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张家湾笼罩在青白色的薄雾里。
张九烨站在老宅二楼的阳台，望着远处稻田里惊起的白鹭，深深吸了口气。这是故乡独有的气息。
\"九烨，快下来吃早饭！\"母亲在楼下呼唤，声音里透着难得的喜悦。
堂屋里，李秀娟正给每个人盛粥。
小女儿婷婷扒着饭碗，眼睛却一直盯着父亲：\"爸，你今天真的送我去上学吗？\"
\"当然送。\"张九烨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这时，大儿子继宗拿着报纸快步进来：\"爸，审计结果登报了。《东源集团账目清白，创始人张九烨获证清白》，整整一个版面。\"
张九烨接过报纸，目光在头版标题上停留片刻，轻轻放在一旁：\"先吃饭。\"
刚放下碗筷，孙老爷子就拄着拐杖来了。老人眼眶发红，紧紧握住张九烨的手：
\"九烨，结果出来了，全都清楚了！吴市长刚才亲自到我家里道歉，说是受人蒙蔽.，张满囤那小子，今天一早就收拾东西离开宁河了，说是没脸见你。\"
张九烨扶老爷子坐下：\"孙叔，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老爷子声音哽咽，\"你就不能留下来吗？东源需要你啊！\"
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几个老村民挤在院门口，七嘴八舌地喊着：
\"九烨，我们都支持你！\"
\"要不是你，咱们村现在还是个穷山沟！\"
\"你可不能走啊！\"
午后，两通重要的电话接连响起。
第一通来自省城，是王副省长亲自打来的：\"九烨同志，调查结果我都知道了。省里决定将吴志国调离现岗位，希望你不要因此对家乡失去信心。高科技产业园需要你这样的领军人物。\"
刚挂断，魔都的电话就接了进来。对方是浦东开发办主任，语气热切：\"张先生，朱主任特意让我转告，浦东需要您这样有国际视野的企业家。我们已经为您预留了最好的地块，就等您来实地考察了！\"
听着电话里急切的声音，张九烨的目光却落在院子里。
李秀娟正在晾晒他儿时的旧棉被，母亲坐在门槛上择菜，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傍晚时分，张九烨独自登上老宅后的小山丘。
夕阳下的宁河市尽收眼底，他看见东源集团的厂房依然在运转，新建的铁路上一列火车正缓缓驶出站台。
下山的路上，他遇到从厂里下班的老会计：\"张总，新来的财务总监是孙老爷子推荐的，人很正直。您就放心吧！\"
晚饭时，张九烨给母亲夹了块红烧肉，突然开口：\"妈，秀娟，我可能要出趟远门。\"
母亲的手顿了顿，没说话。李秀娟放下筷子，轻声问：\"这次要去多久？\"
\"先去香港处理汇丰的收购，然后可能要常驻魔都。\"
令人意外的是，母亲先开了口：\"去吧，好男儿志在四方。就是，\"她擦了擦眼角，\"常回来看看。\"
最让张九烨动容的是李秀娟的反应。她起身从里屋取出一个收拾好的行李箱：\"你的换洗衣物和常用药都准备好了。\"
夜里，二儿子张继业和养子曲灵枫、养女曲灵敏来到父亲房间：\"爸，您放心去。家里有我们，集团的事我们也都会帮着孙爷爷照看。\"
张九烨先对曲灵枫说：“虽然你经历了牢狱之灾，但是我并没歧视你，依然给你安排了工作。我听你娘和你弟弟妹妹以及孙老爷子那边的消息，也了解到你已经改过了，我给你提个醒，好好对你妈，你孝顺她就好！\"张九烨内心是在说，只要你孝敬你妈，未来也会给你花不完的钱，你妈肯定也是会给你留不少钱的！
对于养女张灵敏，张九烨直接说：“好好的干，未来前途可期。”
张九烨看着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儿子，突然问：\"知道为什么要去魔都吗？\"
\"因为那里的机会更大？\"
\"不止。\"张九烨走到窗前，\"宁河是咱们的根，但要长成参天大树，必须把根须伸向更肥沃的土壤。我要在浦东建一座通往世界的桥。\"
晚上，张九烨的二弟带着他之前的养子张锦富，其他五个儿子张浩然、锦诚、锦毅、锦鸿、锦铭来到张九烨家，张锦富穿着一身牛仔裤牛仔衣，活脱脱的西部牛仔样子，对着张九烨说：“大伯好啊，听说您准备明天又出门了，我和我爸还有哥哥、弟弟们过来看看您。”
张九烨说：“锦富，你最近几年在东源集团干的怎么样？”
张锦富说：“大伯，干的太憋屈，虽然年底有分红，但是这就像吃大锅饭，都差不多！”
张九斤说：“锦富说的对，这集团就跟过去走集体类似，在拼命也是一样的！哥，你看这锦富，锦都高中毕业了，进东源集团干了几年，现在又不相干了，你那里有啥好事么？反转我们跟你干！你看浩然、锦诚、锦毅、锦鸿、锦毅都慢慢的长大了，虽然有钱，但是在东源集团混着，有那帮人在，我们家被严重抵制的。还不如直接年底拿分红，出去单干了。”
张九烨沉默了一下，看来家里的弟弟们还是受到自己的影响啊，虽然自己不在了，但是依然被抵制。既然如此，那就彻底断干净点，都带出去，把一家人都接着出去算了。张九烨沉默片刻说：“既然这样，我带你们出去没问题，但是你们一定要手脚干净，不能成为纨绔子弟，我们家都是不缺钱的，缺的是人才。我这边盘子也非常大，缺乏很多亲信，我对你们的要求事看着就行，少说话，多做事。”
张九斤说：“那没问题，我们家的孩子都是从小吃苦，干啥都愿意！哥哥，你就给他们安排上！老大浩然以前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老二锦富进了东源集团，老三锦诚刚刚高中毕业，老四锦毅、老五锦毅都还只是读初中。”
张九烨对他们说：“我看先这样，你们晚上收拾好行李，带个换洗衣服，你家五个小子先随我去香港学好英语，然后小的进香港读书，大的直接送m国哈佛等学校留学，未来我都会安排好，只要好好干，家里未来都是啥都不缺的。另外明天我走后你再告诉三弟和三弟妹，看他们想留内地还是去外面闯一闯！”
张九斤几小子对张九烨说道：“谢谢大伯，我们会努力的！我们先回去了！”说罢，都散了，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晨，张九烨特意早起给家人做了顿早饭。
当他端着煎蛋上桌时，发现行李箱旁多了个香囊——是李秀娟连夜缝的，里面装着故乡的泥土。
车队驶离张家湾时，村口聚集了不少送行的乡亲。
孙老爷子红着眼睛挥手，几个老伙计大声喊着：\"九烨，常回来啊！\"
张九烨透过后视镜，看着渐渐远去的村庄和人群，轻轻握紧了手中的香囊。张浩然兄弟五个是一脸的兴奋，他们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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