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九的清晨，红石山北侧的峡谷弥漫着浓重的晨雾。雾气裹着寒意，贴在崖壁的枯草上凝结成霜，赵大胆蹲在高地的岩石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身边的火油罐——罐身冰凉，罐口的麻绳被他攥得发皱。他抬头望向峡谷入口，雾色中隐约能看到几棵枯树的轮廓，按约定，鞑靼人的先锋应该在辰时前后经过这里。
“头儿，你看！”身旁的士兵突然压低声音，指向远处。赵大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晨雾里缓缓出现几个黑色的身影，马蹄踏在碎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嗒嗒”声——是鞑靼人的斥候！
两人立刻缩回身子，屏住呼吸。鞑靼斥候骑马在峡谷入口转了一圈，时不时勒住马缰绳，警惕地打量着两侧的高地。其中一人还弯下腰，似乎在检查地面的痕迹，好在赵大胆的队伍昨夜埋伏时特意清理了脚印，又用枯草盖住了火油罐的影子，才没被发现。
片刻后，斥候们似乎没察觉到异常，调转马头往回走。赵大胆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信号哨，轻轻吹了一声——短而急促的哨音藏在风声里，传到峡谷另一侧的高地上，那里埋伏着李狗剩的队伍，负责封锁入口。
辰时过半，晨雾渐渐散去。峡谷外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赵大胆趴在岩石后，透过枯草的缝隙望去，只见一面黑色狼旗率先映入眼帘——旗面上绣着狰狞的狼头，在风里猎猎作响。狼旗后，鞑靼骑兵排成整齐的队列，正沿着峡谷缓缓进入，马背上的士兵穿着皮甲，手里握着弯刀和弓箭，腰间还挂着箭囊，正是“射雕者”部落的骑兵。
“计数！”赵大胆低声下令。身旁的士兵立刻开始数：“一、二、三……五十、五十一……”等最后一名骑兵进入峡谷，士兵才停下笔，压低声音说：“头儿，足足三百人！是先锋部队！”
赵大胆点点头，眼睛死死盯着骑兵队伍的中间——按巴彦招供的信息，先锋部队的首领是帖木格的侄子，名叫阿古拉，此人作战勇猛，却性子急躁，最容易中埋伏。
就在阿古拉的队伍走到峡谷中段时，赵大胆猛地站起身，举起手中的佩刀，高声喊道：“动手！”
话音未落，两侧高地上的士兵立刻行动起来。有人推着早已准备好的滚石，朝着峡谷里的骑兵砸去——滚石顺着崖壁滚落，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在地上溅起碎石，瞬间就有几名骑兵被砸中，连人带马倒在地上，惨叫声响彻峡谷。
“有埋伏！”阿古拉又惊又怒，立刻拔出弯刀，大喊着让骑兵们组成防御阵型。可峡谷狭窄，骑兵们根本无法展开，只能挤在一起，互相碰撞，乱作一团。
赵大胆见状，立刻下令：“倒油！点火！”
士兵们立刻打开火油罐的盖子，将火油顺着高地的斜坡往下倒。黏稠的火油沿着地面流淌，很快就漫到了骑兵的马腿旁。一名士兵扔出火折子，“呼”的一声，火焰瞬间燃起，沿着火油的痕迹蔓延开来，形成一道火墙，将骑兵的队伍拦成两段。
马是最怕火的，火墙一出现，峡谷里的战马顿时受惊，有的扬起前蹄，将背上的士兵甩下来；有的则疯狂地往两侧冲，却被崖壁挡住，只能在原地打转。阿古拉的坐骑也受了惊，他死死攥着缰绳，想控制住马，却突然听到“咻咻”的箭声——是李狗剩的队伍开始射箭了！
李狗剩的五十人队伍此刻正守在峡谷入口，他们手里拿着系统奖励的“连弩（简易版）”——这种连弩一次能装五支箭，扣动扳机就能连续发射，射程比普通弓箭远了一倍。士兵们趴在地上，瞄准峡谷里的鞑靼骑兵，扣动扳机，箭雨瞬间朝着骑兵射去。
“啊！”一名鞑靼骑兵刚从受惊的马上跳下来，就被一支弩箭射中胸口，倒在地上。另一名骑兵想举弓反击，却被连弩射出的箭连续命中，手里的弓箭“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阿古拉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心中又急又怕。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先锋部队会全军覆没，立刻下令：“突围！往出口冲！”
可此时，李狗剩的队伍已经在出口处拉起了绊马索，还堆上了枯枝和石头，彻底封锁了入口。骑兵们冲过去，有的被绊马索绊倒，有的撞在石头上，根本无法突破。
“往回冲！从入口出去！”阿古拉又喊着改变方向。可他刚调转马头，就看到峡谷外突然出现了一队明军——是赵烈带着主力部队赶来了！
赵烈原本带着队伍守在牧场，接到赵大胆的信号后，立刻意识到这是歼灭先锋部队的好机会，便留下部分士兵和牧民守护牧场，自己带着两百人赶来支援。此刻，他正勒住马缰绳，站在峡谷入口外，手中握着连弩，瞄准了阿古拉。
“阿古拉！束手就擒吧！”赵烈高声喊道，“你的队伍已经被包围了，再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阿古拉看着眼前的明军，又回头看了看峡谷里的火墙和倒下的士兵，知道大势已去。可他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不愿投降，他举起弯刀，嘶吼着冲向赵烈：“我是‘射雕者’的勇士，绝不会投降！”
赵烈眼神一凛，扣动连弩的扳机。一支弩箭带着风声，直直射向阿古拉的手腕。阿古拉惨叫一声，弯刀“哐当”掉在地上，手腕上鲜血直流。赵烈策马冲上去，一脚将他踹下马，身边的士兵立刻冲上前，将他捆了起来。
剩下的鞑靼骑兵见首领被俘，再也没了抵抗的心思，纷纷扔下兵器，跪地投降。赵大胆和李狗剩也带着队伍从高地上下来，清理战场。
“将军，共斩杀鞑靼骑兵八十余人，俘虏两百一十人，缴获弯刀两百余把，弓箭三百多副，还有二十多匹战马！”赵大胆清点完战果，走到赵烈身边，兴奋地说道。
赵烈点点头，目光望向红石山的方向——先锋部队被歼灭，帖木格的主力部队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他立刻下令：“把俘虏押回互市点，严加看管；受伤的士兵立刻送去救治；李狗剩，你带五十人留在峡谷，清理战场，再在入口处设置警戒哨，一旦发现帖木格的主力，立刻回报！”
李狗剩领命留下，赵烈则带着赵大胆和其他士兵，押着阿古拉往互市点赶去。路上，阿古拉被绑在马背上，脸色苍白，却依旧不服气地说：“你们别得意！我叔叔帖木格还有两千七百骑兵，他很快就会来报仇的！”
赵烈冷笑一声：“那就让他来试试！我们既然能歼灭你的先锋部队，就能打败他的主力！”
回到互市点时，巴图、脱欢和帖木儿三位首领早已带着牧民们在门口等候。看到赵烈押着阿古拉回来，牧民们立刻欢呼起来。巴图走上前，激动地说：“赵将军，您太厉害了！这下咱们不用怕帖木格了！”
“还没到放松的时候。”赵烈摇摇头，神色严肃，“帖木格还有两千七百骑兵，咱们得尽快做好准备。巴图首领，麻烦你组织牧民，把牧场里的牛羊都赶到互市点附近的栅栏里，派专人看管；脱欢首领，你让人把地窖里的粮食和种子再加固一下，防止被战火波及；帖木儿首领，你带些牧民，协助士兵们加固互市点的防御，多准备些滚石和火油。”
三位首领齐声应下，立刻去安排。赵烈则走进中军帐，刚坐下，怀中的系统面板就弹出提示：“‘成功歼灭鞑靼先锋部队，挫败偷袭计划第一步’任务完成，奖励‘连弩箭矢制作图谱’及‘伤员急救手册（简易版）’，可提升武器补给能力及伤员存活率。”
赵烈拿起图谱和手册，心中十分欣慰——有了连弩箭矢制作图谱，士兵们就能自己制作箭矢，不用再担心弹药不足；而伤员急救手册，则能让受伤的士兵和牧民得到更好的救治，减少伤亡。
傍晚时分，李狗剩派人送来消息——帖木格的主力部队已经到了红石山南侧，正在扎营，看样子是想休整一晚，明天再进攻互市点。
赵烈立刻召集众将和三位首领议事。帐内，烛火摇曳，赵烈将地图铺开，指尖落在互市点西侧的一片草原上：“帖木格明天大概率会从西侧进攻，那里地势平坦，适合骑兵冲锋。咱们可以在那里设下埋伏，用连弩和火油对付他们的骑兵；同时，在互市点的栅栏后挖好战壕，让士兵和牧民们躲在战壕里，用连弩射击，消耗他们的兵力。”
“将军，咱们的连弩只有一百多把，能挡住两千七百骑兵吗？”脱欢有些担心地问道。
赵烈笑着拿出连弩箭矢制作图谱：“放心，咱们的士兵已经开始按照图谱制作箭矢了，今晚就能赶制出一千多支箭。而且，咱们还有牧民们的帮助，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打败帖木格！”
巴图也站起身，坚定地说：“对！咱们牧民也不是好欺负的！帖木格敢来，咱们就跟他拼了！”
帐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热烈起来，众将和首领们纷纷献计献策，制定明天的作战计划。赵烈看着眼前的众人，心中充满了信心——他知道，明天的战斗会很艰难，但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夜深了，互市点依旧灯火通明。士兵们在制作连弩箭矢，牧民们在加固防御工事，每个人都在为明天的战斗做准备。赵烈站在了望塔上，望着红石山的方向，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映出他挺拔的身影。
他握紧手中的连弩，心中默念：帖木格，明天，就让我们在漠北的草原上，一决高下！大明的旗帜，绝不能倒！漠北的家园，绝不能被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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