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里默默地看着,只全心欣赏着那个小精灵。
他后悔今天的礼服裙没有实现他最初的设计,那黑发飘扬的后背,原本会有一双洁白晶莹的翅膀。
晕晕憨憨的小Geister,像一朵洁白、飘忽不定的云,舞步丝滑又漂浮,穿梭在人群之间。
大家知道她是小醉鬼,都善意礼貌地微笑着给她让步,不让她撞上。
“你弟弟是个音乐天才。”
特鲁克走到司里身边,夸张地也跟着音乐节奏,摇摆了几下。
“他唱得很好听。”
当然不错。既然这是春的长处,当然应该做擅长的。司里已经在筹备送司马春一份了。
只不过,现在旁观着司马春对那小家伙,眼神里直勾勾的喜欢和思慕,无论如何,司里都觉得不能忍。
这个国家那么大,美女那么多。就不能找别的女朋友嚒,非要总是惦记他的 !
司里也来不及生闷气了。因为,他的小Geister,终于晕倒了。
张小米反应很快,一把将学姐的腰搂住,但明显力气不敌,扶不住人。
司马春还在台上背着吉他,下一首歌才弹唱了一半。
别人……还有哪个别人……
人们自觉地散开一点,又不好上手扶这位年轻姑娘。
司里不假思索地快速走过去。从张小米手里搂过那细软的腰肢,一把将人横抱起来,托在胸口。用修长结实的胳膊托着,让阿碧舒服地靠在他臂弯。
索菲一惊之下,屏住了呼吸。她还正在等待看好戏呢。这就…。
很多职员都愣住了。尤其从慕尼黑跟过来的德籍高管。在总部多年,从来没见到这位年轻的总裁,动作这么果断生猛过。
丢勒等人只瞟了一眼,回过头接着跳啊、扭啊,心中无波,仿佛发生的这一幕,在他们心中已经预演过了。
台上司马春的吉他声低了。他手中拨着琴弦,嘴里依然演唱,但是目光却随着司里在移动,歌声越来越低。
他看见司里将阿碧抱到角落的沙发上,靠着。
服务生送了毛巾,张小米给学姐敷上。阿碧脸蛋又热又红,身子软软绵绵的。
司里俊眉微皱、满脸黑线,这是……喝了很多吗?她的酒量这么浅吗?
目前谁都不知道阿碧是怎么醉的。反正那个始作俑者,绝不会说。
一曲终了,司马春把吉他还回去,大踏步地过来。
现在,这兄弟俩在阿碧面前,终于有一场明面上的较量了。
*
司马春认识了张小米,知道刚才是她一直在阿碧旁边护着,对她态度很温和。但对自己的哥哥,神色有些冷。
“她醉了。我送她回去。”司马春先开口。
司里唇角讳莫如深地微扬,心里有种一番提前谋算过后、终于胜出的快意。
你送她回去?好啊。可你知道,她住哪里吗?
说实话,这事也指望不上张小米。张小米自己是租房的,也不知道学姐现在住哪儿。
oK,好。那现在,谁送醉昏了的阿碧回去?
张小米总觉得气氛不对。她刚才私下问过特鲁克,自然知道司马春是谁。是总裁的弟弟。
场中那位长者,是总裁和弟弟的父亲。兄弟俩,是两个母亲生的。
可是这对哥哥和弟弟,明显地……嗯,更多的情况她就不知道了。家族隐秘之事旁人怎能了解,还是来自遥远异国的。
现在这隐形剑拔弩张的一幕,张小米看不懂。不过,貌似她不能待在这里了。温度太低。几乎为零。
周围人群的全体欢腾热烈,也没有让这个角落的空气,温暖起来一点儿。
“那,司里先生,我走了。麻烦您照顾她。”
比起刚认识的司马春,张小米当然觉得司里更熟悉,是自己人,于是对着司里说。
司里点点头。小米迅速地跑回了特鲁克身边。下意识地摸摸胳膊,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特鲁克朝那边努努嘴。
“怎样了?”
“他们……要送她回去。”
特鲁克一脸好笑地,有些想搞事情地扭头看着。
送她,好啊。谁送呢……
*
“你知道,她住哪儿吗?”司里慢悠悠地开口。
司马春顿住。他,不知道啊。可是直觉让他突然意识到,司里知道。司里当然知道的,他们上周末,还一起去了宜家置办。
司马春只觉得一股子火热腾腾地窜上来。可他输人不输阵。
“她不就是住你们公司宿舍嘛!告诉我地址,我打出租送她。”
司里蓝眸深沉闪烁着,语气很平静。
“住址,是员工的隐私。她应该自己告诉你。”
“我不能说。”
这也……太算计人了。
阿碧之前为什么没说,不就是被这家伙设的隐私条款所制嚒。
可,可,司马春不知道啊。
司马春看着阿碧又热又烫的脸,有些心疼。宴会厅还是挺吵闹的,赶紧送她回去好好休息啊。这时候阿碧身体的舒服最重要,他一时也不能计较了。
不过看着司里脸上掩不住的得意,他还是有些不忿。无论如何,都不能便宜了这个居心叵测的家伙。
阿碧醉成这样,谁知道这个狼子野心的会趁机干什么,他信不过。
司马春原本无措,但远远看见不时眼神瞟向这边的特鲁克,计上心来。
他走过去把特鲁克带来。
“特鲁克。你能不能帮帮忙,送阿碧回宿舍。”
这句中文,张小米逐字认真翻译清楚了,特鲁克的目光一时惊疑不定。
宿舍。什么宿舍。
哪里有宿舍? 那明明是……
特鲁克看见司里犀利的眼神,立即反应过来。
“好的。没问题。”他还亲热地拍拍司马春肩膀。
“春,你放心。她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一旁的张小米也一头雾水。公司有宿舍吗?有吗?不是啊,入职时人事部说得很清楚,薪酬里有项租房费,给她的标准是2000元。员工自行解决住房啊。
学姐,竟然是有宿舍住的……是因为总裁助理职位嚒,真是好羡慕。
特鲁克和司里对视一眼,心知肚明地走开,去打电话叫司机。
大厅另一旁,索菲的目光一直在锁着这几位。连他们细小隐形的互动,都纳入眼底。真有意思……呵呵。
司里的混血儿弟弟。居然,他和这个助理……。也有点事儿。那就好玩了。事情有趣多了。
不过,司里在紧张什么?
索菲这个安静的旁观者,能看到司里脸上很真切的表情。那是一种狐狸般的算计和狡黠,是对他弟弟的。
没想到啊。司里。你居然会跟你弟弟……
在索菲眼中,司马春就是个艾徳勒克家的异国私生子。和贝莉夫人一样,她是不会把春放在眼里的。
盯着这角落动静的,可不止是索菲。
财务总监布鲁,刚才也从舞会人群中走出来,安静地看着司里等人。
有意思啊。司里·艾徳勒克。
*
在这么古老的家族中,司里不会是完全没有竞争者,也不是这一代里、唯一的优秀者。
按前三名排名,实力最强的第二位是他的堂兄赫尔曼·艾徳勒克。
说起这位赫尔曼,就要追溯到司里祖父马丁那一代。
二战后,长子一脉里,马丁的三弟罗切尔阵亡。唯一幸存的是二弟克劳夫。
克劳夫的妻子艾玛,比马丁妻子莱娜更热衷社会交际和权势。她父亲就是纳粹高官,她肖其父有野心,一直想打破长子继承制、绝对掌权。
德西失联近三十年。这三十年,也是艾玛的儿子积蓄力量的好时机。豪门子弟多争产,这没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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