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难道是价格不够？”陈砚舟急忙追问，语气里带着不惜一切的决绝。
“不是价格的问题，”李峰摇头，语气凝重了几分，“它有严重的副作用，就像毒品一样，用一次就会产生依赖，之后反弹得更厉害，消耗也一次比一次快，到最后会彻底失控，神仙难救。所以我绝不建议再用。”
陈砚舟彻底慌了，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李先生，那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治愈我女儿？求你告诉我，哪怕让我折寿十年、二十年，我都愿意！”
李峰放缓语气，试图让他冷静下来：“陈总，你先别急。我打小在孤儿院长大，幸运的是，小时候被一位叫青虚子的道士收为关门弟子。师傅他无门无派、常年云游四方，我现在也不知他身在何处，但他教了我十几年道法，你女儿的病，我确实能治。”
“具体怎么治？”陈砚舟追问，眼睛里闪烁着最后的希望。
李峰沉默片刻，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缓缓道：“用师傅传下来的秘法救她。但救完之后，你女儿的样貌不会变，性情也不会差，却不会再认你，也不会认身边的任何人，只认我一个。”
“为什么会这样？”陈砚舟的声音发颤，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坐回沙发上。
“这就是秘法的阴损之处。”李峰面露难色，语气里带着歉意，“救人会让我和她产生一种特殊的因果羁绊，类似于……认主。我本不愿轻易用这种方法。之前卖你火灵石，也是因为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手头实在紧——那是师傅留给我的东西，他要是知道我用来换钱，肯定会怪我的。”
这番话半真半假，苏清雪坐在一旁，听得差点憋笑出来，却懂事地没点破。陈砚舟却全然当了真，脸上的疑惑更深了：“那你要怎么救？需要我做什么？”
“给我25天，我还你一个健健康康、再也不会怕冷的女儿。”李峰话锋一转，语气郑重得像在立誓，“但代价是，你和她的父女情缘，就此断了。救不救，得你自己决定——以后她不认识你，你却认得她，每次见了面都像陌生人，这份痛苦，你能接受吗？”
陈砚舟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力，喃喃道：“冤孽啊，这真是冤孽！老天爷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女儿……”
一直沉默的肖林威终于开口，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李先生，你这方法真的可靠吗？我孙女总不能救完就不认家里人吧？她从小跟我最亲，要是……要是连我都不认了……”老人说着，眼圈微微发红。
“我没必要骗你们，骗你们对我没任何好处。”李峰摇头，随即抬手摊开手掌，用意念逼出一个小小的水球。那水球在他掌心轻轻晃动，晶莹剔透，像一颗流动的珍珠。“我功力尚浅，只能做到这样。要是功力深些，这水球能凭空漂浮，还能用来攻击敌人。”
看到水球的瞬间，肖林威浑浊的眼睛猛地一亮，终于彻底明白——李峰是有真本事的异能者，不是江湖骗子。他紧绷的神色终于松了几分，对李峰多了几分信任。
话已至此，无需多言。陈砚舟静坐一旁，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救，父女情分就此断绝，从此相见如陌路；不救，女儿转眼就要阴阳两隔，连多看一眼都成奢望。最终，他猛地抬起头，咬牙下定决心，声音因激动而嘶哑：“救，一定要救我女儿！”
“李先生，救治我女儿，需要多少诊费？你尽管开口，哪怕是十个亿、二十个亿，我都给！”他抬头问道，语气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分文不收。”李峰回答得干脆，“陈董，你已经付过两个亿了，足够了。就算没有这笔钱，我也会救她。只是，你真的舍得吗？”他又郑重追问了一遍，像是想让他再好好掂量掂量。
“不舍得也要舍得！”陈砚舟的声音发哑，两行热泪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名贵的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我只要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着就够了，认不认我，已经无所谓了。她活着，比什么都强。”即便手握万亿家财，站在财富金字塔的顶端，此刻却连女儿的一条命都救不了，这份无力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让他将所有的情感都压在心底，只求女儿能有条生路。
李峰看着他流泪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同情，也有对命运的感慨。他补充道：“以后你女儿好了，我会好好待她。她会成为一名修道者，身有异能，这辈子都会平安健康，不会再受半点苦楚，我向你保证。”
陈砚舟抬头望向李峰真诚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贪婪，没有算计，只有坦荡与坚定。他终于缓缓点头：“好，我相信你。现在该怎么做？”身为商界大佬，他一旦下定决心，便会全力执行，无论未来如何，都无怨无悔。
肖林威也站起身，紧紧握住李峰的手，老人的手掌粗糙却有力：“谢谢你救我外孙女的命，这份恩情，我们肖家、陈家记一辈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老爷子、陈董，不必这么说。”李峰回应道，“以后你们就是我的长辈，我会照顾好她，放心吧。”两位老人轻轻点头，悬着的心稍稍落地，客厅里的气氛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随后，陈砚舟细细说起女儿的情况，语气里满是父亲的疼爱：“我女儿叫陈灵霜，今年21岁，在上京医科大学读中医学。她知道自己生病，总想着研究怎么克制寒毒，可这么多年一直没结果，后来就跟着她外公学中医，一手点穴法学得有七八分火候了。平时喜欢画画、弹钢琴，心地很善良，看到流浪猫流浪狗都会带回家照顾。只是因为这病，身边的朋友、同学特别少，总怕别人嫌弃她……这次病情刚好转，她本想跟同学出去看画展，谁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每次看到她疼得蜷缩在床上，我这心都揪成一团，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幸好你愿意帮我，这份救命之恩，我陈砚舟记一辈子。”
“陈董，别这么见外。”李峰笑着说，“以后我喊你陈叔叔，你叫我阿峰就行。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讲这些客套话。灵霜不只是你们的家人，以后也是我的家人，我会经常带她回来看你们，让你们知道她过得很好，放心吧。”
“有你这句话，我们就彻底放心了。”陈砚舟和肖林威松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随即，两人带着李峰上二楼卧室——推开房门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比之前来的时候更甚，连空气都仿佛要凝结成冰。
李峰走过去，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长长的睫毛上甚至凝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他用毛巾轻轻盖好陈灵霜露在外面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稳稳地下楼。
“陈叔，我们先走了，25天以后再见。”李峰回头说道，“灵霜交给我，您尽管放心。”
陈砚舟立刻让保镖安排了最稳当的商务车，亲自送李峰、苏清雪和陈灵霜出门。站在别墅门口，夜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虽知道以后可能再也听不到女儿甜甜地喊他“爸爸”，但一想到女儿能像正常人一样晒太阳、奔跑、笑出声，这份欣慰便压过了所有的难过与不舍。
肖林威站在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只要孩子能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了。车窗外，砚舟别院的灯火渐渐远去，而车内，李峰望着怀中沉睡的女孩，心里清楚，这25天，将是一场全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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