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乃试炼启幕之日,意义非凡。
学子齐聚剑院后方的小广场。
此时方知,甘霸已登顶洞天路,获赐上等洞府;段良亦至福地路尽头,得入浩然剑气院。
在最后几名学子抵达之际,忽闻破空之声自远天传来。但见剑光划破云霞,诸位考师御剑而至。
不待多言,众考师剑诀一引,脚下飞剑倏尔变大,悬停于离地半尺之处。
学子们见状,眼中俱是掩不住的兴奋,纷纷就近踏上那寒光凛冽的剑身。
一时间,剑鸣铮铮,似在回应这群年轻人的热切期盼。
学子们对翱翔九霄的向往由来已久,究其根源,实因飞行之术确有其独到魅力。
当世飞行之法不外乎两类:一则修习可凌空虚度的上乘功法,二则借助外物之力。
所谓外物,首推飞行法器——既有气势恢宏的凌云飞舟,亦有精巧玲珑的便携飞行器具。
然则飞行法器炼制所耗甚巨,纵使万剑山这等一方大势力,虽能铸造巨型飞舟,却苦于未能掌握小型飞行器的核心技艺。
放眼整个西洲,唯有两处精于此道:其一是五指山黄金坞,其二当属秦国工部。
另有北幽异士另辟蹊径,专精驯化飞禽之术。那些雪域苍鹰展翼高飞,载人飞行如履平地,堪称一绝。
万剑山独步天下的飞剑之术,则源于其镇山功法《万剑谜踪》。
此刻五虎踏剑凌空,但见脚下山河如画。最妙的是那剑炁自成结界,身处其中只觉清风拂面,舒爽宜人。
若将手掌探出剑炁范围,立时便觉罡风如刃,肌肤生疼。这般刚柔并济的御空妙法,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飞行队伍的目的地是军部大营。当抵达外堡前沿时,飞剑下沉,稳稳降落在城外的开阔地上。
抬眼望去,巍峨的堡垒如一头沉睡的巨兽盘踞在山脚。
玄铁浇筑的城门缓缓开启,一队队身披重甲的玄武军正列队而出,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军部大本营建筑布局暗合兵法要义,各兵种驻地互为犄角。中央是一座可容纳万人的矩形校场,以石板铺就,四周错落分布着各类营房。
此刻校场上烟尘飞扬。一队轻骑兵正演练锥形冲锋阵,马蹄声如雷;另一侧,重装步兵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行进,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一行人未作停留,径直穿过校场,来到营地深处的混合兵种驻地。
这里聚集着军中最为特殊的战士——他们入伍前或是江湖游侠,或是山野猎户,惯用兵器五花八门。
军部特设此营,便是要让这些身怀绝技者在战场上出其不意。
每个兵种营地亦配备一方小校场,此刻已有人擦拭着九节鞭,调试强弓硬弩,挥舞着罕见的链锤,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这支五百人的混编部队,同种兵器使用不得超过两人。
营地门前,三位袒胸露臂的统领早已等候多时,粗犷的江湖气息扑面而来。
为首的汉子虎背熊腰,一柄狼牙棒斜倚在右腿旁;左侧那人腰间别着把油光锃亮的菜刀;右侧汉子双臂套着十余个精钢环。
“六月中旬就听闻泰大哥归来!”狼牙棒汉子咧着嘴迎上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他双手抱拳,故作姿态道:“小弟未能为兄长接风洗尘,实在罪过。”
天下行走泰慈拍了拍他的手背:“自家兄弟不必客套。倒是这两日,这些后生就托付与你了。”
待学子们随另两位统领入营后,才从旁人口中得知,这位使狼牙棒的统领原是占山为王的绿林魁首,全赖泰慈引荐才得以招安。
待到导师离开。
那手持狼牙棒的彪形大汉立刻敛去了谄媚的笑容,眼神陡然变得凶戾起来。他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那与生俱来的杀气让在场学子无不脊背发凉。
“他娘的!老子每年最烦的就是伺候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他猛地抬手指向人群,粗粝的嗓音里满是嫌恶:“一个个本事不大,胃口倒是不小!”
说着,他竟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咬牙切齿道:“明明只待两天,愣是能吃光老子四天的口粮”……
发泄完怨气,他总算转入正题:“都给老子听好了!待会儿教头们会亮出真本事,你们都把眼珠放亮点!”
话音未落,狼牙棒大汉已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中军大帐。
工作早已安排就位,几名教头迅速整队,将学子们带到训练场中央围坐成圈,只在南北两端各留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一支十人小队懒洋洋地来到训练场入口,他们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
为首的是个光头壮汉,手持尼泊尔军刀大步走来。只见他右臂平举齐肩,刀锋寒光一闪,随即又斜劈而下。招式虽简单,却招招直取要害,透着狠辣。
接着上场的是个精瘦汉子,竟挥舞着一把军用铁锹。那铲子在他手中翻飞如蝶,时而如短矛突刺,时而似镰刀勾挑,诡异招式看得人眼花缭乱……
直到午后,所有兵器才演示完毕。
狼牙棒军长打着哈欠从帐篷里踱出来:“都看清楚了?从今儿展示的兵器里挑个顺手的,明日下午考核。”
随即有军汉抬来几口大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方才演示的所有兵器。
刘苏眼疾手快抢了副拳套;秦易则选了对犀利的角手。
轮到苏长歌时,他眼睁睁看着心仪的兵器被丰防抢先夺走,最后只能悻悻地拎起箱底那口乌黑的大铁锅。
众人正专注地练习着各自的招式,场中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转眼到了晚饭时分,那使狼牙棒的壮汉统领倒是豪气大方,桌上摆满了油光发亮的鸡鸭鱼肉。
然而这些美味对秦易而言却如同嚼蜡——没有酒水佐餐,再好的菜肴也失了滋味。
这倒难不倒他。只见秦易端着饭菜,径直走向军士们用餐的长桌,与一个痞里痞气的汉子低声交谈起来。
不多时,两人便已熟络得如同多年老友,时而划拳行令,时而勾肩搭背,爽朗的笑声在饭堂里回荡。
喜欢虎学:从斑纹到王字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虎学:从斑纹到王字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