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城的清晨,薄雾尚未散尽,城主府前的广场上却已人声鼎沸。不同部落装束的青少年、一些小家族的子嗣、甚至还有几名气息精悍的散修,皆翘首以盼,目光热切地望着那座连夜赶工、已初具规模的“帝业学堂”大门。
门楣之上,一块巨大的玄黑匾额高悬,上书四个龙飞凤舞、金光流转的大字——帝业学堂!字迹间隐含的皇道威严,让每一个注视它的人都不自觉地挺直腰背,心生敬畏。
周尘一身简约黑袍,负手立于高阶之上,俯瞰着下方攒动的人群。苏如夜静立其侧,一袭幽蓝长裙,清冷如月。老城主苏擎苍则带着一众家臣将领,恭立于后,神色复杂,既有振奋,亦有难掩的忧色。
“时辰到!”一名嗓门洪亮的家将高声喝道,声浪压下喧嚣。
周尘上前一步,目光扫过全场,无需刻意扬声,平淡的语调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即日起,帝业学堂开法授道。凡入此门者,不论出身,只论心志与潜能。习武修文,阵丹器符,皆可得传。优异者,可入帝宫任职,随本皇共筑帝业。”
没有冗长训诫,只有简洁的宣告与诱人的前景。
人群瞬间沸腾,激动与渴望写在每一张年轻的脸上。
周尘微微侧头,对苏如夜道:“苏姑娘,宣规矩吧。”
苏如夜颔首,上前一步,清冷的声音如同冰泉流淌,瞬间让场面安静下来:“学堂初立,暂设三科:战修科,淬体炼魄,习杀伐之术;灵衍科,研习阵法、炼丹、炼器、符箓之道;经世科,修政务、经济、谋略、律法。”
“入学需经三重考核:一测根骨心性,二考悟性毅力,三验心术品行。考核通过者,按资质分入各科。”
“学堂资源,凭绩点兑换。绩点来源:课业考评、完成学堂任务、境界突破、对外征战立功。”
条规清晰冷冽,带着苏如夜一贯的风格,瞬间让许多头脑发热的少年冷静下来,意识到机遇伴随严格的要求。
周尘满意地补充道:“首批讲师,由本皇与苏姑娘暂代。后续,本皇会‘请’些有真本事的家伙来。现在,考核开始!”
话音落下,数名气息沉凝的家将搬出各种考核器具:测力石碑、幻阵罗盘、问心镜……考核有条不紊地展开。
周尘看了一会儿,便对苏如夜道:“这边你盯着点,把控好标准,宁缺毋滥。本皇去瞧瞧别的‘生意’。”
说罢,他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原地。
城主府,偏殿。
赤兀首领早已恭敬等候,见周尘现身,连忙躬身行礼:“殿下!”
“嗯,事情办得如何?”周尘大马金刀地坐下。
赤兀呈上一枚玉简:“禀殿下,按您的帝谕,清剿幽冥教余孽的行动已铺开。各部落实力配合,目前已拔除三个可疑据点,抓获数十人,负隅顽抗者已按律处决。这是初步审讯结果和缴获清单。”
周尘神识扫过玉简,内容详尽,包括余孽的口供、相互指认、以及一些未及销毁的往来信物,隐约指向蒙荒山脉之外更庞大的势力网络。他点点头:“做得不错。缴获的资源,三成归你们各部自用,七成送入城主府库……嗯,直接送入本皇的‘帝宫内库’。”
“是!谢殿下恩赏!”赤兀大喜,三成资源对部落而言已是丰厚回报。
“继续查,深挖他们与外界的联系。特别是……看看有没有‘葬神荒原’的线索。”周尘敲了敲扶手。
赤兀神色一凛:“属下明白!”
“另外,”周尘抛给赤兀一个小布袋,“里面是第一批‘学堂绩点牌’,拿去分发给此次清剿行动中立功的部落勇士及其子弟。凭此牌,他们的子弟参加考核时可获得额外加分,未来也可直接兑换学堂资源。”
赤兀接过布袋,手都有些颤抖。这看似不起眼的牌子,其价值远超灵晶资源,它代表着通往强大与未来的门票!殿下此举,无疑是将部落精英与他的帝业更紧密地捆绑!
“殿下深恩,各部必誓死效忠!”赤兀激动道。
“效忠不是用嘴说的,是用行动做的。”周尘摆摆手,“去吧,把事情办漂亮点。”
“是!”赤兀躬身退下,脚步沉稳有力。
午后,帝业学堂,临时讲坛。
通过首轮考核的百余名少年少女盘膝而坐,鸦雀无声。
周尘并未讲授高深功法,而是侃侃而谈:
“……何为帝业?非一人之权柄,非一族之私利!乃开万世之太平,立不朽之秩序!帝业之基,在于人。在座诸位,将来或为战将,开疆拓土;或为灵匠,铸神兵炼仙丹;或为能吏,治理四方。尔等各司其职,各展其长,帝业方能昌隆!”
“今日学堂授尔等技艺,更需铸尔等精神:一往无前之勇,精益求精之志,忠于秩序之心!”
他的话语带着奇异的感染力与说服力,将个人前程与宏大愿景结合,听得下方少年心潮澎湃,眼中放光。
连一旁 silent 记录的苏如夜,清冷的眸中也偶尔闪过异彩。她发现,周尘看似不着调,但在构建体系、凝聚人心方面,有着近乎本能的天赋。
夜幕低垂,城主府书房。
烛火摇曳,苏如夜将一份整理好的名册递给周尘:“这是今日通过全部考核的七十二人名单及其初步评价。其中甲等资质八人,乙等二十四人,余者为丙等。”
周尘接过,随意翻看:“嗯,苗子还行。那几个甲等的小家伙,重点观察培养。”
“明白。”苏如夜点头,随即略显迟疑,“今日考核,发现三人疑似身负特殊血脉或体质,但其家族背景不详,来源模糊。”
“哦?”周尘挑眉,“特殊血脉?有点意思。先纳入学堂观察,暗中留意其动向。是璞玉还是钉子,打磨打磨就知道了。”
“还有,”苏如夜继续汇报,“今日接到三份拜帖。一份来自西边‘黑沼部落’的使者,表示愿举族来附,但希望保留部分自治权;一份来自一支名为‘灰塔’的流浪商队,希望获得在西蒙城及您辖地内的独家贸易特权;最后一份……来自帝都的特使,已至城外驿站,要求明日觐见。”
周尘闻言,嗤笑一声:“黑沼部落?上次幽冥教闹事时他们躲得最快,现在见风使舵倒是伶俐。告诉他们,想附庸可以,彻底编户齐民,遵守帝法,没有特权可言。派个能干的人去跟他们谈,谈不拢就滚。”
“灰塔商队?胃口不小。跟他们说,独家特权没有,公平竞争欢迎。若真有能力,帝业初创,物资流通大事,本皇不介意给他们一些优先采购订单,但需拿出诚意和实力。”
“至于帝都特使……”周尘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晾着他。明天本皇要去视察新兵操练,没空。让他后天再来,至于见不见,看本皇心情。”
苏如夜 silent 记录,对周尘的处理方式并无异议。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事,怀柔与强硬需并济。
“帝业初肇,各方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周尘伸了个懒腰,“有想投机的,有想试探的,有想摘桃子的……也好,省得本皇一个个去找。”
他看向苏如夜,笑道:“苏姑娘,看来咱们这‘帝业征程’,注定是热闹非凡啊。”
苏如夜 silent 片刻,轻声道:“纵然万般纷扰,循帝心而行即可。”不知不觉间,她已开始习惯并认同周尘的“帝业”框架。
周尘闻言哈哈大笑:“说得好!就让他们看看,本皇这西蒙城的新政,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窗外,月华初上,西蒙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勾勒出一幅充满生机与野望的画卷。帝业学堂的方向,隐约传来少年们刻苦修炼的呼喝声。
一切,才刚刚开始。暗流已在涌动,而周尘,正以他独有的方式,执子布局,直面即将到来的风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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