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触碰到“购买”按钮的虚拟投影前，停顿了零点零一秒。
在那一刹那，高仇向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性。从球队核心突然崴脚到出门被陨石砸中，各种只在三流网络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因果反噬”情节，像弹幕一样刷满了他的大脑。
但，没有退路了。
身后是万丈深渊，面前是独木小桥。
哪怕桥的另一头站着的是个手持狼牙棒的收费站大妈，他也得硬着头皮闯过去。
“妈的，梭哈了！”
他心一横，眼一闭，食指重重地，戳了下去。
【叮！道具“轻微疲劳（debuff）”购买成功！消耗教练点数：5点。】
【剩余教练点数：14点。】
【请选择生效目标……检测到下一场比赛对手为‘托特纳姆热刺’，是否确认为目标？】
“是！”高仇向几乎是吼出来的。
【道具已激活，将在比赛开始后自动对目标‘托特含糊热刺’……】
系统的机械音，似乎因为识别口音的偏差，卡顿了一下。
【……目标‘托特纳姆热刺’全队生效。祝您比赛愉快。】
高仇向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上。他看着自己仅剩14点的余额，心里空落落的。这比他当年看着账户里归零的比特币还要让人心慌。
那是他最后的家当了。
如果这五点，换不回一场胜利，那他就可以提前思考，自己的墓志铭上是该刻“一个勇敢的赌徒”，还是“一个愚蠢的二百五”了。
……
8月28日，曼彻斯特。
老特拉福德球场，在比赛开始前一个小时，就已经被染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经过前两轮酣畅淋漓的胜利，尤其是高仇向那番“有手就行”的嚣张言论，彻底点燃了红魔球迷积压已久的热情。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位新任的“狂人三世”，将如何在家门口，迎战真正的强敌——上赛季的季军，托特纳姆热刺。
天空体育的直播镜头，给到了客队教练席。
阿根廷人毛里西奥·波切蒂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正和他的助教佩雷斯谈笑风生，表情轻松惬意。
“毛里西奥看起来信心十足，”解说席上，马丁·泰勒分析道，“热刺是英超最稳定的球队之一，他们的首发阵容甚至没有在夏天进行任何一笔引援，这证明了他们对自身实力的自信。高位压迫，快速反击，这支球队的风格已经深入骨髓。”
他的搭档，加里·内维尔，在经历了“吃鞋”风波后，此刻的发言变得异常谨慎。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热刺的强大毋庸置疑。但我们也不能低估高指导的战术创造力。他前两场所展现出的，是一种对比赛空间的极致理解。防守时，他压缩了所有可用空间；进攻时，他又创造了无限的冲刺空间。这是一种非常……嗯……非常辩证的足球哲学。”
球迷们听着内维尔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纷纷在社交媒体上笑出了声。
“我怀疑内文豪已经被高指导pUA了。”
“以前的加里：这是什么狗屁战术？现在的加里：嗯，这蕴含了东方神秘的辩证法。”
高仇向走出球员通道时，迎接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他依旧是那副标配的打扮，黑色休闲西装，里面是件普通的白t恤，脸上架着一副谁也不爱的大墨镜。
他嚼着口香糖，对着镜头挥了挥手，然后便径直走向教练席，一屁股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那淡定的模样，仿佛他接下来要看的不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榜首大战，而是一场社区组织的广场舞大赛。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t恤之下，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翘起来的二郎腿，也只是为了掩饰自己正在微微发抖的膝盖。
他在心里，把系统骂了一万遍。
你一个高科技系统，搞什么玄学？因果扰动？你干脆告诉我牛顿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得了！
随着主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
战斗的激烈程度，从第一秒钟就瞬间拉满。
波切蒂诺的热刺，果然名不虚传。他们就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猎犬，一开场就对曼联的后场展开了疯狂的围剿。
凯恩、孙兴慜、阿里、埃里克森，这四个人组成的前场攻击群，每个人都具备着极强的跑动和逼抢能力。
曼联的后防线，在他的“堆人战术”下，显得风雨飘摇。
斯莫林和拜利两名中卫，在高强度的逼抢下，连把球安稳地传给十米外的马蒂奇都变得异常困难。
第十分钟，卢克·肖在后场试图带球摆脱，结果被回防的阿里一个干净利落的铲断，直接断下。
皮球滚到了埃里克森脚下。
这位丹麦中场大师，看都没看，直接送出了一记手术刀般的直塞球！
皮球精准地穿透了曼联的整条防线，来到了孙兴慜的脚下！
“危险！”
老特拉福德的七万名球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孙兴慜趟球杀入禁区，面对出击的德赫亚，选择了冷静地推射远角！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球必进无疑的时候，德赫亚，那个被曼联球迷尊称为“爸爸”的男人，展现出了他世界级的反应！
他用一个极限的侧扑，伸长了手臂，指尖硬生生地蹭到了皮球！
皮球改变了方向，擦着远端的立柱，滚出了底线。
“噢——上帝啊！大卫·德赫亚！他拯救了曼联！”解说员马丁·泰勒的声音都变了调。
高仇向坐在教练席上，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这就是顶级强队的实力吗？
自己那5点救命的点数，真的有用吗？
整个上半场，曼联几乎被热刺压着打。他们的控球率不足30%，射门次数更是可怜的2次，而且没有一脚命中门框范围。
哈兰德在前场，像个孤岛，根本接不到队友的传球。
拉什福德和格林伍德，也被迫将大量的精力投入到回防中，他们引以为傲的速度，根本没有发挥的空间。
如果不是德赫亚一次又一次地高接低挡，半场结束时，比分可能已经是0-3了。
中场哨声响起，比分牌上刺眼的0-0，对曼联来说，竟像是一种恩赐。
高仇向阴沉着脸，第一个走进了球员通道。
更衣室里，气氛压抑得可怕。球员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大口地喘着粗气。上半场被动的局面，让他们消耗了巨大的体能和心力。
费兰和卡里克等助教，拿着战术板，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战术被全面压制，这怎么调整？
高仇向一反常态，没有播放《猫和老鼠》，也没有讲什么段子。
他只是默默地，给每个球员递上了一瓶水。
“抬起头来。”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球员们下意识地抬起了头，看向他们年轻的主教练。
“上半场，我们踢得像一坨屎。”高仇向的话，简单而直接。
没人反驳。
“但是，”他话锋一转，“他们想击败我们，也得脱层皮。下半场，什么都不用变，继续跟他们耗。”
“他们是人，不是机器。我不信他们能像疯狗一样，跑满九十分钟。”
高仇向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球员。
“记住，这里是老特拉福德。在这里，只有我们能让对手感到绝望。”
说完，他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虚无缥缈的15%的debuff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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