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建终于在一片看似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了。返程的大巴车上,气氛比去时沉闷了不少,许多人脸上都带着宿醉未醒或玩累了的疲惫。但在这份疲惫之下,却涌动着一种隐秘的、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探究欲。
林晓悠依旧选择了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紧紧靠着车窗,仿佛想将自己镶嵌进玻璃里。她戴上了兜帽,闭着眼睛假寐,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然而,那些刻意压低却依旧能捕捉到的窃窃私语,却像无数根细针,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耳朵。
“看到了吗?昨天陈特助亲自来会议室叫她……” “当然看到了!吓成那个样子,脸白得跟纸一样,路都走不稳了!” “我的天,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能让傅总在团建期间就亲自点名‘召见’?” “不知道啊,反正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魂都没了,眼睛都是红的,好像哭过。” “啧啧,看来闯的祸不小啊……会不会直接被开除了?” “谁知道呢……不过看她今天还能上车,估计暂时还没事?” “哎,你们说,会不会跟那天早上餐厅的事有关?她不是吓得跑掉了么?” “还有她那高领衫……现在想起来确实可疑……” “还有还有,烧烤那天,傅总经过之后,气氛突然就变冷了,你们感觉到了吗?” “听你这么一说……细思极恐啊!难道她无意中得罪傅总了?”
这些压低的议论声,伴随着或同情、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林晓悠紧紧缠绕,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死死闭着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对抗那汹涌而来的屈辱和恐慌。
她知道会是这样。从她被陈默当众叫走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成了所有人关注和猜测的焦点。
苏瑶坐在她旁边,几次想开口安慰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担忧地握着她冰凉的手,低声说:“晓悠,别理他们,他们就是闲的没事干瞎猜……”
林晓悠摇了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知道苏瑶是好意,但这些流言蜚语不是不理会就能消失的。它们就像病毒,已经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回到公司后,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变本加厉。
办公室里,只要她一走过,原本热闹的交谈声就会瞬间降低几度,然后在她身后重新响起,伴随着各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去茶水间倒水,里面正在说笑的几个同事看到她进来,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互相交换着眼神,然后若无其事地散开。她甚至能感觉到,无论她走到哪里,背后都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指指点点。
各种版本的猜测在公司内部悄悄流传,越传越离谱:
版本一(工作失误版):她负责的某个重要数据出了重大纰漏,导致公司损失惨重,傅总大发雷霆,准备严肃处理。
版本二(冒犯冲突版):她不小心撞到了傅总,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当众冒犯了傅总,被记恨上了。
版本三(桃色纠纷版):这个版本最隐秘,也最引人遐想。有人联想到傅总脖子上的痕迹和她那几天异常的高领衫,以及叶宇凡让房间的细节,隐晦地猜测她是不是试图用不正当手段接近傅总,结果弄巧成拙,触怒了龙颜。
无论哪个版本,她都扮演着一个失败的、可笑的、即将倒霉的角色。
这些流言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甚至开始影响到她的日常工作。有些需要其他部门配合的对接工作,对方变得推三阻四,态度敷衍,似乎生怕和她这个“瘟神”扯上关系,被连累。连平时还算说得上话的同事,现在看到她也都绕着走,生怕被归为同一阵营。
林晓悠仿佛被孤立在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里,外面是整个世界,而她却被无形的流言蜚语禁锢其中,动辄得咎,呼吸艰难。
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努力专注于工作,假装听不到那些议论,看不懂那些眼神。但内心的压力却与日俱增。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黑眼圈越来越重,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她害怕上班,害怕走进办公室,害怕面对那些探究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每一天都像是一场漫长的凌迟。
而这一切,都被顶楼那双深邃冰冷的眼睛,透过无数的报告和监控,尽收眼底。
傅景渊看着陈默送来的、关于公司内部近期流言的简报,目光在那个熟悉的名字和各种荒诞的猜测上停留了片刻。
他没想到,一次简单的“召见”,竟然会引发这样的连锁反应。
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个日益憔悴、像只惊弓之鸟般在办公室里小心翼翼穿梭的瘦小身影,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起来。
那些流言……似乎有些过分了。
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议论他,但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无端的猜测蔓延到他的公司里,影响工作效率,更不喜欢……看到那个人被逼到角落的可怜模样。
这并非他本意。
他放下简报,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或许,他需要做点什么。
至少,让那些苍蝇一样的嗡嗡声,安静一点。
流言蜚语不会杀人,但足以让一个本就心虚恐慌的人,濒临崩溃。而投下石子的人,似乎开始觉得,这水面荡开的涟漪,有些碍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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