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灿山抵达包间时,赵瑞龙早已等候在此。
祁同伟仅是负责传话,并未参与其中。
在赵瑞龙眼中,祁同伟尚且欠缺分量。
虽为梁书记之婿,但祁同伟与梁璐关系平淡,非至亲血缘。
况且祁同伟目前仅是副局职位,又身处京海,此层关系并无太大价值,赵瑞龙自然不愿耗费心思经营。
此时的赵瑞龙还未展现出电视剧里那般油滑世故的模样,倒更像是位洒脱自如的富家公子。
待高灿山步入包厢,赵瑞龙遣退身旁保镖,满脸堆笑上前寒暄:“想必您就是高灿山高公子吧!”
“在京州时便听闻过高公子大名,后来赴吕州任职,还曾想结识一番,不过听说高公子长居京海。”
“今日一见,果然器宇不凡,风度翩翩。”
为求办事顺利。
赵瑞龙可谓放下身段,极尽恭维之能事,简直毫无底线。
这一点倒是让高灿山暗自钦佩。
毕竟赵瑞龙属于省一级顶尖二代,而自家父亲不过地方主政官员,连省常委都未曾跻身。
严格来说两人并不处于同一交际圈,但赵瑞龙却能如此低声下气,这份本事确实不容小觑。
通常这类二代大多傲慢自大,不屑于与非同一阶层者交往。
由此看来,赵瑞龙绝非单纯无知的纨绔子弟。
“赵总,赵公子!”
“这般夸赞真让我有些飘飘然了。”
“您可是汉东赫赫有名的太子爷,竟然也肯如此放低姿态,若是传扬出去,怕是无人肯信。”
高灿山言语平淡。
对于赵瑞龙。
既然对方未曾招惹自己,高灿山自然不会主动挑起事端。
然而要说奉承讨好,那也是绝对不可能。
高灿山的态度始终保持着一种冷静与距离感。
赵瑞龙要么是没有领会,要么就是故意装作没听明白,反而带着笑意说道:“什么太子爷,高老弟你这么说可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了。”
“毕竟都是承蒙祖上的福荫。”
“依我看,”
“咱俩是同一类人,应该多走动走动。”
“你看,我没留在京州,你也没去吕州,这不就说明咱俩想法一样嘛?”
“来来来!”
“我刚听说你也刚到京海。”
“刚才我找人打听了一下,你那位学长祁同伟选的吃饭地方还真不错,我就自作主张先点了几个爱吃的菜。”
“你再看看菜单,再添几样吧。”
赵瑞龙主动示好。
高灿山心里另有盘算,很快包厢里的气氛便热烈起来。
既然是为了谈事,酒不上头就说不清。
赵瑞龙拉着高灿山对饮。
没多久两人脸都红了。
赵瑞龙自己把控着节奏。
见高灿山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便亲昵地揽住高灿山的肩膀说道:“高老弟!”
“今天能跟你一起喝酒,那就是看得起我。”
“老哥我今天来找你啊,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这种事对于我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
高灿山醉眼迷离地看着赵瑞龙:“老赵啊!”
“都到这份上了,”
“有啥事你就赶紧说吧。”
“又不是头一回见面的小姑娘,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赵瑞龙连忙顺势而为:“是这么回事。”
“我在吕州弄了个项目,就是买块地建个美食城。”
“你是读书人,你说说看,这不是利国利民、带动城市发展和旅游业的好事吗?”
“可是市里那边死活不批。”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老弟你帮忙,跟高书记提提这事,行个方便。”
“你看这事能不能成?”
说完,赵瑞龙期待地看着高灿山。
然而高灿山此时已经摇摇晃晃,仿佛醉得厉害,嘟囔道:“我家那老头子,你还指望他听我的?”
“要真能听我的,我能一个人跑这鸟不拉屎的京海来?”
“你找我,算是找错人了。”
“老高向来有原则。”
“这种事,肯定不会理会外人的意见。”
“不过我倒是听说,李达康当年可是赵省的秘书,也算是你们家的人,而且这种批地的事本来就是他负责的吧!”
“你去找他吧!”
听到高灿山说自己帮不上忙,赵瑞龙心中一阵失望。
他也并未深究,高灿山为何对吕州以及李达康的情况如此了解。
听完高灿山的话,赵瑞龙愤愤不平地说:“你就别提李达康那家伙了。”
“今天就咱哥俩在这儿我才说,那家伙就是个白眼狼,六亲不认还特别强势!”
“当年我爸对他多照顾。”
“如今有事就各种搪塞,根本就不愿搭手相助。”
“对你父亲当年的提携之恩,居然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本该是一起共事的同僚啊。”
“你父亲帮他,他再帮下一代,这传承多好,可这家伙真是让人失望透顶!”
赵瑞龙仍在抱怨不停。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高灿山的敏感神经,他突然开口问道:“你说什么?李达康那家伙真的那么强势?”
“照这么说来。”
“他在吕州岂不是要把我父亲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家老爷子当年可是高校里的教授,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怎么能斗得过那些官场老油条?”
“好不容易轮到他主政一方,本想施展抱负。”
“实现多年来的心愿。”
“结果摊上这么个搭档,怕是连一点作为都做不出来。”
“唉,好人总是被欺负!”
“李达康真碍事儿!”
赵瑞龙听得一脸茫然:
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怎么这位小兄弟就觉得他父亲受了天大的委屈?
还说什么“温文尔雅”!
赵瑞龙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高育良那一手太极功夫玩得炉火纯青,在他眼里,这才是真正的政治高手,官场智慧远超常人。
只是因为刚到吕州,又碰上李达康这样既有手腕又有靠山的人物,才让高育良暂时无法打开局面罢了。
不过……
李达康碍事?
赵瑞龙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眼睛顿时一亮。
低头思索片刻后,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确实可行,不由深受启发。
再看高灿山时,也觉得越看越顺眼。
他端起酒杯道:“来,老弟,咱们再干一杯!”
“你的话让我豁然开朗,这一杯算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敬你。”
“以后老弟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在京海,我也有几分人脉可用!”
“你来了有些日子了吧?应该听说过赵立冬吧?那是我本家堂叔,在京海也算有点分量。”
“回头我跟他打声招呼,你若遇到什么事可以直接找他!”
赵瑞龙觉得这是在给足高灿山面子。
然而,对方却摆手打断:“别别别,千万不能这样!”
“我在京海过得挺好,可不想招惹麻烦!”
赵瑞龙愣了一下。
如果高灿山表示不愿结识,可能是有所顾虑或情绪使然,倒也正常。
但提到“麻烦”
,这就有点严重了。
一般人不会如此忌讳。
赵瑞龙放下酒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老弟。”
“如果你不想认识,那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但你说‘麻烦’,未免言重了吧!”
高灿山看着赵瑞龙,像是在看一个天真的人。
他大着舌头说道:“你可别不信。”
“今天要不是看你老赵对我投缘,我才懒得跟你讲这些。”
“你们家那位亲戚,也是姓赵吧?既然是本家,那你更该清楚,他可陷得太深了啊!”
“你听说过白金翰吗?”
“当然,白金翰的老板是徐江,这在京海可是无人不知。
那家伙可不是个善类。”
“不过他的路子有点野,什么钱都敢挣。”
“重点是——”
“最近徐江摊上了大麻烦。”
“他场子里的一个小姐被发现死在外面,警方调查后,怀疑这事跟白金翰有关。”
“另外,京海还有个叫白金波的人,和徐江差不多背景。”
“最近这家伙突然消失了。”
“有人传言,是徐江动的手。”
“更关键的是,徐江跟你的本家走得很近,外面都传赵书记是徐江的靠山,这事在京海早就传开了。”
“你想啊,以我们的身份——”
“这种人,我能去招惹吗?”
赵瑞龙听罢吓了一跳。
“老哥,你说的这些话到底是真是假啊?别吓唬我!”
高灿山却无所谓地笑了笑:“真真假假不重要。”
“反正外面传得挺厉害。”
“就算不是真的,这些传闻也够让人头疼的。”
“我来京海就是玩玩,可不想卷进这浑浑水里,根本不值得!”
赵瑞龙顿时明白了。
白金翰他自然熟悉,自己现在还住在那儿呢!
手下汇报的情况显示,这个徐江确实干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
让赵瑞龙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堂叔赵立冬竟然跟这个人有瓜葛。
他忽然想起之前赵立冬提过的海上派对,难道就是徐江组织的?
想到这里,赵瑞龙不禁有些后怕。
他们这样的富二代虽然喜欢走些捷径赚零花钱,但也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从不愿意和那些亡命之徒扯上关系。
以他们的资源,赚钱本就轻而易举,何必去沾染这些危险人物,一旦沾上根本甩不掉。
于是,赵瑞龙决定赶紧提醒一下自己的堂叔,早点断了联系,免得给赵家惹麻烦。
正思索对策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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