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早已被视作\"已故\"之人,本可被张良悄然救下,但李开回到新郑后行踪已露,恐怕已引起姬无夜的警觉。
营救李开必须隐秘迅速,丝毫不能走漏风声。
当年寒国与百越一战牵涉诸多隐秘,甚至与当今韩王继位有关,这些秘密已被知情人掩盖,而李开正是知情者之一。
若李开现身,姬无夜要擒他,韩王容不得他,就连张开地也未必能容他。
张良仔细思量筹划,如何才能最简洁利落地救出弄玉父亲。思忖间,他唇角渐露笑意:此事说难极难,说易却也简单。
\"确实麻烦。好在熟知原着,否则难以不留痕迹地达成目的。如今倒不算太难,但要确保万无一失,还需多做准备。\"
张良清楚,兀鹫近日必将行刺左司马刘意,这是唯一的机会。否则连找到李开都难如登天。
更何况若像原着那样让李开被捕,再想救人就要麻烦百倍,稍有不慎便会牵连张府。
出身张府虽给张良诸多便利,却也成了束缚,令他在行事时不能随心所欲,唯恐牵连祖父张开地。
朝堂不比江湖,终究要讲究规矩。
就在张良在府中筹备时,韩非那边也已开始布局。
不得不说,张良的进言确实令韩非信服。
紫兰轩雅间内,韩非、紫女、卫庄三人齐聚。
\"紫女姑娘、卫庄兄,方才张良提醒我,姬无夜很可能派人刺杀两位王叔, 灭口。\"韩非平静陈述。
卫庄目光微动却默不作声,静待韩非继续。
紫女轻笑道:\"不无可能。你那两位王叔本就不是守口如瓶之人,被你囚禁后迟早会供出姬无夜。姬无夜欲除之后快,实属正常。\"
\"确实。以姬无夜嚣张跋扈的性子,定会如此行事。寒国牢狱根本拦不住夜幕的人,甚至狱中就有姬无夜的眼线。\"韩非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是想让我们去寒国大牢,替你擒拿姬无夜派来的刺客?\"
卫庄语调森寒,却一针见血点破韩非的谋划。
“正是!”韩非坦然承认,随即道:“二位皆知我势单力薄,难以擒拿夜幕杀手,若有二位相助则大不相同。”
紫女轻摇螓首:“夜幕杀手皆百战余生之辈,纵非个个忠于姬无夜,想从他们口中问出线索,怕也难如登天。”
“何需审讯?打草惊蛇便足矣。”韩非胸有成竹。
紫女顿时明悟:若两位王室得知姬无夜派人行刺,必会竭力攀咬;而姬无夜闻知失手,也定会自乱阵脚。此乃一石二鸟之策,唯需武道高手制伏夜幕杀手——卫庄与紫女正是最佳人选。
虽得张良提醒方定此计,韩非却能当机立断设下埋伏,确显才智超群。
最终紫女需坐镇紫兰轩,唯卫庄随韩非前往大牢设伏。
夜色渐浓,韩非于韩国大牢布下天罗地网,张良亦悄然展开行动。
独自身着夜行衣潜至左司马府外,张良在寒风中暗忖:“寻不得兀鹫与李开踪迹,唯有守株待兔。幸有张离轮替,若夜夜在此守候,实难承受。”
苦守整夜未见动静,张良从容返府。刚踏入庭院,张风便急报:“公子,军饷失而复得,九公子果真手段非凡!”
“细说经过。”
“昨日九公子奏请王上羁押两位王室,昨夜即有杀手入牢行刺。不料九公子早有防备,可惜那墨鸦轻功卓绝,虽遭宗师拦截仍脱身而去。”
张良早有预料,昨夜虽未亲自前往大牢,却已命张风在附近观察,因此张风对事情经过非常清楚。
“墨鸦有没有受伤?”张良接着问。
“牢中的打斗我未亲眼见到,但见他离开时身法依旧轻盈,应当无碍。”张风如实答道。
“卫庄提前设伏,竟未能伤及墨鸦,或许我对他还是低估了。”张良轻声笑道。
“公子是说那位在大牢埋伏的少年宗师名为卫庄?”张风好奇地问道。
“不错,他是这一代的鬼谷弟子,横剑传人,刚刚出山。今后在新郑城中须多加留意此人,若非必要,不可与他交手。”张良郑重提醒。
张风身手虽可匹敌一般大周天高手,但若与卫庄交锋,恐怕难以抵挡几招,连脱身都难。
“是。”张风应声,接着说道:“大牢之战后不久,九公子便从牢 来,随即率领大批士兵,在新郑城中找到军饷藏匿之处,当夜便运回宫中。”
“看来那两位王叔知道不少内情。能得知军饷所在,必是此案关键人物。这一次姬无夜不会送命,但这两位,不仅韩王要杀,姬无夜也不会放过,他们死定了。”张良语气冰冷。
“九公子应是承诺保他们性命,他们才会透露军饷所在。若有九公子求情,或许韩王会顾及亲情,饶过他们。”张风推测道。
“不,韩王一定会杀他们,韩非也保不住。”张良摇头,对这一点他看得十分明白。
“军饷虽已追回,但韩非绝对找不到姬无夜私吞军饷的证据。即便找到也无用,韩王绝不敢因此就对姬无夜下手。我们这位韩王,只要不危及他的性命与威严,其他事……呵呵。”张良语带讽刺。
“公子的意思是,那两位王族会成为替罪羊?”
“自然。案子破了,军饷也追回了,总得给各方一个交代。韩王要他们的命作交代,姬无夜要出气,其他人也想削弱姬无夜的势力——整个朝堂都盼他们死,他们岂能活?”张良冷笑。
张良对两位王族的生死并不在意,但此案所引发的动荡,现在才刚刚开始。
姬无夜意图私吞军饷,韩王未必不知,此举已稍稍触及韩王的底线。然而,要让韩王下决心除去姬无夜,他既无那份能力,也无那份胆魄。
姬无夜筹谋许久,原想一箭双雕,既得军饷之财,又打压政敌,如今却功亏一篑,绝不会就此罢休,必将报复。
更重要的是,韩非经此一案,已迅速进入韩国朝堂的权力核心,虽未站稳,却已拿到入场之券——韩国朝堂的格局,从此改变。
而对张家而言,这次不仅避开了姬无夜的算计,还顺势将韩非推到前方。有韩非在前牵制姬无夜,张家可得一段安稳时日。
那天早朝结束后,张良得知,经由张开地举荐,韩非已被任命为司寇一职。
下午,张风前来禀报:“公子,九公子邀请您今晚前往紫兰轩赴宴,说是要答谢您的提点之恩。”
“不去。”张良头也不回地答道,“告诉韩非,我偶感风寒,抱病在身。”
“公子,四公子韩宇也派人送来请柬,想请您明日过府,帮他鉴定几卷东周时期的残本古籍。”张风继续传达。
“东周残卷?不去,就说我需静养。”张良同样推辞了。
短短时间内,韩非声名大噪,而张良亦不遑多让。一些有心人得知他曾与姬无夜正面交锋,再加上韩非有意无意提及自己能够迅速侦破鬼兵劫饷案,多亏张良从旁指点,一时间,张良也被推至风口浪尖。
韩非并不愚钝,他清楚张良有意让他出面抵挡姬无夜的锋芒,自然不会让张良轻易隐于幕后。
原本那场大战之后,姬无夜已对张良动了杀心,只是韩非破案神速,使他无暇分身对付张良。案件告破后,经韩非这番宣扬,姬无夜虽对韩非恨之入骨,却也对张良更加忌惮——这亦是韩非的一步棋,让张良替他分担来自姬无夜的压力。
然而,张良对朝堂权争毫无兴趣,能避则避,加之现下忙于弄玉之事,更无心理会。
称病不出的张良,白日习武练剑,偶尔聆听弄玉抚琴,逍遥自在;夜晚则潜入左司马刘意府外,静待时机,守株待兔。
时光如水,转眼两三日过去。
这一夜,张良终于在刘意府外有所收获。
夜黑风高,左司马刘意深夜大醉而归,回府后与弄玉的母亲激烈争吵,怒气冲冲。此时,张良瞥见一名黑衣人悄然潜入刘意府中,暗中监视刘意,却不知自己亦被人暗中观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如此。
张良隐匿身形,除非近前肉眼所见,否则难以察觉他的气息。但他感知敏锐,即便不靠双眼,四周一草一木皆在其感知范围内,任何陌生气息靠近,立时便会被他发现。
“此气息隐蔽而隐匿,杀意浓重,血腥气扑鼻,必是双手染血之徒,想必就是杀手兀鹫无疑。”
张良暗自判断,更加专注地感知四周。
“嗯,还有一人,气息收敛极深,带着枯槁衰败之感,应是李开。”
“但不必着急,待兀鹫杀了刘意,才是我出手之时。不过需小心,莫让兀鹫顺手取了弄玉母亲的性命。”
张良缓缓自暗处显出身形,余光锁定兀鹫与李开二人。
身为杀手,亦是断发三狼之一,兀鹫行事极为谨慎,所选时机正是刘意醉酒不备之际。
刘意身为武将,武功不弱。兀鹫虽自信能胜他,但要悄无声息地除去他并不容易。好在他极有耐性,终于等到了良机。
兀鹫悄然潜入刘意房中。
暗中观察的张良冷笑,刘意本非善类,他无意相救,此人一死反倒能守住诸多秘密,正合他意。
不久,兀鹫便从密室搬出刘意的尸身。酒后争执,心绪激荡,刘意防备松懈,被兀鹫一剑封喉,干净利落。
兀鹫熟练地伪造现场,迅速离去。
“轮到我了。”
张良轻笑一声,暂将李开之事搁置,紧追兀鹫而去。
兀鹫很快察觉有人尾随,因张良并未刻意隐藏行迹。
“什么人?”兀鹫停下脚步,冷冷注视张良,神情警惕。仅从轻功便知,眼前之人绝非易与之辈。
“将死之人,何必多问。”张良不屑一笑,身形飘动,空手直取兀鹫。
兀鹫身为白鸟高手,又曾是恶名昭彰的断发三狼之一,武功自是不凡,长剑横扫,直袭张良。
“太慢了。”
剑锋过处,只中残影。兀鹫心头一震,背后传来声音,他惊惧回身疾刺。
“不必费力,若我要杀你,你早已毙命。”
张良身形飘忽,从容避开剑锋,气定神闲立于一旁。
“你是张良。”
兀鹫收剑而立,冷眼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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