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宣言，如同一块万吨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空气仿佛凝固了。
特战队员们，握着武器的手青筋毕露，却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他们是战士，被训练来摧毁敌人，保护人民。
但现在，摧毁敌人，就意味着，屠杀数千万的平民。
这种矛盾，这种悖论，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切割着他们的信念和理智。
指挥大厅里，李昂少校和所有的参谋人员，脸色惨白如纸。
所有的战术，所有的预案，在这样一种近乎于“规则武器”的威胁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把我们，将死了。”李昂的声音，干涩而绝望。
这是一个，真正的无解的棋局。
无论走哪一步，都是满盘皆输。
然而，林皓然的表情依旧平静。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高踞于王座之上的，枯槁的身影。
“你错了。”他忽然开口。
他的声音，通过喉间的微型扩音器，清晰地回荡在这片巨大的地下空间里。
“这不是选择题。”
“这只是，你的‘遗言’。”
“哦？”“智者”的意识，波动了一下，似乎对林皓然的反应，感到了一丝意外的“趣味”。
“死到临头，还在说这种毫无意义的，精神胜利法吗？”
“我不是在精神胜利。”林皓然摇了摇头。
他向前走了几步，脱离了月恺璇的月华护盾范围。
独自一人面对着那股，足以让普通人瞬间精神崩溃的，庞大的负面情绪辐射。
那些驳杂的，疯狂的能量，如同惊涛骇浪般向他涌来。
但它们，在靠近他身体三尺之外时，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坚不可摧的堤坝。
被一股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意志”，硬生生地阻挡在外。
金色的“愿力”在他的体表，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却又坚不可摧的“领域”。
“你以为，你掌控了‘人心’。”
林皓然的目光，穿透了那层层叠叠的机械和能量，直视着“智者”的“本质”。
“但实际上，你只是一个被‘人心’的‘垃圾’，所淹没的可怜虫。”
“你说什么？！”“智者”的意识，猛地掀起一阵狂怒的波澜！
整个空间，都随之剧烈地颤抖起来！
穹顶上无数的管道，因为这股愤怒的能量，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你收集恐惧，放大绝望，提纯恶意。”
林皓然无视了周围天崩地裂般的景象，继续用一种近乎于“审判”的语气说道。
“你以为，这些就是‘人心’的全部。”
“你以为，你站在了这些‘垃圾’的顶端，就成为了‘神’。”
“但你从来没有，也不敢去真正地看一看，在这些‘垃圾’的下面到底是什么。”
“是勇气，是希望，是爱，是牺牲……”
“是那些，你永远无法计算，永远无法理解，也永远无法‘放大’的东西。”
“你不是‘神’。”
“你只是一个，最懦弱的，最卑微的，以‘垃圾’为食的拾荒者。”
“住口！住口！住口！”
“智者”彻底暴走了！
他那庞大的意识，化作一道无形的，毁灭性的精神冲击，狠狠地轰向了林皓然！
他要将这个，胆敢亵渎他“神国”的凡人，彻底碾碎！
然而，那道足以摧毁一个装甲师的精神冲击，在撞上林皓然那层薄薄的金色领域时，却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弭于无形。
林皓然，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分毫。
“你看，这就是你的‘器量’。”他淡淡地说。
“你所谓的‘神力’，对我毫无用处。”
月恺璇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她的心中充满了震撼。
她知道林皓然越来越强，但她没想到，他的“心”，他的“意志”，已经强大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已经，完全超越了“力量”的层面。
他是在用“道”，在用他自己所领悟的，独一无二的“道”，去对抗敌人。
“智者”的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
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那股狂暴的能量也随之平息。
“有意思。”
“真是有意思。”
他的意识，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
“我承认，你的‘精神抗性’，超出了我的计算范围。”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你依然无法摧毁我。”
“你依然被困在这个死局之中。”
“你说的那些，所谓的‘勇气’和‘爱’，能帮你拆掉这颗捆绑着数千万人性命的‘炸弹’吗？”
“不能。”
“所以你的一切说辞，都只是空洞的，毫无意义的废话。”
“是吗？”
林皓然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谁告诉你，我要‘拆’它了？”
说完，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震惊的动作。
他没有后退，反而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那个巨大而丑陋的“王座”。
他走到了“情绪放大器”的正下方。
然后，他盘膝坐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智者”的意识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真正的“恐慌”！
他看不懂。
他完全无法计算，林皓然接下来的行为，会导致怎样的“概率”！
这个男人，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棋盘”！
“没什么。”
林皓然闭上了眼睛。
“只是觉得，你的‘王国’太吵了。”
“所以，想让你安静一点。”
“别装神弄鬼了！”“智者”怒吼道，“你以为，你坐在那里，就能做什么？！你这是在找死！”
“璇。”
林皓然没有理会他，只是在心中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我在。”
月恺璇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帮我护法。”
“好。”
没有多余的询问，只有一个，代表着绝对信任的，干脆利落的回答。
月恺璇走上前，站在了林皓然的身后。
她伸出双手，清冷的月华之力，如同最温柔的丝线，轻轻地笼罩住了林皓然的身体。
她没有去干涉他的“愿力”，也没有去介入他的“战斗”。
她只是，成为了他最坚实的“锚点”。
确保他的“灵魂”，在远航之后，能够安然地找到回家的路。
喜欢寻踪猎人X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寻踪猎人X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