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晨光熹微。
秦龙在院中缓缓收势,一夜的打坐调息,非但没有丝毫倦意,反而神采奕奕。体内龙血奔腾如江河,将昨日为福伯疏导经脉的消耗补充得七七八八。他目光扫过紧闭的房门,感应到屋内福伯气息平稳,仍在安睡,嘴角不由泛起一丝温和。
这片刻的宁静,却被院外骤然响起的嘈杂脚步声踏碎。
“砰!”
院门再次被粗暴地踹开,比昨日更加不堪重负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以秦虎为首,昨日那帮人再次涌了进来,只是今日,秦虎身侧多了一个面容阴鸷、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
“秦龙!”秦虎今日的气势更盛,双手抱胸,下巴微抬,龙血境八重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如同无形的潮水,试图将整个小院淹没。“听说你昨日很是嚣张?本少爷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让你认清现实!”
他话音未落,那阴鸷中年男子——二长老秦永的心腹,秦管事,便阴恻恻地开口,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秦龙,见到家族嫡系子弟,还不行礼?莫非在外野了三个月,连族规都忘了?”
这是要先在礼数上压他一头。
秦龙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目光平静地扫过秦虎,最终落在秦管事身上,淡淡道:“秦管事此言差矣,我乃秦家嫡脉,何须向同辈行礼?倒是诸位,不请自来,屡次踹我院门,不知又符合哪条族规?”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直接将“同辈”和“踹门”点了出来,噎得秦管事脸色一僵。
秦虎眉头紧皱,心中那股违和感再次涌上。眼前的秦龙,气息感应上去确实只有龙血境四重,甚至比昨天感觉还要弱上一丝,像是初入四重,尚未稳固的样子。可这份从容,这言语间的底气,绝不是一个修为跌落、朝不保夕的废物该有的!
难道他真在崖下得了什么能完美隐藏修为的宝物?还是说...他只是在虚张声势?
“牙尖嘴利!”秦虎压下疑虑,冷哼一声,决定亲自试探。他向前踏出一步,那龙血境八重的威压骤然凝聚,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向秦龙一人!“本少爷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和你的嘴一样硬!”
这股威压极其强横,远超昨日随手一挥。他身后的跟班们都被波及,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秦管事也眯起了眼睛,准备看秦龙出丑。
然而,处于威压正中心的秦龙,身形却纹丝不动。甚至连衣角都没有被引动分毫。
他依旧站在那里,如同激流中的礁石。那足以让龙血境六重修士都喘不过气的威压,落在他身上,竟似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他周身尺许范围内的空气,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泛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淡金涟漪,转瞬即逝。
《太古霸龙诀》自行运转,那源自血脉深处的至高威严,岂是区区凡境威压能够撼动?
秦虎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得真切,秦龙没有动用任何元气抵抗,就是纯粹地用身体接下了他的全力威压!这怎么可能?!就算是龙血境七重,在他这般威压下,也绝不可能如此轻松!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秦龙将秦虎眼中的惊疑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他刻意将敛息术的效果维持在初入四重的波动,就是要营造这种反差,让对方疑神疑鬼。
“秦虎少爷的‘热情’,我感受到了。”秦龙终于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若无事,便请回吧,我还要修炼,准备家族大比。”
他特意提到了“家族大比”。
秦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死死盯着秦龙,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他身后的跟班们也是面面相觑,不敢出声。秦管事捻着山羊胡,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很好!”秦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心中的忌惮更深,但众目睽睽之下,他绝不能露怯。“看来你在崖下确实走了狗屎运,得了点保命的本事。不过,旁门左道,终究上不了台面!”
他强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也是说给身后的人听。
“家族大比,靠的是实打实的修为和战力!届时擂台之上,阵法笼罩,我看你这些鬼蜮伎俩还如何施展!”秦虎找回了几分底气,声音重新变得狠厉,“我会亲手拆穿你的把戏,将你彻底打回原形!我们走!”
他大手一挥,带着满腔的惊疑与怒火,转身离去。这一次,脚步比来时匆忙了许多。
秦管事深深看了秦龙一眼,也默不作声地跟上。
一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气氛与来时截然不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和猜疑。
院门再次合上,比昨日更加摇摇欲坠。
秦龙站在原地,目光平静。他知道,秦虎并未完全相信他只有龙血境四重,但自己的表现,足以在他心里种下一根刺,让他在大比之前不敢再轻易来犯,也会在擂台上因为这份疑虑而束手束脚。
这就够了。
他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站在房门口一脸担忧的福伯,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福伯,不用担心。”他轻声道,“跳梁小丑罢了。”
阳光彻底驱散了晨雾,落在少年挺拔的身姿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风暴来临前的试探,他已轻松接下。接下来,便是静待大比开幕,龙吟惊世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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