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尝到味道了。”
秦战的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了印证这最坏的猜想,整个隧道猛地一震!
不是爆炸,也不是塌方,而是一种更深沉、更令人心悸的嗡鸣,从四面八方的岩体和混凝土结构中传导而来,仿佛整条隧道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正在被敲响的音叉。
呜——哐!!
隧道两端,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只见距离他们大约百米外的南北两个出口处,巨大的、厚度惊人的黑色金属闸门,如同断头台的铡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轰然落下!
闸门边缘与隧道壁严丝合缝地撞击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彻底封死了所有出路!那闸门材质非钢非铁,表面流淌着暗沉的光泽,刻满了与隧道壁上“肆”字同源的扭曲符文,此刻正微微发光,将一切冲击和声音都死死锁在了这片封闭的空间内。
“九幽门!”陈国栋怒吼一声,拔枪对准闸门射击。
子弹打在闸门上,只溅起几点微不足道的火星,连一丝划痕都无法留下,反而被瞬间弹开。那闸门的防御力远超想象。
“通风!通风系统被篡改了!”林晚突然指着头顶喊道。
隧道顶部的通风口,原本用于换气的格栅内,此刻正嘶嘶地喷吐出一种无色无味、但肉眼可见微微扭曲空气的雾气!雾气迅速下沉,弥漫开来。
“检测到高浓度复合神经毒气与致幻剂混合物!”林晚手中的便携检测仪发出尖锐警报,“成分复杂…包含多种合成致幻剂和…幽荧石纳米粉尘!能直接作用于中枢神经,诱发深度幻觉和呼吸衰竭!”
几乎是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名脚被卡住的年轻警员突然发出了诡异的笑声,眼神涣散,开始手舞足蹈,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乐景象。另外几名技术员和警员也出现了反应,有人惊恐地大叫,有人茫然四顾,甚至有人开始相互推搡攻击!
致幻气体生效极快!
“防毒面具!”陈国栋强忍着已经开始出现的头晕目眩,厉声喝道。
众人慌忙取出随身携带的警用防毒面具戴上。但普通的滤毒罐对付这种混合了超自然能量的毒气效果有限,只能勉强过滤部分有毒成分,那无孔不入的幽荧石纳米粉尘和致幻效应仍在持续渗透,大脑开始变得昏沉,视野边缘出现扭曲的色块和幻影。
更致命的是,通风系统不仅是在放毒,更是在疯狂抽离隧道内的氧气!双重打击下,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
“必…必须打开闸门或者通风口…”一名戴着面具的警员喘息着说,声音因缺氧而嘶哑。
“打不开!”另一人用工具砸击闸门和通风口,毫无作用,“这东西根本不是常规材料!”
秦战迅速扫视四周。隧道被封死,通风口被利用,地下有噬人的怪物,空气正在快速变得稀薄和有毒…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绝杀之局。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地上那些昏迷、或者说陷入幻觉的同事身上,最后定格在自己腰间战术包里的备用滤毒罐上。一个极其冒险,但或许是唯一能争取时间的念头闪过。
“收集所有防毒面具的滤毒罐!快!”秦战一边下令,一边迅速卸下自己面具上那个还在勉强工作的罐体,同时从战术包里掏出军用水壶、一小截镁条、以及一个特制的耐高温金属容器——这是他以前野外生存时用的装备。
“你要做什么?”陈国栋一边帮忙收集其他人递过来的、几乎耗尽的滤毒罐,一边急促地问。缺氧和毒气让他的思维开始迟钝。
“做一根‘氧烛’!”秦战动作飞快地将七八个滤毒罐拆解,将里面残存的化学过滤剂(通常是超氧化物混合物)小心地倒入那个金属容器中。这些化学物质在特定条件下能剧烈反应释放氧气,但极不稳定。
“氧烛?那东西需要专门设备点燃而且…”
“没有设备,就用最原始的办法!”秦战打断他,将水壶里的水少量滴入混合物中,然后用匕首尖端刮下一些镁条粉末作为引信。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操作,比例稍有失误或者点燃时机不对,就不是产生氧气,而是直接爆炸!
“墨七爷!想办法干扰通风系统或者闸门!林晚,监测空气成分变化!”秦战低吼着,将制作好的简易氧烛容器放在相对空旷的地面,自己则退后几步,举起了手枪。
“秦战!你疯了!这会炸的!”陈国栋惊道。
“赌一把!所有人退后!找掩体!捂住耳朵!”
秦战屏住呼吸,瞄准容器中那一点镁粉引信。
砰!
枪声在封闭隧道内格外震耳。
子弹精准地擦过镁粉,瞬间引燃!
刺眼的白光猛地爆开,伴随一声沉闷的轰响和大量白烟!简易容器剧烈震动,但幸运地没有炸开。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带着化学味道的气流从容器开口处嘶嘶地喷涌而出——是氧气!
虽然纯度不高,夹杂着其他化学副产物,但确确实实是救命的氧气!
白烟和氧气流暂时驱散了小范围内的毒雾,让众人精神一振。
“快!围过来!深呼吸!但别靠太近!”秦战招呼着。众人立刻聚集到氧烛周围,贪婪地呼吸着这宝贵的氧气,大脑的昏沉感暂时得到缓解。
但这只是杯水车薪。一根简易氧烛的产氧量和持续时间都非常有限,根本无法支撑太久。
“必须找到出去的办法!”陈国栋焦虑地看着氧烛迅速消耗。
就在这时,一直盯着那巨大黑色闸门研究的墨七爷,突然“咦”了一声。他不知何时凑到了闸门边缘,正用手抹去闸门与隧道壁连接处的一些污垢和锈迹。
“老七!别乱碰!回来吸氧!”陈国栋喊道。
墨七爷却像是没听见,他的眼睛越瞪越大,指着那闸门与混凝土嵌合的复杂机械结构深处,声音因为激动和缺氧而有些变调:
“这…这机关…这耦合方式…”
他猛地回头,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闸门…这他娘的是我们墨家的‘非攻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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