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今日暂停闭关,好好守护府邸。焰灵姬负责护卫弄玉,无双鬼去祖父身边守护。”张良平静吩咐。
“是。”张水心中微沉,大致猜到了一些情况,却并未多问。
临近中午,张良将家族内部事务安排妥当,带着张风出门,径直前往太子府。
与此同时,蓑衣客与翡翠虎正按计划行事。
大将军府中,姬无夜照旧饮酒作乐,美人在侧,翡翠虎在一旁陪同。但今日姬无夜兴致不高,不仅因为近来计划屡屡受挫,更觉得翡翠虎心神不宁,颇为扫兴。
“老虎,我这里的酒不合你口味吗?”姬无夜突然放下金樽,斜睨着问道。
“将军何出此言?您府上的美酒可都是我精挑细选献上的,皆是世间珍品!”翡翠虎连忙奉承,同时不忘表露忠心。
“那你为何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哼!”姬无夜不悦地斥道。
“将军,我这是昨夜遭遇刺杀,至今心有余悸啊。”翡翠虎苦笑着解释。
昨日张良所杀之人中,有两名是姬无夜派去的护卫。翡翠虎不便隐瞒,便以遇刺为由,掩饰今日的不安。
“区区刺杀何足挂齿?明日我为你挑选几名实力高强的护卫。不过此事不会就此罢休,在新郑城外敢对你下手的,不是张良的人就是韩非的人。如今韩王已是我们掌中傀儡,过些时日,定要好好收拾他们!”姬无夜冷笑道。
“是是是,这仇一定要报!”翡翠虎连忙附和。
“将军,有紧急消息送到!”一名侍卫突然闯入禀报。
姬无夜随手接过侍卫奉上的布帛,阅后眉头紧皱,手中酒樽重重顿在桌上,厚实的木桌霎时四分五裂。
“将军为何如此动怒?发生了什么事?”翡翠虎小心翼翼地问道,心跳难以抑制地加速。
“那个张良,今日竟去了太子府!我记得他多年来深居简出,早已不去太子府。哼!”姬无夜冷哼一声,将布帛甩给翡翠虎。
翡翠虎接过布帛一看,心中暗道“果然”,脸上却不动声色,试探着说道:“恐怕这张良是想趁机结交太子,图谋不轨啊!”
见姬无夜沉默,翡翠虎低语道:“张良不过是救过太子,太子感激他也理所当然。但不宜让他与太子往来过密,以免蛊惑太子。不如将军也亲往太子府拜访,如何?”
姬无夜眼中一亮,大笑道:“不错,我也前去。我倒要瞧瞧,有我在场,张良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墨鸦,随我前往太子府!”
一道黑影应声闪现,静立姬无夜身后,恭敬如常。无人察觉,墨鸦眼中掠过一丝异色。
此时,张良已在太子府中,受到太子热情款待。
这韩国太子虽懦弱无能,令张良心中轻视,但比起韩宇的深藏算计、韩非的处处戒备,太子对张良倒是真心感激、诚心拉拢,少了许多试探与心机,相处反倒轻松。
只是太子品味实在庸俗,不是炫耀珍藏的珠宝,便是欣赏歌舞美姬。但凡张良目光稍作停留的人或物,太子便慷慨相赠,豪奢至极。
“张公子,且看这群侍女舞姿如何?若有入眼的,尽管带走。”太子满面笑容地说道。
太子对张良印象极佳,不仅因他曾救命,更因张良不像其他大臣那般对他或鄙夷或劝诫。
突然,一名侍卫慌张闯入,禀报道:“太子殿下,大将军到!”
太子顿时脸色惊变,手足无措。
张良淡然一笑:“太子殿下何必惊慌?君为尊,臣为卑,为君者何须畏惧臣下?”
太子苦笑,尚未来得及答话,姬无夜已大步闯了进来。
“张公子所言极是,君臣有别,礼不可废。臣姬无夜,见过太子殿下!”姬无夜随意一礼,目光如炬盯向张良,高声问道:“张家以文传家,最重礼仪。张公子无官无职,见本将军为何不拜?”
“江湖规矩,实力为尊。一个手下败将,何须我拜?”张良故作轻蔑。
姬无夜怒目圆睁,眼中几乎喷火,一手紧握腰间长刀,几欲发作,却又强压怒火。
“鼠辈!胆怯之徒!”张良轻笑一声,满脸不屑,朗声道:“姬将军若能胜我手中之剑,今后我见你必恭必敬。若没这本事,日后休在我眼前晃荡——你这副尊容,实在碍眼。”
张良屡番挑衅,姬无夜若再能忍耐,便不是姬无夜了。
“上一战未尽兴,今日我便指点你几招。可别像上次一般,只会东躲西藏!”
姬无夜挥刀直指张良,目光凶狠如狼。
张良嗤笑一声,缓缓拔剑,语气平淡:“也罢,那就不以轻功占你便宜。”
话音落下,他不等太子反应,已如鬼魅般欺近,霎时气势如山海翻涌,手中长剑仿佛山岳崩落,迎面斩向姬无夜。
这一剑,纯以力道硬撼。
上一回交手,张良在力量上并不输姬无夜,只是剑法未臻化境,被他以宗师境界压制,稍逊半分。
短短数日,张良却已脱胎换骨。剑一出,姬无夜神色顿凛。
“接招!”
姬无夜握紧长刀,不加花巧,倾力一劈,直迎剑锋。
“轰——!”
巨响如雷,地面碎裂,罡气四散,桌椅杯盘尽数震飞。太子不敢阻拦,慌忙退开观战。
一旁墨鸦与张风紧盯战局,张风从容,墨鸦眼神闪烁。
仅一招,张良已占上风,力量稳稳压过姬无夜。
对招过后,张良一步未退,姬无夜连退三步,心头骇然。
不等他开口,张良剑光又至,如电射咽喉,杀意凛冽。
“他要杀我!”
姬无夜惊觉,却无法言语,仓促横刀格挡。
“叮”一声,姬无夜再退。
此刻他已无战意,挡招即退,急呼:“护卫!护卫——!”
“百死战体!”
张良一声低喝,真元疾转,气势骤升,杀意如凝实质。
“杀!”
他身如流光,剑似崩山,瞬息追至,一剑横扫,逼姬无夜硬接。
“嘭!”
姬无夜勉强挡住,战刀却被斩断,人也被震伤。
“受死!”
张良毫不迟疑,剑影一闪,划过虚空。
“呃…呃……”
姬无夜手中断刀落地,双手紧捂咽喉,鲜血自指缝涌出。
一剑封喉。
“哼。”
张良收剑落地,迅速散去百死战体。
仅仅一瞬运转,他已浑身刺痛,经脉、筋骨、脏腑处处暗伤,无一完好。
“果然还是太生疏了,伤得不轻。但全身各处都受了损伤,一旦痊愈,反而是对体魄的一种锤炼。难怪都说百死战体有夯实根基之效,只不过这种锤炼方式,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起?”
张良默默运转真元,不断修复着体内的每一处创伤。
“你……你杀……杀了大将军……”
这时,太子不知从哪儿走了出来,声音因恐惧而发颤,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说不出的诡异。
“没错,寒国从此再无姬无夜。”张良语气平静。
“这……这……”太子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
“姬无夜祸乱朝纲,欺压百姓,搅得寒国鸡犬不宁,早该死了。上一次天泽事件,就是姬无夜在背后操纵。如今他死了,太子应当高兴才对。”张良含笑说道。
“是该高兴,该高兴……他终于死了,哈哈哈……”太子忽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张良颇感无奈,也懒得再理会太子。这件事后果难料,对张家是福是祸尚未可知。此时他体内伤势严重,急需尽快恢复。
于是张良不再理会太子,朝一旁的墨鸦看了一眼,微微点头,随后大步走出太子府。
张良担心的是韩王。若只是原本的韩王倒也无妨,他不敢动姬无夜,自然也不敢对付张良。但如今的韩王早已沦为傀儡,被潮女妖所操控。
姬无夜一死,潮女妖和白亦非未必不会狗急跳墙,调动大军围攻相国府。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
对此张良早有准备,但仍需回府坐镇。
带着张风,张良迅速离开太子府。此时姬无夜身亡的消息尚未传开,张良很快回到了自己府中。
“公子,您没事吧?”张风关切地问道,跟随张良这么久,他自然看出张良身体不适。
“无碍,休息几日便好。”张良淡淡道,“去请祖父过来,顺便让弄玉也来一趟。”
“是!”张风立即退下。
不多时,张良的小院里聚集了所有他在意的人。
祖父张开地、弄玉、地风水火四人,还有新收服的焰灵姬和无双鬼,只有张离仍在闭关。
众人到齐后,张良开门见山:“我杀了姬无夜。”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张开地却猛地站起身来。
对别人来说,姬无夜不过是个权臣,但对张开地而言,这是他半生的对手,尤其是近十几年来,更是压在他心头的一座大山。
“真的死了?”张开地仍有些不敢置信。
“一剑封喉,死得不能再死了。”张良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把大家召集过来,一是通知这个消息,二是以防万一。”
“在杀姬无夜之前,我已经做了不少准备。但可能会有人狗急跳墙,想趁乱对付我们张家。不过这方面的应对,我也已经安排好了。”
张开地这时已经恢复了平静,瞪向张良道:“姬无夜死了,现在人人都忙着抢夺他留下的权力和好处,谁还会费力气对付我们张家?”
“只是以防万一。”张良轻轻一笑。别人他不在乎,确实都在争权夺利,但白亦非和潮女妖与姬无夜究竟是何关系,张良也摸不透,提前防备总没有错。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张开地注视着张良,心中无限感慨。不知从何时起,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孙儿,越来越觉得自己老了。
“不知祖父有何想法?”张良含笑问道。
张开地眼神微黯,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叹息:“算了,我年纪大了,早就该退下了。之前姬无夜未除,我始终心有不甘,如今姬无夜已死,我也该回家静养,争取看到你成家生子吧。”
说到最后,他少有地露出笑容,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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