之类的东西?或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小物件?”
我努力回忆着,妈妈失踪的时候我还很小,关于她的记忆大多很模糊,只记得她喜欢用忘忧草香水,喜欢穿浅色的裙子,其他的细节根本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了,”我有些沮丧,“我妈没跟我提过钥匙,我家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小物件。”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落在了那瓶忘忧草香水上。刚才太紧张,我一直把它攥在手里,现在才注意到,香水瓶的瓶盖好像有点不一样,以前没觉得,现在仔细看,瓶盖顶部竟然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形状跟那个铜锁的钥匙孔有点像。
“等等!”我赶紧把香水瓶递过去,“你们看这个瓶盖,会不会这个就是钥匙?”
刘队接过香水瓶,仔细看了看瓶盖顶部的凹槽,又对比了一下铜锁的钥匙孔,眼睛一下子亮了:“还真有点像!试试!”
我小心翼翼地把香水瓶盖拧下来,递给刘队。刘队拿着瓶盖,对准铜锁的钥匙孔,轻轻插了进去,然后慢慢转动。“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铜锁竟然真的打开了!
我们都兴奋起来,阿明迫不及待地说:“快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刘队深吸一口气,慢慢打开铁盒子。里面铺着一层红色的绒布,绒布上放着两样东西: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还有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封面已经有些破损,看起来年代久远。
我心跳得飞快,伸手拿起那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的女人,穿着七八十年代的连衣裙,站在一片开满黄色花朵的田野里,笑得很开心。其中一个女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年轻时候的妈妈,眉眼间跟现在一模一样,只是脸上多了几分青涩。另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留着齐耳短发,看起来很温柔,跟妈妈挽着胳膊,关系看起来很好。
“这个女人是谁?”阿明凑过来看了看,“是不是你妈妈的朋友?”
我摇了摇头,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妈妈也没跟我提过她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照片背面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根本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这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
刘队拿起那个笔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本的纸张已经泛黄发脆,上面是用钢笔写的字迹,娟秀工整,看得出来是女人写的。第一页上写着一个名字:沈兰。
“沈兰?”我愣了一下,这个名字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刘队继续往下翻,笔记本里记录的大多是日常琐事,比如“今天跟婉婉去田野里摘忘忧草,风吹过的时候,花香真好闻”“婉婉说,等我们老了,就一起住在有忘忧草的地方”“鼎组织的人又来骚扰了,婉婉说要小心,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的秘密”……
“婉婉?难道是林婉?”阿明突然说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凑过去看。笔记本里果然多次提到“婉婉”,而且描述的一些细节,跟林婉的性格有点像。比如“婉婉今天又跟人吵架了,脾气还是那么火爆”“婉婉说,她讨厌鼎组织的人,总有一天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么说,这个沈兰就是照片上跟你妈妈一起的那个女人?”刘队说道,“你妈妈叫林婉?不对,你妈妈不是叫……”
“我妈妈叫苏慧,”我赶紧解释,“林婉是另一个女人,之前被警察抓起来了,她说她跟我妈妈有仇,还说我妈妈跟鼎组织联手害死了她的家人。”
刘队皱着眉,把笔记本翻到后面:“这里面提到了鼎组织,还提到了秘密,看来你妈妈、沈兰和林婉,以前都跟鼎组织有过牵扯,而且她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我们继续往下翻,笔记本里的内容越来越奇怪,后面几页记录的不再是日常琐事,而是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数字,还有一些看不懂的公式,比如“对应东,对应西”“忘忧草花期,月圆之夜,开启秘道”之类的话,看得我们一头雾水。
“这些符号和数字是什么意思?”阿明挠了挠头,“不是你玉佩上的数字吗?对应东?难道是指方向?”
我拿出那两枚玉佩,放在桌子上,和两个数字清晰可见。“难道这两个数字分别代表东西两个方向?那忘忧草花期,月圆之夜,开启秘道,又是什么意思?”
刘队沉思着,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看来这就是玉佩的秘密关键了。忘忧草花期一般是在夏季,现在不是花期,难道要等到明年夏天?月圆之夜开启秘道,秘道又在哪里?”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阿明反应最快,一下子冲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帘一角,往外看了看。
“不好!是我们的人!”阿明脸色大变,“楼下负责布控的警察被人打晕了!”
我们都吓了一跳,赶紧跑到窗边。楼下的草坪上,一个警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还站着一个黑影,正朝着我们这边看,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我一眼就认出,那个黑影的身形,跟影子一模一样!
“影子!他真的来了!”我吓得浑身发抖。
刘队脸色铁青,立刻拿起对讲机:“各单位注意!目标出现!在3号楼楼下草坪,立刻支援!”
对讲机里传来回应声,楼下很快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声。影子见状,转身就往小区外面跑,几个警察在后面紧紧追赶。
“我们下去看看!”刘队说完,率先冲了出去,阿明和我也赶紧跟了上去。
跑到楼下,那个被打晕的警察已经被同事扶了起来,幸好只是被打晕了,没有生命危险。追赶影子的警察回来汇报,说影子跑得太快,钻进了小区旁边的小巷子,又不见了。
“又是这样!”刘队气得一拳砸在墙上,“他肯定早就踩好点了,知道我们的布控路线!”
我看着地上的警察,又想起刚才在屋里找到的老照片和笔记本,心里乱成一团麻。影子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他是不是知道我们找到了铁盒子?还有笔记本里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里面传来影子得意的笑声:“苏丫头,没想到你们还真找到了铁盒子,不过别高兴得太早。笔记本里的秘密,你们根本看不懂。月圆之夜快到了,忘忧草的花期虽然没到,但我有办法让它提前开花。想要知道秘道在哪里,明天晚上八点,来城外的忘忧草田,我等着你们。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要是敢带警察,你妈妈的小命就不保了!”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浑身冰凉。影子竟然用妈妈来威胁我!明天晚上的忘忧草田,明显就是一个陷阱,可我要是不去,妈妈就会有危险。
刘队看着我苍白的脸色,问道:“他说什么了?”
我把影子的话复述了一遍,声音都在发抖。阿明急得大喊:“不能去!这明显是陷阱!他就是想把你引过去,趁机抢玉佩!”
“可我不去,我妈妈就会有危险!”我眼眶泛红,一边是自己的安危,一边是妈妈的性命,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队皱着眉,沉思了很久,才缓缓说道:“影子既然敢约我们,肯定是有备而来。我们不能让苏丫头一个人去冒险,但也不能不管阿姨的安危。看来,我们只能先答应他,然后提前部署,做好万全准备。”
明天晚上的忘忧草田,注定是一场凶险的对决。影子到底有什么阴谋?笔记本里的秘密真的和忘忧草田有关吗?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这场致命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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