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不是拼命修炼,就是在谋划未来。
像今天这样晒着太阳、什么都不想的日子,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楚云舟轻声道:“偶尔歇一歇,也挺好。”
东方不败淡淡回应:“是不错,但一旦习惯了,就容易出事。”
楚云舟转着手中茶杯,缓缓道:“有些时候,想得太多,反而更需要松紧交替,绷得太紧,迟早会断。”
东方不败眼神微动,却没有接话。
楚云舟对此并未动怒,只是微微抬眼,望着空中飘落的花瓣。
他慢慢放空思绪,进入一种奇妙的宁静状态。
用通俗的话说,就是“神游物外”;若直白些,大概就是走神了。
东方不败见状,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陪着楚云舟坐在庭院中,赏花品茶。
心中却升起一丝在日月神教中难得的安宁。
若是此刻有教中之人看到这位威震江湖的东方不败,竟与一名男子在院中静坐赏花,举止温润如水,恐怕会惊得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东方不败放下茶盏,目光一转,落在楚云舟侧脸之上,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虽然相处不过半日,但楚云舟给他的感觉却极为特别。
沉默时,温和安静,如春风拂面。
说话时,语气懒散,仿佛连开口都是种负担。
可每句话又都透着几分通透世事的洒脱。
更难得的是,与他待在一起时,让人不自觉地放松。
而之前他拿出的那支能凝神静气、提升资质的香,更是为他添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这般复杂又吸引人的气质,使得东方不败生出几分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
若楚云舟能猜到此刻东方不败的想法,大概会说一句:“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片刻后,东方不败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微扬,旋即收回视线,重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茶面上泛起一缕白雾。
十二月的风已带寒意,若无阳光,这四面空旷的庭院里,冷意更甚。
他瞥了一眼还在躺椅上熟睡的曲非烟,轻轻摇头。
指尖在茶水中一点,一滴水珠附于指间,内力一转,屈指一弹。
那一滴水破空而出,精准地落在曲非烟脸上。
恰在触碰的刹那,水珠中的劲力刚好散尽,轻柔地滑过肌肤,未伤分毫。
一旁的东方不败目光微敛。
外人只看热闹,而他却看出门道。
这一手内力掌控,可谓精妙至极。
仅凭这份功力,东方不败都不敢说自己胜过几分。
更何况,一般武者未入先天之前,根本无法将内力离体操控。
除非,所修之功法另有玄机。
那人的功法等级必然极高。
“有趣。”
东方不败心中暗自一笑,对楚云舟的兴趣愈发浓厚。
与此同时,那一滴水珠落在曲非烟脸上,她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
等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楚云舟慢悠悠地开口:“太阳都下山了,再睡下去,今晚怕是得失眠。”
小丫头打了个哈欠,这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整个人仍带着浓浓的困意,显然脑子还在梦里没回来。
但当曲非烟站起身,朝外走了几步,视线不经意扫到坐在楚云舟身边的东方不败时,她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瞬间清醒。
下一秒,她站在原地轻咳一声,说:“呀,天快黑了,我去煮饭。”
说完,她便一溜烟地钻进了厨房。
“嗯?”
楚云舟看着她这副反应,微微挑眉。
再想起她刚才的表现,他忽然侧头看了眼神情淡然、正襟危坐的东方不败。
脑中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头不禁跳了跳。
“看来这新来的小丫头也不简单。”
原本楚云舟以为,曲非烟不过是周显的远房亲戚,最多就是长得漂亮些。
但从她刚才的反应来看,她显然认得东方不败。
单凭这一点,基本可以断定,这小姑娘不是普通人。
想到这里,楚云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冬日的天色,总是转眼就暗。
几乎就在曲非烟进厨房没多久,天边已然泛起了暮色。
随着夜色渐浓,楚云舟慢慢起身,朝东方不败说道:“帮个忙,点灯。”
东方不败微微一愣,有点没听明白。
直到十五分钟后,他才明白楚云舟为什么要让自己“点灯”。
这短短一刻钟里,楚云舟竟在院子里挂了五六十盏灯笼。
连院中的山茶树上、石桌边都摆满了。
此刻天虽已黑,但院子里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将最后一盏灯笼递给楚云舟,东方不败略带疑惑地问:“你为何要在家中点这么多灯?”
即便是在黑木崖,他也没见过有人这样做。
纯粹是浪费。
楚云舟接过灯笼,随手挂在一旁,语气懒散:“我不太喜欢一到晚上就伸手不见五指。”
虽然穿到了这个世界,有些事却改不了。
比如,一到夜晚四下漆黑的感觉,他始终不太适应。
若是月色明朗,情况还能稍好些。可一旦天边聚满乌云,哪怕只是离开蜡烛几步远,四周便会陷入一片漆黑,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
稍有不慎,还容易摔个跟头。
尝试了几天后,楚云舟终于下定决心,晚上还是把自己的院子弄得亮堂些才舒服。
不止看得清楚,也能吓退一些不长眼的小偷。
将剩下的几盏灯笼点上蜡烛,一一送进厨房后,楚云舟才不紧不慢地走回院子。
看着院中灯火通明,明亮如昼,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多时,在两人等待中,厨房里的曲非烟端着菜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楚云舟拍了拍手,朝东方不败打了个招呼,随即迈步走向院中。
中午吃得饱,下午楚云舟又陪着两女休息了一阵,三人的胃口都不算太好。
晚饭时,大家都没吃多少。
将碗筷收拾好送回厨房后,东方不败看着一旁沉默却略显紧张的曲非烟,微微皱了下眉。
“你不是我的徒弟,和我也只是初见,不必这般拘谨,一切照常就好。”
曲非烟偷偷看了东方不败一眼,小声问道:“真的可以吗?”
东方不败轻轻“嗯”了一声。
听此,曲非烟迟疑片刻后,试探着开口:“那个,东方……姐姐,你准备在公子这住多久啊?”
听到这称呼,东方不败目光微动,扫了她一眼。
被盯得一僵,曲非烟身体绷得紧紧的。
东方不败见状,心里泛起一丝笑意。
“倒是有点小聪明。”
凭她的阅历,自然看穿曲非烟改口是在试探自己方才的话是否当真。
换作往日,有人胆敢如此试探,怕是早就一掌送他归西。
但今天面对曲非烟,她却出奇地没有计较。
收回目光,语气淡淡地说道:“看情况,可能会住上一阵子。”
听她没有纠正“姐姐”这个称呼,曲非烟眼睛一亮。
“诶?没事!”
确认东方不败并不在意后,她心头的紧张也缓解了些。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时不时地在洗碗时问上几句。
东方不败虽仍冷淡,却也一一回应。
等最后一片碗碟洗净,曲非烟的脸上已然恢复了笑意,胆子也比先前大了些。
正当两女从厨房走出时,正巧瞧见楚云舟抱着一个棋盘从房中走出。
十几息过去,望着桌上楚云舟取出的棋盘和棋盒,曲非烟问道:“公子想下棋?”
楚云舟点头:“夜晚漫长,总得找点乐子打发时间。”
以往只有他一人,夜幕降临后,有星便数星,无星便只能早早躺下,闭眼数羊。
如今,院子里多了两人,娱乐方式自然也多了些选择。
要不是今天没来得及,他本可以找人做副纸牌,三人玩斗地主正合适。
打开棋盒,楚云舟看向两女:“谁先来?”
曲非烟扫了眼棋盒,摇头道:“我不太会,还是东方姐姐陪公子下吧。”
“东方姐姐?”
楚云舟心中微微一动。
午后晒太阳时,曲非烟面对东方不败还小心翼翼,眼下洗了个碗,称呼竟已这般亲切。
对此,楚云舟只是淡淡一笑。
无论前世今生,女子间的相处方式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片刻后,楚云舟开口:“围棋太闷,今晚下五子棋。”
东方不败与曲非烟闻言皆露出疑惑神色。
显然是头一回听说。
楚云舟也不意外。
五子棋虽起源更早,但如今主流是围棋,知晓它的人反倒不多。
于是,他解释道:“规则很简单,各自执一种颜色,谁先在一条线上连成五子,谁赢。”
说着,他便用棋子在棋盘上示范了一番。
两女聪慧,看着演示后很快明白规则。
曲非烟略带失望:“就这样?这也太简单了吧?”
一旁的东方不败虽未开口,但那懒散的眼神也透出几分不屑。
楚云舟不以为意,反而一笑:“简单?不如我们赌一把试试?”
曲非烟来了兴趣:“赌什么?”
楚云舟沉吟片刻:“去我书房书桌上拿张宣纸来。”
曲非烟应声而去,很快便将宣纸取来。
楚云舟接过,内力一转,手掌轻扬。
刹那间,那张宣纸仿佛被利刃削过,齐齐断裂,变成数十张整齐的纸条。
东方不败神色如常。
曲非烟却瞪大了双眼,怔怔地看着楚云舟。
“二流初期……不,这家伙……居然会武功?”
既然决定来楚云舟家,曲非烟之前自然也做过功课。
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总得有点准备,不然怎么保护自己?
在她掌握的信息里,楚云舟除了长得不赖,家里有些银子,其他的也就那样了。
可是现在,他身上那股二流初期的内力波动又算什么?
想到之前拍胸脯说楚云舟毫无功夫的周显,曲非烟心里一阵窝火。
手无缚鸡之力?开什么玩笑?
正心里憋闷着,楚云舟淡淡开口:“也没什么好赌的,输了贴纸条就行。”
本就是打发时间的游戏,没必要搞得太复杂。
再说了,楚云舟也没打算从曲非烟那儿拿什么。
难不成真让她留下来陪自己?那可不合适。
年纪太小。
听他说出这种赌注,曲非烟撇了撇嘴,径直走到对面坐下:“开始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再藏着掖着。
不管是东方不败还是眼前的楚云舟,实力都在她之上。
要是真有坏心思,早就动手了。
与其拘谨着,不如放轻松点。
楚云舟看着她态度的转变,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你先下。”
曲非烟哼了一声,拿起黑子便落下一子。
一旁的东方不败见状,也随意地找了地方坐了下来,看着这两人一老一小玩起所谓的“五子棋”。
两人落子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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