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台风季来临前,三亚湾的浪异常平静。陈默踩着没过脚踝的海水走向警戒线,蓝色隔离带后,一具男性尸体以诡异的姿势嵌在浅滩的珊瑚礁中——双膝半蹲,脊背微弓,头颅固执地仰向东南方,目光的终点正是108米高的海上观音像。法医正在采集水样,塑料手套划过尸体皮肤时,陈默注意到死者耳后隐约可见的暗红色符文,像枚褪色的刺青。
“第七个了。”搭档林夏的声音带着海风的咸涩,她递来的文件夹上印着749局的烫金标识,“2016年到现在,所有死者都和当年观音像建造工程有关。你看这个姿势,法医说肌肉僵直程度远超正常尸僵,像是被人强行固定成仰视的姿态。”
陈默蹲下身,用镊子拨开死者额前的湿发,符文的纹路在阳光下逐渐清晰。三年前他刚接手这个案子时,第一位死者是负责观音像基座浇筑的工程师,尸体在距观音像三海里的海域被发现,同样的半蹲仰视,肺部积水不足50毫升,根本不符合溺亡特征。当时局里定性为意外,但随着死者接连出现,那些隐藏在尸体上的黎族符文,成了绕不开的疑点。
“去见阿婆。”陈默起身时,天边的云开始聚集。黎族老人阿婆住在亚龙湾深处的吊脚楼里,墙上挂着的兽骨风铃在风里叮当作响。当陈默拿出符文照片时,阿婆枯瘦的手指突然攥紧了手中的织锦,织锦上的靛蓝色纹样竟与照片上的符文隐隐呼应。
“这是封魂咒。”阿婆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黎族先人用来镇压海祟的咒印,刻在活人的皮肤上,能把魂魄困在躯壳里,直到被海水泡成珊瑚的养料。”她指向窗外翻涌的海面,“观音像建在‘断龙石’上,那是我们族的圣地,底下压着千年的海煞。当年建雕像时,族里人拦过,可没人听。”
陈默突然想起卷宗里的记载:2014年观音像封顶时,曾发生过一次诡异的塔吊坍塌事故,三名工人失踪,事后施工方对外宣称是台风所致。他追问细节,阿婆却闭紧了嘴,只塞给他半块刻着符文的龟甲,“去基座底下找青铜链,记住,别碰那颗珠子。”
三天后,陈默和林夏以设备检修的名义,获准进入观音像基座内部。深入地下三十米后,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海腥混合的味道。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壁,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符文在阴影中浮现,与死者身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走到基座中央,四根青铜锁链从穹顶垂下,锁链表面刻满了扭曲的咒文,末端深深扎进地面的海水里。
“水下有东西。”林夏的潜水表发出微弱的蜂鸣,她穿戴好装备跃入水中,两分钟后突然发出急促的呼救。陈默跳入水中时,看到林夏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拽,她的手电筒照向锁链末端——一具半珊瑚化的人体嵌在基座底部的石缝中,皮肤表面覆盖着层层叠叠的红色珊瑚,心脏位置镶嵌的夜明珠在黑暗中散发着幽蓝的光,锁链正是从这具人体的手腕和脚踝延伸而出。
当陈默试图斩断锁链时,那具“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球转动着,珊瑚覆盖的手指微微蜷缩。林夏突然尖叫着捂住头,脑海里涌入无数破碎的画面:2014年的施工现场,几名工人被强行按在石台上,黎族巫师用骨刀刻下符文;浇筑基座时,这具人体被当作“活祭”沉入海底,夜明珠被嵌入心脏的瞬间,海水沸腾如血。
“是当年的失踪工人。”陈默扶住摇摇欲坠的林夏,“他们用活人做‘镇物’,镇压底下的海煞。可这根本不是镇压,是喂养。”夜明珠的光芒越来越盛,墙壁上的符文开始渗出血红色的液体,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巨响,整座基座都在轻微震颤。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响起,是局里的紧急通报:“陈默注意!当年观音像建造工程的投资方,三年前就注销了,背后实际控制人是境外的一个神秘组织,他们一直在寻找‘活祭’容器,想用海煞的力量做实验!”
珊瑚化人体的胸口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跳动的、布满鳞片的心脏。陈默突然明白,那些死者不是被海煞所杀,而是被这具“活祭”召唤而来。他们都是当年参与活祭的工人,符文让他们的魂魄始终被束缚在这片海域,最终被“活祭”吸收。
“毁掉夜明珠!”阿婆的话突然在脑海里响起。陈默摸出腰间的爆破手雷,拉掉保险栓扔向夜明珠。剧烈的爆炸声中,夜明珠的光芒瞬间熄灭,青铜锁链发出刺耳的断裂声,珊瑚化人体开始迅速风化,化作一堆红色的粉末。墙壁上的符文停止流血,震颤渐渐平息。
当他们浮出水面时,台风刚好登陆,巨大的海浪拍打着观音像的基座,却再也没有出现诡异的现象。陈默看着手中那半块龟甲,上面的符文已经变得模糊。林夏递来一份新的卷宗,里面是境外组织的资料,最后一页写着:“下一目标,西沙群岛海底遗迹。”
暴雨中,观音像的法相依旧庄严,只是在陈默眼中,那慈悲的目光背后,似乎还藏着无数未被揭开的秘密。他不知道那被镇压了千年的海煞是否真的消失,也不知道境外组织的阴谋还会延续多久。但他清楚,这场关于南海咒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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