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副科长整个人像是被重新注入了活力,脚步轻快得几乎要带起风来。
请老师的事有了眉目,仿佛拨开了心头的阴霾,连带着看这灰扑扑的走廊都明亮了几分,乐呵呵地领着郝胜利他们一群孩子,直奔存放民族乐器的房间。
一进民族乐器这屋里,小伙伴们都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这屋里的东西可太多了,满满当当堆了一屋子,各种各样乐器堆积如山,琳琅满目。
最大的那面红漆大鼓,像一个的小山似的霸占着墙角。
那鼓一下就把郝胜利他们吸引了过去,郝胜利起了玩心道:“来,咱们比比看能不能抱住它!”
跟着他跟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地手挽着手,使出吃奶的劲儿去围,愣是没能把这面鼓给合围起来。
不用说,这屋里面的乐器,同样也是捡来的。
郝胜利一眼就发现,这里面可藏着不少的精品。
上一世他可是开过琴行,搞过乐器批发。
这当中好些都是专业演奏级别的宝贝,特别是那几个琵琶,古琴和古筝,更是精品中的极品,放到后世,随便拿出一件都价值数十万,上百万。
可如今,它们只能静静躺在尘埃里蒙尘。
虽然看得出来这些乐器被人精心的保养过,但在郝胜利的记忆里,厂里从未组织过民族乐队。
小伙伴们倒是对这些乐器很感兴趣,围着那些造型奇特的物件,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吴伯伯,这小葫芦是啥?”
“那个圆肚子蒙皮的呢?”
吴副科长笑着依次解答道:“这叫葫芦丝...声音像山涧流水...”
“这叫三弦”吴副科长走过去,轻轻拨弄了一下紧绷的琴弦,发出几声铮铮脆响后,接着道:“听,声音硬朗吧?”
小丫头的目光在那几张古琴和古筝上游移,她的小手轻轻拂过古筝的琴弦,发出细微的、几乎听不见的颤音。
她仰起脸,眼中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光芒看向郝胜利说道:“胜利哥,它们也能‘唱歌’吗?像钢琴那样?”
郝胜利走过去,学着她的样子摸了摸古筝光滑的琴身和冰凉的琴弦。
一股沉静古朴的气息仿佛顺着指尖传来。“能,”他肯定地点点头,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郑重道:“它们的歌,可能更老,更有味道,讲的是咱们老祖宗的故事。”
吴副科长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感慨,音乐终究还是音乐。
现在,孩子们天真的触碰和期盼,仿佛在试图唤醒它们沉睡的灵魂。
“对,咱们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多着呢!”吴副科长振作精神,声音也洪亮起来,驱散了片刻的感伤。
他接着说道:“别看现在它们只能待在这,等咱们有了老师,把它们都拾掇起来,练好了,将来一样能在台上唱得响亮!
“太好了!”小丫头立刻雀跃起来,仿佛已经听到了那美妙的琴声。
她拉住郝胜利的胳膊,大眼睛扑闪着,兴致勃勃道:“胜利,那我们是不是这两个屋子乐器都要学?”
“当然!”郝胜利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他跟着说道:“吴伯伯不是说了吗,不能厚此薄彼。咱们都要学!等老师来了,咱们组成一个……一个‘九号信箱儿童团乐队’!西洋的,民族的,我们都用上!”
“九号信箱儿童团乐队!”刚子第一个大声响应。
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舞台上,手里举着个闪闪发亮的“小葫芦”。
他指着墙上一排葫芦丝,嗓门响亮地喊道:“那我就要吹这个!”
小丫头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一张古朴典雅的古筝上,小手轻轻的在上面抚摸,对着郝胜利说道:“我想学这个。”
郝胜利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古筝,我记得我大舅说过,有一首曲子特好听,叫‘渔舟唱晚’特别好听。”
“渔舟唱晚...”她轻声重复着,手指无意识地在那冰凉的丝弦上又轻轻滑过,仿佛已经能触摸到那名字里蕴含的夕阳水波。
她的眼神更加坚定,小小的身躯挺直了些,对着那张古筝郑重地说:“我就学它了!”
“好!有志气!”吴副科长被孩子们蓬勃的热情彻底点燃,用力拍了下大腿,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咱们九号信箱也要成立‘儿童团乐队’!西洋的、民族的,都要会!这才叫全面!”
看来解决老师的问题,势在必行。
他拍拍手,招呼着大家道:“来,孩子们,排好队,咱们再看看老师们的排练!”
他决心要让孩子们看个够,把兴趣彻底点燃,这样晚上去找郝厂长商量“请人”的事,底气就更足了。
孩子们立刻欢呼着列队,虎子还意犹未尽地又拨了一下那月琴的弦,清脆的余音在略显拥挤的屋子里跳跃。
小丫头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架沉默的古筝,小手在口袋里悄悄握成了拳头。
郝胜利走在队伍最后,目光扫过这满屋的乐器,最后落在吴副科长轻快的背影上。
他知道,关于“请人来教”的那个大胆念头,此刻正在吴伯伯心中疯狂滋长,就像戈壁滩上顽强的骆驼刺,只要有一点水分,就能牢牢地扎下根去。
今晚爷爷家的会面,必定会有一场争论。而他,小丫头,还有刚子,需要扮演好各自的角色。
他快步跟上队伍,脚步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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