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古怪老头与古神之谜
清晨的阳光透过酒店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詹道临一夜未眠，并非因为紧张，而是借着夜色运转内息，将体内因施展搜魂诀和战斗消耗的元气补足了七七八八。至于手臂上那道黑色印记，依旧顽固地存在着，只是颜色淡了些许，散发的阴冷感也减弱了几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康斯坦丁的声音传来：“道临，醒了就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得去见那个老家伙了。”
詹道临起身开门，看到康斯坦丁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风衣，手里还拎着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散发出咖啡和三明治的香气。
“早啊，给你带了早餐。”康斯坦丁把纸袋递过来，“林厨子还在睡，我让他多休息会儿，我们中午回来再叫他。”
“想得挺周到。”詹道临接过早餐，拿出三明治咬了一大口，“那老家伙住在哪？脾气到底有多古怪？”
“在布鲁克林区的一个老街区，住的地方比我那破公寓还像废墟。”康斯坦丁耸耸肩，“至于脾气……这么说吧，上次我去借一本古籍，被他用沾了圣水的拐杖追着打了三条街。”
詹道临失笑：“看来是个有故事的老头。放心，道爷我自带‘亲和力’，保证让他乖乖合作。”
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他所谓的“亲和力”是什么正经手段。
两人吃过早餐，退房后拦了辆出租车，朝着布鲁克林区驶去。越往老街区走，周围的建筑就越发陈旧，街道上也少见行人，只有几只流浪猫在垃圾桶旁悠闲地踱步。
出租车在一栋看起来随时会塌的三层小楼前停下。楼体斑驳，窗户上的玻璃碎了大半，用木板胡乱钉着，门口堆满了废弃的报纸和杂物，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就是这儿了。”康斯坦丁指了指小楼，“老家伙叫伊莱亚斯，是个活了快两百年的古董，据说年轻时和吸血鬼打过架，还被天使罚过。”
詹道临打量着小楼，眉头微挑：“这地方阴气挺重，而且……隐约有股尸气。”
“正常，他收集的那些破烂里，不乏几百年前的尸骨。”康斯坦丁走上前，在布满铜锈的门环上敲了三下，又退回来在门柱上按了按一个不起眼的凹槽。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浑浊的眼睛从缝里探出来，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是你这个混小子！”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又来干什么？我这儿可没你要的东西！”
“伊莱亚斯先生，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精神。”康斯坦丁挤出一个笑容，“这次来不是借东西，是想请您帮个忙。”
“帮忙？”伊莱亚斯冷哼一声，“你康斯坦丁的忙是那么好帮的？上次帮你查那个地狱之门的位置，我损失了三件宝贝！滚！别在这儿碍眼！”
说着，他就要关门。詹道临上前一步，用手抵住门板，笑容可掬：“老先生，别这么大火气嘛。我们确实有急事，事成之后，我送您一件‘清心符’，保您夜里睡得安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敢来打扰。”
伊莱亚斯听到“清心符”三个字，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上下打量着詹道临：“你是谁？懂道术？”
“略懂皮毛。”詹道临谦虚道，“老先生您这住处阴气缠身，想必夜里常有阴物滋扰吧？我这清心符，用百年桃木心混合朱砂绘制，专克阴邪，保您一觉到天亮。”
伊莱亚斯沉默了几秒，把门让开：“进来吧。但先说好了，要是符不管用，我照样用拐杖打你们出去。”
两人跟着伊莱亚斯走进屋内。屋里比外面看起来更乱，到处堆满了书籍、卷轴和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有刻着楔形文字的泥板，有装着不明液体的玻璃瓶，还有一个骷髅头被当成了花瓶，插着几支干枯的黑色花朵。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旧书和某种奇异香料混合的味道，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伊莱亚斯在一堆杂物中清出两个破旧的沙发，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则坐在一个摇椅上，盯着詹道临：“说吧，什么事？别指望我会免费帮忙。”
詹道临从背包里拿出那个黑色盒子，放在桌上：“我们想知道这个盒子的来历，还有……它里面装的是什么。”
伊莱亚斯的目光落在黑色盒子上，原本浑浊的眼睛骤然收缩，脸上露出一丝震惊和忌惮：“这是……‘潘多拉之匣’的仿制品？不对……气息更古老……”
他颤抖着伸出手，似乎想触摸盒子，又猛地缩了回去，从怀里掏出一副银色手套戴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翻来覆去地查看。
“上面的纹路……是‘星界之语’。”伊莱亚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记载的是关于‘沉睡者’的信息……没错，这是‘古神’的造物！”
“古神？”詹道临追问，“您知道古神是什么？”
伊莱亚斯放下盒子，摘下手套，脸色凝重：“传说在上帝创造天使、 Lucifer 堕落之前，这个世界被另一群存在统治，他们就是古神。他们形态各异，力量强大到难以想象，却因为一场内战陷入沉睡，被封印在世界的缝隙中。”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关于他们的记载很少，只知道他们的苏醒会带来‘世界重置’——也就是毁灭现有一切，包括天堂和地狱。而这个盒子，根据上面的星界之语，里面装的是‘唤醒钥匙’，能打开古神的封印。”
詹道临和康斯坦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莉莉丝的话果然是真的，黑誓会的长老会，真的想唤醒古神！
“那有没有办法阻止他们？”詹道临问道。
伊莱亚斯摇摇头：“很难。古神的力量远超我们的理解，就算是最低等的古神，也能轻易碾杀天使和恶魔。而且……”他指了指盒子底部一个极其微小的符号，“这个符号代表‘血祭’，他们显然打算用大量的鲜血来激活钥匙，完成唤醒仪式。”
“血祭……”康斯坦丁皱眉，“皇后区人口密集，如果他们在精神病院搞血祭……”
“后果不堪设想。”伊莱亚斯补充道，“而且根据星界之语的记载，这次他们要唤醒的，是古神中的‘吞噬者’，以灵魂和血肉为食，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詹道临手指敲击着桌面，沉思片刻：“他们什么时候会举行仪式？”
“盒子上的星象标记显示，最近的一次仪式窗口期是明天午夜。”伊莱亚斯道，“那时候，星界与现世的屏障最薄弱，最容易打开封印。”
“明天午夜……”詹道临眼神一凛，“看来我们时间不多了。”
他看向伊莱亚斯：“老先生，您知道怎么破坏这个唤醒钥匙吗？”
伊莱亚斯苦笑：“古神的造物，哪有那么容易破坏？除非用‘起源之火’或者‘混沌之水’，但这两种东西只存在于传说中。”
“那精神病院的封印呢？有没有什么弱点？”康斯坦丁问道。
“皇后区的废弃精神病院……”伊莱亚斯想了想，“我记得那地方在建成前，是一片乱葬岗，后来又死过不少病人，本身就是个阴气极重的地方。黑誓会选择那里，应该是利用了地脉中的阴煞之气作为辅助。如果能破坏他们布下的聚阴阵，或许能拖延仪式的时间。”
“聚阴阵……”詹道临心中一动，“这个我熟。”
伊莱亚斯从角落里翻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扔给他们：“这是精神病院的内部结构图，是我几十年前偶然得到的。聚阴阵的阵眼通常会设在阴气最盛的地方，你们可以找找地下室或者停尸间。”
他又拿出一个小小的青铜铃铛：“这个给你，里面封存了一丝‘净化之光’，关键时刻或许能起点作用。别指望我再多给东西，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詹道临接过地图和铃铛，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递给伊莱亚斯：“这是清心符，您收好。保证管用。”
伊莱亚斯接过符，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好东西！这朱砂里混了龙血？不对……是更纯粹的阳气！”
“老先生好眼光。”詹道临笑而不语。这符里的阳气，其实是他用自身元气炼化的，效果比普通的清心符强上十倍不止。
“行了，东西也给了，忙也帮了，你们可以走了。”伊莱亚斯下了逐客令，“别再卷进古神的事情里，那不是你们能应付的。”
“谢了，老先生。”詹道临收起地图和铃铛，“后会有期。”
两人离开小楼，康斯坦丁忍不住问道：“你真觉得我们能阻止他们？古神听起来就像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无法战胜也得试试。”詹道临眼神坚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毁灭世界吧？而且……”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道爷我的本事，还没完全拿出来呢。”
他看了看时间：“先回酒店接林厨子，然后去准备点东西。今晚，我们就去会会那个什么长老会，还有他们的‘吞噬者’。”
康斯坦丁看着詹道临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他知道，一旦詹道临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过，有这个神秘的东方道士在身边，似乎再危险的事情，也多了几分胜算。
而此时，皇后区的废弃精神病院里，气氛已经变得越发诡异。黑色长袍的老者站在大厅中央，周围刻满了血色符文，十几个黑誓会的核心成员正跪在地上，低声吟唱着古老的咒文。
大厅的地面上，一个巨大的六芒星法阵正在缓缓旋转，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和黑气。法阵中央，一个由无数白骨堆砌而成的高台已经成型，上面摆放着一个凹槽，大小正好能放下那个黑色盒子。
“快了……就快了……”老者喃喃自语，眼中红光越来越盛，“伟大的吞噬者大人，您的仆人即将唤醒您，让这个腐朽的世界，重归混沌！”
他身后的阴影中，那些扭曲的身影蠕动得越来越快，嘶吼声也越来越响，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束缚，吞噬一切生灵。
一场决定世界命运的较量，即将在夜幕降临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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