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草叶和精气丹的药力在萧峰体内缓缓化开,如同久旱的甘霖,滋润着干涸的土地。那改良版的呼吸法——融合了少林内功的凝练与对此界灵气感应的粗浅尝试——高效地引导着这些能量,修复着断裂的肌纤维,温养着受损的筋骨。
一夜修炼,当萧峰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天色尚未大亮,同屋的杂役仍在沉睡。他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脚,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剧痛已然消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胀感,那是肌肉筋骨正在快速愈合重生的征兆。力量似乎也恢复了一些,虽然远不及前世万一,但比起昨日那风吹就倒的虚弱,已是天壤之别。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丹田气海之处,那原本空空如也的地方,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的气感。这并非这个世界所谓的“灵力”,更像是由草药精气和那稀薄灵气被自身气血熔炼后,产生的一缕独特的“内息”。这缕内息微弱如丝,却凝实沉稳,随着他的呼吸缓缓流转,自发地滋养着身体。
“以药力为柴,以气血为炉,炼精化气…”萧峰心中明悟。这条路,似乎与他前世的武道内功更为接近,只是融合了这个世界的灵气特性。虽然起步艰难,速度缓慢,却扎实无比,而且…似乎无人走过。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屋外。晨雾未散,空气清冷。他寻了一处僻静角落,开始缓缓演练一套最基础的拳法——少林长拳。动作缓慢舒展,一板一眼,并非为了克敌,而是为了活动筋骨,熟悉这具逐渐恢复的身体,同时尝试引导体内那丝新生的内息随拳势流转。
拳风微弱,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每一次出拳、踏步,都力求将全身力量协调如一,将那丝内息调动起来,渗入拳脚之中。渐渐地,他感觉身体越来越热,气血奔腾,汗液排出,带着些许污垢和伤病淤积的浊气。
一套拳法打完,浑身舒畅,虽然依旧能感到身体的极限所在,但那种重新掌控力量的感觉,让他心潮澎湃。他看向那陡峭的北坡,目光坚定。今日,必须采集到更多的资源!
早饭时,那稀粥和粗饼依旧难以下咽,但萧峰吃得比昨日更多。身体需要补充。小豆子看着他明显好转的气色,又惊又喜:“萧峰哥,你…你好得真快!”
萧峰点点头,并未多言。
再次来到工具房,情况依旧。好的工具早已被有门路或者实力稍强的杂役抢走,留给他们的依然是那些破铜烂铁。萧峰依旧选择了那把几乎报废的柴刀,小豆子则幸运地领到了一把稍有磨损但还能用的药锄,喜出望外。
“今天…今天我一定努力多采点!”小豆子握着药锄,信心似乎足了一些。
再临北坡,萧峰的目标更加明确。他不再满足于低处的净心草,而是直接向着昨日攀爬的峭壁区域进发。有了昨日的经验和明显好转的身体,他的效率提升了不少。
依旧是那惊险的攀爬,那枯燥而费力的砍伐。破柴刀与铁骨藤的碰撞声叮当作响。但今日,他感觉手臂的力量更足,耐力更强,对内息的运用也越发熟练。他甚至尝试在劈砍的瞬间,将那一丝内息猛地灌注于手臂,虽然无法外放伤敌,却能瞬间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和抗反震能力。
铛!
一声格外响亮的交鸣,一根铁骨藤应声而断,断口比昨日平整了不少。
萧峰心中微喜。这条路,可行!
他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矿工,在峭壁上艰难地开采着。背篓里的铁骨藤逐渐增多。期间也再次遇到了铁线蛇甚至一只更凶猛的利爪山猫,都被他凭借愈发娴熟的战斗技巧和那丝内息加持的爆发力惊退或击杀。他对这具身体和新生力量的掌控,在实战中飞速提升。
午时过后,萧峰的背篓里已经装了八根沉重的铁骨藤,远超昨日,也远远超过了每日五斤的任务量。他小心下滑,准备休息片刻。
回到相对安全的坡地,他发现小豆子正哭丧着脸,对着几株被踩得稀烂的净心草发呆,手臂上还有一道被镰刀划出的血口子。
“怎么了?”萧峰走过去问道。
小豆子抬起头,眼圈发红:“是…是黑牛他们…他们抢了我刚采好的草,还推了我一把,我的药锄…药锄也被他们抢走了…”他指着远处几个聚在一起、身材明显比其他杂役壮硕几分的家伙。
那为首一人,绰号“黑牛”,是杂役谷里有名的恶霸,据说有点蛮力,平时就喜欢欺负弱小,抢夺他人的劳动成果。此刻他正拿着小豆子的药锄,得意洋洋地向同伴炫耀,旁边放着好几个装得满满的背篓,显然来路不正。
周围其他杂役都敢怒不敢言,默默低头干活。
萧峰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弱肉强食,在哪里都一样。但欺负到他身边的人头上,却不行。
他扶起小豆子,沉声道:“走,去要回来。”
小豆子吓得一哆嗦:“别…别去,萧峰哥!黑牛他们人多,而且力气很大…我们打不过的…”
“东西是你的,便要拿回来。”萧峰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迈步便向黑牛那几人走去。
小豆子看着他的背影,一咬牙,也战战兢兢地跟了上去。
萧峰的举动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杂役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惊讶地看着这个昨天刚创造奇迹,今天居然就敢去招惹黑牛一伙的人。
黑牛也看到了走过来的萧峰和小豆子,咧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将药锄扛在肩上:“哟?这不是我们昨天爬崖的大英雄吗?怎么?想来给这豆芽菜出头?”
他身边的三个同伙也嬉笑着围了上来,不怀好意地捏着拳头。
萧峰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目光平静地看着黑牛:“把药锄还给他,还有抢走的草。”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威胁,没有愤怒,就像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种态度反而激怒了黑牛。他觉得自己被轻视了,狞笑道:“老子要是不还呢?你一个刚能下地的病痨鬼,还想学人强出头?昨天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话音未落,他旁边一个高个同伙已经迫不及待地表现,骂了一句脏话,挥拳就向萧峰的面门打来!拳风呼呼,显然有把子力气。
杂役们发出一阵低呼,小豆子吓得闭上了眼睛。
萧峰却动也没动。直到那拳头即将及体的瞬间,他头部才微微一偏,恰到好处地让拳头擦着耳边掠过。同时,他右手闪电般探出,并非格挡,而是精准地扣住了对方的手腕脉门!
那高个同伙只觉得手腕一麻,仿佛被铁钳夹住,整条手臂的力量瞬间泄去!他还未反应过来,萧峰脚下步伐一错,身体顺势前靠,肩膀看似随意地在他胸口一撞!
嘭!
一声闷响。那高个同伙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大力传来,下盘顿时不稳,惊叫着踉跄倒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倒在地,狼狈不堪。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萧峰的动作简洁、高效,甚至带着一种闲庭信步般的轻松。
现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黑牛。他们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自己这边的人冲上去,然后就像自己绊倒一样摔了出去?
黑牛脸上的狞笑僵住了,眼神变得惊疑不定。他看得出来,刚才那一下,绝不是巧合!这个萧峰,有点邪门!
“一起上!揍他!”黑牛怒吼一声,压下心中的不安,抡起那柄药锄就向萧峰砸来!另外两个同伙也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扑上!
面对三人围攻,萧峰眼神一凝。体内那丝内息瞬间流转全身,感知提升到极致!他身体如同游鱼般,在狭小的空间内做出细微却精准的闪避,黑牛的药锄擦着他的衣角落下,另外两人的拳脚也纷纷落空。
就在黑牛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萧峰动了!他猛地踏前一步,地面似乎微微一震(实则只是发力迅猛给人的错觉),右手并指如戟,直戳黑牛持锄的手腕曲池穴!
这一指快如闪电,更是蕴含了那一丝内息!
“哎哟!”黑牛只觉得手腕剧痛酸麻,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药锄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萧峰左腿如鞭扫出,扫在左侧扑来之人的小腿胫骨上,那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右肘则顺势后撞,精准地撞在右侧之人的软肋,那人顿时闷哼一声,蜷缩着倒地,痛得说不出话。
转眼之间,四个气势汹汹的恶霸,就只剩黑牛一人还站着,却捂着手腕,满脸惊骇地看着萧峰,如同见了鬼一般。
萧峰弯腰,捡起地上的药锄,看都没看黑牛一眼,转身递给了身后已经看傻了眼的小豆子。
然后,他才看向黑牛,目光平静无波:“还要打吗?”
黑牛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等着!这事没完!”说完,也顾不上地上的同伙,狼狈地转身就跑。那三个同伙也连滚爬爬地跟着逃走了。
萧峰没有追赶。立威即可,无需结死仇。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杂役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轻松放倒四个恶霸、此刻却气息平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男人。
小豆子抱着药锄,激动得语无伦次:“萧峰哥…你…你太厉害了!”
萧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他们若再敢欺负你,告诉我。”
平淡的话语,却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从这一刻起,杂役谷中关于“废物萧峰”的传言,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神秘、强大、不容招惹的形象,悄然在每个杂役心中生根发芽。
而萧峰自己则清楚,这只是开始。他需要更多资源,更快变强。下午,他再次攀上了峭壁,这一次,他的目标不仅仅是铁骨藤,还有昨日发现那紫金草附近,是否还有类似的机缘。
龙潜于渊,其爪已锋。微澜既起,暗流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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