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山的雨夜，比林凡想象中更加恐怖。
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像小石子一样生疼。狂风呼啸，卷起山间的落叶和碎石，打在身上噼啪作响。山路湿滑难行，他好几次都差点滑倒，幸好及时抓住旁边的灌木丛才稳住身形。
胸口的伤势还没好利索，每走一步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丹田内的纯灵液已经消耗殆尽，灵气只剩下一丝，勉强够维持身体机能。
“咕噜噜……”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怀里那几块麦饼碎屑早就被雨水泡成了糊糊，根本填不饱肚子。
“得找个地方避雨，再找点吃的……”林凡咬着牙，艰难地向上攀爬。黑岩山外围虽然妖兽不多，但也常有低阶妖兽出没，比如一阶的青面獠牙猪、一阶的疾风狼，以他现在的状态，遇到任何一只都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前方的山路。林凡瞳孔骤缩——只见三个手持钢刀的汉子正站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石旁，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显然不是善茬！
“妈的，这鬼天气，连个鬼影都没有！”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左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手里把玩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钢刀，“老三，你确定刚才看到有人上山了？”
“虎哥，错不了！我亲眼看到一个小子慌慌张张地跑上山，看穿着像是哪个家族的子弟，说不定身上带着好东西！”一个瘦猴似的汉子谄媚地说道。
“哼，最好如此！”刀疤脸王虎啐了一口，“要是让我白跑一趟，看我怎么收拾你！”
劫修！
林凡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黑岩山附近常有劫修出没，专杀落单修士，抢夺财物。没想到自己刚出虎口，又入狼穴！
他下意识地想躲起来，却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枝。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在寂静的雨夜中格外刺耳。
“谁？！”王虎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像鹰隼一样扫了过来，瞬间锁定了林凡藏身的灌木丛，“出来！别他妈躲躲藏藏的！”
林凡知道躲不过去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三位……前辈，我只是个路过的采药人，误入此地，这就离开……”
“采药人？”王虎上下打量着林凡，看到他身上洗得发白的灰布衫和腰间破了洞的灵谷袋，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小子，你当我们是傻子？采药人会穿得这么破烂？我看你就是刚才那个家族子弟！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爷可以饶你一命！”
“我……我身上真的没钱……”林凡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拳头。炼气一层（虽然刚吸收过纯灵液，但还没来得及巩固修为，面板显示依旧是炼气一层），对上三个至少炼气三层的劫修，根本没有胜算！
“没钱？”王虎狞笑着上前一步，目光在林凡身上扫来扫去，“小子，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是穷苦人家。搜！”
两个跟班立刻上前，就要动手。林凡心一横，转身就往山林深处跑！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追！”王虎怒吼一声，带着跟班追了上来。
雨越下越大，山路越来越陡峭。林凡拼命奔跑，炼气一层的灵气疯狂消耗，肺部火辣辣地疼。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王虎的怒吼声就在耳边：“小崽子，别跑！再跑老子砍断你的腿！”
突然，脚下一滑，林凡身体失去平衡，朝着一个陡坡滚了下去！
“砰！”
他重重撞在一块岩石上，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他低头一看，一把锋利的石片不知何时插进了胸口，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衣襟。
意识再次模糊，身体顺着陡坡继续滚落，最后“噗通”一声掉进了一个山洞里。
王虎带着跟班追到坡上，看着深不见底的山洞，骂了一句：“晦气！便宜这小子了！”说完，转身离去。
山洞里一片漆黑，林凡躺在冰冷的地上，胸口的剧痛让他几乎窒息。雨水顺着洞口流下，滴在他脸上，冰冷刺骨。
“要死了吗……”他苦笑一声，意识渐渐涣散，“清月……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变强……”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手指无意中碰到了什么东西——是一堆散发着腐臭气味的药渣，跟柴房里那堆一模一样！
同时，脑海里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危急……当前生命值：3%……是否开启紧急任务？】
“紧急任务……是什么……”林凡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应。
【紧急任务：采集十种基础药草（止血草、蒲公英、铁线莲、薄荷、金银花、艾草、防风、荆芥、苍术、陈皮）。任务奖励：凡品丹方《止血散》，炼丹辅助功能开启。】
药草？炼丹？
林凡愣住了。他虽然是杂灵根，但从小在修真家族长大，自然知道丹药的重要性。丹药是修真界的硬通货，一枚高阶丹药甚至能让元婴修士低头！但炼丹需要极高的天赋，不仅要对药材了如指掌，还要精准控制火候和灵气，最重要的是，需要纯净的灵根——杂灵根，连最基础的控火都做不到，怎么可能炼丹？
系统是在开玩笑吗？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胸口的疼痛再次加剧，视线开始发黑。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林凡咬紧牙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扶着洞壁，一步一步向山洞深处走去。黑暗中，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隐约看到洞壁上长着一些绿色植物。
【检测到止血草（1\/10），是否采集？】
机械音适时响起。林凡心中一喜，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几株叶片带锯齿的草药采了下来。
【检测到蒲公英（2\/10）……】
【检测到铁线莲（3\/10）……】
雨水还在不断滴落，林凡忍着剧痛，在山洞里摸索着采集药草。每走一步，胸口的伤口就撕裂般疼痛，鲜血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采到最后一种药草——陈皮的时候，脑海里的机械音终于响起：
【紧急任务完成！奖励发放：凡品丹方《止血散》已载入，炼丹辅助功能开启！】
瞬间，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关于止血散的药材配比、炼制步骤、火候控制……清晰无比。同时，他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线条——红色代表火候过猛，蓝色代表火候不足，绿色代表最佳火候。
“炼丹辅助功能……”林凡喃喃自语，目光落在山洞角落里一个破旧的陶罐上。那陶罐缺了个口，里面还有一些黑色的残留物，像是以前有人在这里炼过丹。
“试试……也许……能活下去……”
他拖着伤体，将采集到的药草放在破木桌上，按照脑海中的丹方，将止血草蒲公英、铁线莲等药材一一捣碎，混合均匀。然后捡起几块干柴，用最后一点灵气点燃，将破陶罐架在火上。
【炼丹辅助功能启动：当前火候（蓝色）不足，请增加柴火。】
林凡连忙加了几根干柴，火焰旺了起来。视野中的线条变成了黄色。
【火候（黄色）偏低，继续加热。】
他又加了些柴，火焰熊熊燃烧，线条终于变成了绿色！
【火候（绿色）最佳！请投入药粉！】
林凡颤抖着手，将混合好的药粉倒入陶罐中。
【灵气注入开始……请匀速注入……】
他按照提示，将丹田内仅存的一点灵气缓缓注入陶罐。驳杂的灵气进入陶罐后，在系统的辅助下，竟然变得异常温顺，均匀地包裹住药粉。
药粉在火焰和灵气的作用下，渐渐融化，变成了一团灰褐色的糊状物。
【凝丹开始……请控制灵气输出……】
林凡咬紧牙关，小心翼翼地控制灵气。视野中出现了一个进度条，缓慢上涨——
10%……30%……50%……80%……100%！
“嗡！”
陶罐轻轻震动了一下，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林凡心中一喜，连忙熄灭火堆，将陶罐从火上取下。
冷却片刻后，他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三枚灰褐色的丹药，表面带着一些灰斑，看起来毫不起眼。
【炼丹成功！获得凡品下等止血散x3。药效评估：高于坊市同类产品30%。】
虽然只是凡品下等，但药效居然比坊市的还好！林凡拿起一枚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凉的气流，瞬间流遍全身，胸口的疼痛立刻减轻了不少，流血也渐渐止住了！
“有效！真的有效！”林凡激动得浑身颤抖。
就在这时，洞口传来一个凶狠的声音：“妈的，这小崽子没死？还敢躲在这里炼丹？给爷出来！”
王虎的声音！他居然又回来了！
林凡脸色一变，握紧了剩下的两枚止血散。他看向洞外，只见王虎正带着两个跟班，手持钢刀，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小子，藏得挺深啊！”王虎狞笑着，“刚才让你跑了这次看你往哪跑！把丹药交出来，再让爷砍断你一条腿，就饶你一命！”
林凡的心沉了下去。止血散只能止血，不能提升实力。炼气一层，对上三个炼气三层的劫修，还是没有胜算！
等等……丹药？
他突然想起刚才炼丹剩下的药渣，还有洞壁上那些不知名的毒草……一个大胆的念头在脑海中形成。
“想要丹药？可以！”林凡突然开口，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在这里，你自己来拿！”
他将一枚止血散扔向王虎。
王虎下意识伸手去接，就在他注意力被丹药吸引的瞬间，林凡猛地抓起一把混合了毒草粉末的药渣，朝着王虎脸上撒去！
“撒的什么鬼东西！”王虎眼睛被药渣迷住，顿时泪流满面，疼得嗷嗷直叫。
“动手！”林凡趁机冲向旁边的跟班，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烧红的火钳——刚才炼丹时用来夹柴的，此刻还冒着热气！
“找死！”另一个跟班没想到林凡敢反抗，挥刀砍来。林凡侧身躲过，手中火钳狠狠刺向跟班的脚背！
“嗤啦！”
烧红的火钳瞬间贯穿了跟班的脚背，烫肉的焦臭味弥漫开来！跟班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倒在地上打滚。
“老三！”最后一个跟班又惊又怒，挥刀砍向林凡。林凡毕竟刚突破炼气一层，身法不够灵活，被刀风扫中胳膊，顿时鲜血淋漓。
但他没有后退，反而忍着剧痛，将最后一枚止血散捏碎，粉末撒向跟班的眼睛！
趁跟班捂脸的瞬间，林凡捡起地上的钢刀，用尽全身力气，砍向跟班的膝盖！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跟班惨叫着倒下。
只剩下王虎一个人了！
王虎已经擦掉了眼睛上的药渣，此刻正红着眼睛瞪着林凡，眼神像要吃人：“小崽子！我要杀了你！”
他挥舞着钢刀，疯狂地砍向林凡！
林凡拖着受伤的身体，在山洞里辗转腾挪。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突然，他看到了王虎腰间的一个布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拼了！”林凡心一横，故意卖了个破绽，让王虎的钢刀砍向自己左肩！
“噗嗤！”
钢刀刺入肩膀，剧痛传来。但林凡也趁机抓住了王虎的手腕，另一只手掏出火钳，狠狠刺向王虎的眼睛！
“啊——！”
王虎惨叫一声，下意识松开钢刀，捂住眼睛后退。林凡拔出肩膀上的钢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刺向王虎的胸口！
“噗嗤！”
钢刀没刃而入！
王虎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的钢刀，然后缓缓倒下，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林凡喘着粗气，看着地上三具尸体，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他赢了……绝地反杀！
休息了片刻，他挣扎着爬起来，走到王虎尸体旁，搜出了那个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有三枚晶莹剔透的灵石，还有一个锈蚀的丹炉——炉身布满了铜绿，看起来年代久远，但入手却异常沉重。
林凡拿起丹炉，发现炉底刻着几个模糊的小字，仔细辨认，依稀是“玄阳子制”四个字。
玄阳子？没听说过。
他晃了晃丹炉，里面传来“沙沙”的响声。倒出来一看，是半张残破的符纸，上面画着一些看不懂的符文，边缘已经烧焦。
【检测到特殊物品：残阳炉（凡品上等丹炉），残缺符箓（未知用途）。是否收入系统空间？】
“系统空间？”林凡一愣，“收入。”
下一刻，丹炉和残符就从他手中消失了。
【系统任务发布：主线任务（一）：提升修为至炼气三层。任务奖励：灵根转化功能正式开启。支线任务（一）：采集十种基础药草。任务奖励：聚气丹改良丹方。】
林凡心中一喜。灵根转化功能！系统介绍里说，这个功能可以将驳杂的五行灵气转化为纯灵液，让杂灵根变成优势！
“好！从今天起，我林凡，不再是废物！”
他握紧拳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洞外。雨已经停了，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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