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项目瓶颈,深夜的通话
周三的晨雾还未散尽,林未晚就带着团队赶到了盛华中心。白玉兰雕塑的安装工作已经开始,工人师傅们正用起重机将雕塑缓缓吊至预定位置,阳光透过雾霭洒在洁白的花瓣上,泛着朦胧的光晕。
“注意角度!向左微调五厘米!”林未晚拿着对讲机指挥,手里紧紧攥着设计图,手心沁出薄汗。这尊雕塑是空中花园的视觉核心,安装位置哪怕偏差一厘米,都会影响整体美感。
顾时砚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西装,却没系领带,领口随意敞开着,少了几分平日的严肃。“别太紧张,师傅们经验丰富。”他走到她身边,声音温和。
林未晚转头看他,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我知道,就是忍不住担心。”她指着图纸上的标记,“这个位置必须和背景墙的绿植形成呼应,差一点都不行。”
顾时砚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心里泛起一阵暖意。“相信你的专业判断。”他轻声说,目光落在她领口的白玉兰胸针上,“胸针很好看,和雕塑很配。”
林未晚的脸颊瞬间微红,刚想说话,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工人的声音:“林设计师,雕塑底座和预埋件尺寸不符,差了两厘米!”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林未晚从头凉到脚。她连忙跑到雕塑下方,蹲下身查看——预埋件的螺丝孔确实比雕塑底座的位置偏了两厘米,虽然误差很小,却足以导致雕塑安装不稳。“怎么会这样?我们明明核对过尺寸的!”她拿出卷尺反复测量,声音带着焦急。
顾时砚也走了过来,眉头微蹙:“拿图纸来。”他对比着设计图和现场尺寸,指尖在图纸上快速滑动,“预埋件是上周浇筑的,当时谁来验收的?”
“是我……”小陈低着头走过来,声音带着哭腔,“上周您出差,林姐在改软装方案,我来验收的,当时没发现问题……”
林未晚的心沉了下去。两厘米的误差看似不大,却需要重新钻孔调整,不仅会延误工期,还可能破坏预埋件的承重结构。她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小陈的肩膀:“不怪你,是我没亲自到场。现在想办法解决。”
她拿出手机联系结构工程师,得到的答复却让人沮丧:“重新钻孔风险太大,可能导致预埋件松动,最好的办法是重做底座,但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三天?下周就要进行中期验收,根本来不及。林未晚靠在脚手架上,看着悬在半空的雕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团队成员都低着头,办公室里的气氛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顾时砚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一阵刺痛。他走到她身边,声音沉稳:“别慌,我联系一下钢结构专家,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语气专业而冷静,很快就和对方约定了下午到场勘查。
“谢谢您。”林未晚的声音带着哽咽,心里既感动又自责,“都怪我太粗心,没亲自验收……”
“意外难免,我们一起解决。”顾时砚递给她一张纸巾,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背,“相信我,一定有办法。”他的眼神坚定,像定心丸一样,让林未晚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下午两点,钢结构专家准时到场。他仔细检查了预埋件和雕塑底座,又查看了设计图和承重数据,最终给出了方案:“可以在底座加焊一块钢板,通过微调钢板位置弥补误差,承重不会受影响,但需要专业焊工操作。”
这个方案像一道曙光,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顾时砚立刻联系了合作的焊工团队,要求他们今晚务必完成焊接。“今晚可能要加班了。”他看向林未晚,眼神里带着歉意,“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能解决就好。”林未晚笑了笑,眼里的焦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感激,“又要麻烦您了。”
“我们是合作伙伴,不是吗?”顾时砚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温柔,“晚上我让阿姨准备宵夜,给大家补充体力。”
焊工团队傍晚才赶到,安装工作一直持续到深夜。城市的灯火渐渐亮起,将盛华中心的顶楼照得如同白昼。林未晚拿着手电筒,在旁边协助焊工调整钢板位置,冰冷的夜风刮得脸颊生疼,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顾时砚一直没走,他在临时搭建的休息区处理工作,目光却时不时飘向施工现场。看到林未晚冻得搓手,他让助理拿来一件厚外套,亲自走过去披在她身上:“披上,别感冒了。”
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气,林未晚裹紧外套,心里暖融融的:“您怎么还没走?都这么晚了。”
“等你们一起收工。”他递给她一杯热姜茶,“暖暖身子,专家说焊接还要两个小时。”
林未晚接过姜茶,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寒意。她看着顾时砚被夜风吹乱的头发,忍不住说:“您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盯着就好。”
“没事,我办公室就在楼下,回去也睡不着。”顾时砚看着她,眼神在夜色里格外明亮,“正好陪你解决这个‘小瓶颈’。”
夜里十一点,焊接工作终于完成。当工人师傅们撤去固定装置,雕塑稳稳矗立在背景墙前时,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林未晚走上前,用手轻轻推了推雕塑,纹丝不动,底座和预埋件完美贴合,连缝隙都几乎看不见。
“成功了!”小陈激动地抱住林未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林姐,我们做到了!”
林未晚拍着她的背,眼眶也有些湿润。她转头看向顾时砚,他正举着手机拍照,月光洒在他脸上,嘴角的笑意比星光还亮。“谢谢您,顾时砚。”她轻声说,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依赖。
顾时砚放下手机,走到她身边:“说了别客气。”他看着雕塑,又看看她,“现在可以放心了?”
“嗯!”林未晚用力点头,心里的巨石终于落地。
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城市的喧嚣早已褪去,只有零星的路灯还亮着。林未晚走出盛华中心,冷风一吹,才发现自己的头痛得厉害,大概是吹了太久冷风的缘故。
“怎么了?不舒服?”顾时砚注意到她皱着眉揉太阳穴,连忙扶住她。
“没事,可能有点风吹着了。”林未晚强装镇定,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顾时砚二话不说,把她塞进车里:“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回家睡一觉就好了。”林未晚拉住他,“这么晚了,别折腾了。”
顾时砚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头紧锁:“听话。”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最终林未晚还是没去医院,只是让顾时砚送她回家。车里开着暖气,她靠在椅背上,头痛越来越厉害,意识渐渐模糊。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用手轻轻试了试她的额头,动作温柔得像羽毛拂过。
“别睡,快到家了。”顾时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焦急。
林未晚勉强睁开眼,看到他正拿着温水和药片:“这是感冒药和止痛药,先吃了。”
她乖乖接过药片吞下,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心里暖融融的。“谢谢您……”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很快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车已经停在小区门口。顾时砚正坐在旁边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担忧。“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您。”林未晚揉了揉太阳穴,脸颊微红,“刚才……没给您添麻烦吧?”
“没有,你乖乖睡觉的样子很乖。”顾时砚笑了笑,语气带着一丝调侃,却让林未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推开车门准备下车,顾时砚突然叫住她:“未晚。”
“嗯?”她回头看他。
“到家记得喝姜茶,我让阿姨给你装了保温杯。”他指了指副驾上的保温杯,“要是半夜还不舒服,给我打电话,别硬扛着。”
林未晚的心里一阵暖流涌过,眼眶微微发热:“好,您也早点休息。”
回到家,林未晚按照顾时砚的嘱咐喝了姜茶,又吃了药,头痛果然缓解了许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不着,脑海里全是顾时砚的身影——他指挥工人时的沉稳,他试她额头温度时的温柔,他说“给我打电话”时的认真。
手机放在床头,屏幕亮着,显示着和顾时砚的聊天框。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很快被接起,顾时砚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格外清晰:“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想跟您说声谢谢。”林未晚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哼哼,“今天……辛苦您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顾时砚低低的笑声:“傻丫头,跟我说什么辛苦。是不是睡不着?要不要陪你聊会儿?”
“不用了,您快睡吧。”林未晚的脸颊发烫,“晚安。”
“晚安。”顾时砚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记得盖好被子,别踢被子。”
挂了电话,林未晚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心里甜得像吃了蜜。她看着窗外的月光,突然觉得这个深夜的小插曲,不仅没让她疲惫,反而让她和顾时砚的距离更近了。
而顾时砚挂了电话后,却没有立刻睡着。他走到窗边,看着林未晚小区的方向,嘴角的笑意久久未散。手机里还存着下午拍的照片——林未晚穿着他的外套,站在雕塑前指挥工人,月光洒在她身上,认真的样子闪闪发光。他点开相册,把这张照片设为私密,然后给助理发消息:“明天早上九点,把最好的感冒药送到林小姐公司。”
夜色渐深,城市陷入沉睡。林未晚终于带着甜蜜的笑意进入梦乡,梦里有洁白的白玉兰雕塑,有温暖的外套,还有顾时砚温柔的声音。她知道,这个深夜的通话,像一根无形的线,把她和顾时砚的心跳系在了一起,在晚风里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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