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去世，令曲然不知所措，他首先想到了爸爸，但没告诉他。
爸爸和妈妈离婚这两年，曲然总是看到母亲一个人在屋里哭。
因为肖菊总是伤心，可能是它生病的起因，据说人老是上火会得胃病。
不过曲然拒绝告诉父亲，而是找来了金叔，男孩要求他不要告诉他爸。
肖菊再次住院第二天，曲小龙偷着去医院探望肖菊，那个病房没有她，也没去护士站问护士，以为肖菊没啥大事回家了。
当晚他去了肖菊和儿子住的房子，门没有关，推开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曲然和苏爽手臂上的黑布。
曲小龙不觉打了一个冷颤，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颤着音搂住这兄妹俩：“你们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和你妈曾是十多年的夫妻呀？”
没有听到回答。
推开曲然和去爽，曲小龙奔进肖菊的房间，看到衣柜上摆着黑白照片，双手拿起照片，泣不成声，两只手在抖：“我该死，都是我，不然你不会得病，你不会死，我对不住你，对不住你……”
说着他用手抽自己嘴巴子，力气够大，打得啪啪直响，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回荡。
门口曲然和曲爽静静的站着，他们没有再哭，眼睛里充满记恨，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们心中没有爱、只有恨的爸爸。
好一会儿，曲小龙才镇静下来，回到客厅，“曲爽跟我回家吧，我出来找你，你藏阿姨是知道的。”
妈妈忽然死了，曲爽不能接受，全怪爸爸跟妈妈离婚，妈妈每日伤心才得病的，她断然回绝爸爸，“我不回家了，我要跟哥哥过！你走！”
“小爽，哥跟你说啥了，你先回家，现在你不要任性，妈妈走了，咱还得活着。”曲然劝道。
随爸爸回家，一进门，藏一花刚要发火，注意到曲爽手臂上的孝布，她愣了一下，把到嘴边的话咽到肚里。
而曲小龙却气哼哼地说，“肖菊死了，这回你放心了，省得你老咒她死。”
“她死和我有啥关系，又不是我让她死的，只能说她命短！”藏一花狠狠地说。
“你他妈放屁，”曲小龙骂道，眼睛中放着火，吓得藏一花没敢再接茬。
曲爽回到自己屋，关上门，拿出去年她过生日时妈妈给她买的衣服，捧在手里，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
她不敢哭出声，担心招来藏一花的训斥，避免挨打的狗去咬鸡——拿她出气。
实在是困了，曲爽搂着那件衣服睡着了，第二天早她没去上学，而是收拾她的衣服和东西要送到老房子。
她不想看到藏一花，也不想看到爸爸，他她恨他们，若不是藏一花勾引爸爸，若不是爸爸嘴馋，他不会跟妈离婚，拿了东西回到原来她原来的家。
“小爽，你怎么又回来了？”曲然也没去上学，坐在客厅发愣，她在筹划今后该怎么过活。
“哥，我不想在那个家再待下去，”曲爽愤愤地说，“我看到那个坏女人就烦，坏女人！”
到晚上曲小龙，又来老宅，顺便把曲爽一些东西捎来，他没有再要求曲爽跟他回家，女儿决心已定，他只能默认。
过了一天，曲小龙给曲然和曲爽兄妹住的家送来一袋米、一袋面和一桶油，还有一个牛皮纸口袋。
兄妹俩直到母亲去世后的第四天才去上学，马婷看到曲然手臂上的孝布，什么也没说，还用问吗，它等于无言的回答。
一天之内没有同学跟曲然搭话，放学后他的同桌夏依凡跟在他后面，走了好长一段路，要转向往家走时，她喊了一声：“曲然再见！”
这个夏依凡小学时就和曲然是同班同学，说也奇怪，从小学一年到六年，她和曲然都是同桌。
升入初中，夏依凡也考入曲然考入的中学，第一天分配座位时，班任马婷就把她分到和曲然一个同桌。
其他人有所不知的是，夏依凡的妈妈找到马婷，请她帮着把她女儿分到和曲然一桌，因为是校长带夏依凡妈妈到她面前，这个面子怎敢不给。
那几天曲然旷课，他原本可以请假，妈妈去世，他也顾不了那么多，马婷没有批评他不请假的事。
这天午间放学，同学们都去吃小饭桌，曲然是从家带的饭，正坐在教室里要吃，身后有个声音喊他：“曲然，你过来！”
“马老师，”曲然回头，起身打招呼。
“把你带的饭先放到一边，跟我走。”
跟着马婷走出学校，他们来到一个小饭馆，进入后坐到一个小桌，菜早就点好，刚坐下，服务员开始走菜。
马婷慈祥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孩：“你妈不在了，你一个人过，有什么困难跟老师说，我会尽力帮你。”
曲然感觉不好意思：“老师我没事，我不是一个人过，我妹妹也回来跟我住，我没有啥困难。”
从上初一，马婷就当他的班任，结婚几年，一直没有孩子，夫妻俩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谁都没毛病，但就是怀不上。
上来两道菜，马婷示意曲然可以边吃边等，可能都饿了，抓紧吃完别耽误下午上课。
瞧马婷看曲然的眼神，充满母亲对自己孩子爱惜一般，她想把这个男孩收为义子，但没说出口，内心里已经认定了。
对不幸家的孩子，怀有一种怜惜之情是一个善良人骨子里就有的，马婷要帮帮这个男孩，他学习上进，尤其在数学上具备卓越的天赋，今后必能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
妹妹曲爽回家住，为这个清贫的之家增添了额外的负担，爸爸每月的抚养费就那么多，原来是一个人，如今又添了一张嘴，不省吃俭用，怕是吃饭都成问题。
知道曲然的情况，私下马婷给送来些粮食，保证了兄妹俩能吃饱肚子，何况他们是正在长身体的阶段，食物摄取也有利于身体健康。
由于妈妈突然去世，曲爽一股火病了，高烧到三十九度，半夜把她烧抽了，口吐白沫，人事不省，急得曲然慌作一团。
情急之下，曲然想到马老师，用他妈留下的电话打了过去，说他妹妹发烧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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