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联的球员们彻底乱了。
他们在场上各自为战，像一群被关进了同一个笼子里互不认识的仓鼠。后卫的解围像是装了GpS定位系统，精准地飞向对方前锋的脚下；中场的传球像是一封封写给利物浦的投名状，充满了背叛的诚意。
每一次利物浦的进攻，都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而每一次曼联的防守，都像是一场大型的车祸现场。
第三十二分钟，利物浦获得角球机会。
范戴克，这个荷兰的擎天巨柱，在曼联的禁区里享受到了皇帝般的待遇，他身边三米之内空无一人。他甚至有时间先是甩了甩自己飘逸的长发，然后才好整以暇地高高跃起，用一记势大力沉的头球将比分改写为3-0。
高仇向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圈住了好几个球员的名字。
【禁区内思考人生集体：成员包括但不限于斯莫林、琼斯、马蒂奇。他们在思考“球为什么是圆的”、“人为什么要防守”、“范戴克为什么跳得这么高”等终极哲学问题。全员精神可嘉，智商集体掉线。团队防守-50。】
半场哨响。
耻辱的0-3。
曼联的球员们垂头丧气地走下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茫然和自我怀疑。很多人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在这短短的四十五分钟里快要提前结束了。
更衣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失败和汗水混合的令人窒息的味道。球员们像一尊尊雕塑，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抬头。
门开了，高仇向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准备迎接传说中的“弗格森吹风机”。
然而，高仇向只是平静地环视了一圈。
他既没有咆哮，也没有摔东西。
他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了。
“很好。”他说道，“上半场，我们成功地测试了17种不同的丢球方式，采集了我们后防线在面对高强度压迫下所有可能犯错的数据模型。非常宝贵，非常有价值。”
球员们都懵了。
他说的是……人话吗？
“尤其是你，菲尔。”高仇向的目光，落在了琼斯身上，“你的那三次面部表情防守，为我们提供了极其珍贵的关于‘球员在极端压力下的非正常规防守动作’的研究样本。我会把这个数据卖给EA公司，说不定明年的FIFA游戏里就会出现一个以你命名的防守技能包。”
琼斯张大了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力量重塑，然后打碎。
“下半场，”高仇向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们的目标很简单！”
“不要再进球了！”
“当然，我是说，不要再让对方进球了！守住0-3，就是胜利！”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德容，哈兰德，你们两个热身，六十分钟的时候上场。上去之后随便踢，自由发挥，不要有任何战术负担。我只需要你们把自己最原始、最真实的能力展现出来，我要采集你们的……初始数据。”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更衣室。
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大脑彻底宕机的球员。
他们感觉，自己新来的这个主教练不是疯了。
他是一种……他们目前还无法理解的，更高维度的神经病。
下半场比赛波澜不惊地进行到了第六十分钟。
场边的第四官员举起了换人牌。
红色的数字牌上清晰地显示着德容和哈兰德的号码。
他们分别换下了已经跑不动了的马蒂奇，和上半场几乎隐身的马夏尔。
全场球迷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两个初登豪门赛场的年轻人身上。人们好奇，这两个被高仇向寄予厚望的“幼儿园小朋友”，到底有什么能耐。
德容上场后的第一次触球就技惊四座。
利物浦队长亨德森气势汹汹地逼了上来。德容不慌不忙，身体一个轻巧的假动作，右脚将球向后一拉，随即用脚后跟磕向身体另一侧。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是克鲁伊夫转身！
亨德森和从侧后方包夹过来的维纳尔杜姆，被这个极具想象力的动作晃得撞在了一起，双双倒地。
“喔噢噢噢噢噢噢！！！”
全场爆发出了一阵惊呼，就连利物浦的球迷都为这个精彩的动作送上了掌声。
德容像一只优雅的蝴蝶，在利物浦的“疯狗”中场里翩然起舞。他传球，跑动，调度，每一次触球都显得那么的从容和合理。
而另一边，哈兰德的画风则完全不同。
他不是蝴蝶，他是一头闯进了瓷器店的史前巨兽。
他上场后的第一次机会，是一次前场的争顶。一个又高又飘的传中球，看上去毫无威胁。
利物浦的后防核心，世界上最强的中后卫之一，范戴克，已经卡好了身位，准备轻松地将这个球卸下来。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后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重型卡车狠狠地追尾了。
“咚！！！”
一声肌肉与肌肉碰撞的沉闷巨响，通过现场的收音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全世界！
范戴克这位在英超赛场上几乎没有在力量对抗中吃过亏的男人，竟然被这股蛮不讲理的冲击力撞得一个踉跄，向前趔趄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猛地回头，看到的是一张年轻的带着一丝憨厚和兴奋的脸。
哈兰德！
虽然那个球因为他用力过猛，直接顶出了底线。但是，这记石破天惊的“物理学圣剑”，让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天哪……”马丁·泰勒的声音，都有些变形了，“他……他刚才……是把维吉尔·范戴克，给撞退了吗？！我一定是在做梦！这小子的身体里，是装了一个发动机吗？！”
零星的亮点，终究无法改变球队整体的便秘。
哈兰德跑出了无数个绝佳的空当，但没有一个球能传到他的脚下。
德容送出了好几个手术刀般的直塞，但他的队友们要么停球停出三米远，要么根本领会不到他的意图。
这两个天才就像是两个误入了青铜局的王者，充满了无力感。
最终，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声准时响起。
比分定格在了0-3。
一场彻头彻尾的惨败！
安菲尔德的球迷们在看台上高唱起他们的队歌《你永远不会独行》，歌声响彻云霄。
而曼联的球迷们已经提前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撮死忠，也只是用沉默和愤怒的眼神注视着场上那群失败者。
所有的摄像机都像约好了一样，将长枪短炮对准了曼联的教练席。他们想捕捉高仇向的愤怒、失望，或者绝望。
然而他们看到的，是足以让他们职业生涯都感到困惑的一幕。
高仇向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仿佛刚刚看完一场精彩的电影。
然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一个满意的甚至带着几分欣喜的笑容。
他转过身轻轻地拍了拍身边早已脸色煞白、嘴唇发抖的助理教练迈克·费兰的肩膀。
费兰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他以为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但他听到的，却是一句云淡风轻的话。
“走，迈克，收工！”
“数据，应该采集得差不多了。”
说完，高仇向便头也不回地率先走进了球员通道，只留给全世界一个充满了神秘和高深莫测的背影。
数据？
什么数据？
被羞辱的数据吗？！
他疯了吗？
还是说，在这场堪称灾难的惨败背后，真的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惊天阴谋？
评论席上，加里·内维尔死死地盯着屏幕里高仇向那个带着微笑的特写，感觉一股愤怒直冲天灵盖。
“他……他在笑……”内维尔的声音，像是在梦呓，“一场0-3的惨败之后……他在笑……”
“这家伙……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全世界，都只剩下一个无法被解答的巨大问号。
而这个问号的答案，将直接导向下一场比赛，那个让所有人都跌破眼镜的惊天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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