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衙后墙。顾言卿避开巡逻的差役,凭借对衙署格局的熟悉,绕到存放证物的库房附近。库房有专人把守,但此刻,把守的两名差役却有些心不在焉,正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脸上带着紧张之色。顾言卿心中一动,隐约听到“墨羽阁”、“包围”等字眼。看来赵铭之已经得知消息,并且将部分注意力放在了那边,这对顾言卿来说,反而是个机会。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库房有一扇高窗。他利用墙角堆积的杂物和墙壁的凹凸,如同灵猿般悄无声息地攀上屋檐,来到高窗外。窗户从内插着,但木质窗棂年久失修。顾言卿从袖中取出一柄薄如柳叶的小刀,插入窗缝,轻轻拨动插销。“咔。”一声微响,插销滑开。他轻轻推开窗户,闪身而入。库房内光线昏暗,弥漫着灰尘和旧物的气味。一排排架子上分门别类放着各种案子的证物袋。顾言卿迅速找到标注着“永丰仓大使王元亮遇害案”的木架。上面放着几个布袋和木盒。他心中一紧,急忙打开。第一个木盒里,正是那枚最初的鬼工球!他仔细查看,迅速与怀中的第二枚进行对比……果然!在云纹的一个转折处,第一枚有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小崩口,而第二枚则光滑完整!这绝非同一批工匠、同一时间所制!朱砂的颜色,似乎也略有深浅差异!他强压激动,将鬼工球小心包好收起。接着,他找到装有酒杯碎片和残留酒液的密封陶罐,以及现场采集的尘土样本、断裂的门闩等物证袋。他快速而仔细地将这些关键证物打包成一个包袱。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架子角落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布袋,标签上写着“仓夫张五中毒案——茶碗”。这正是毒杀张五的物证!顾言卿毫不犹豫,将其一并收起。做完这一切,他正准备原路返回,库房外却传来了脚步声和谈话声!“……赵推官吩咐了,墨羽阁那边情况不明,衙内各处也要加强戒备,特别是证物库房,千万不能出差错……”是疤脸捕快的声音!“头儿放心,我们兄弟俩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把守库房的差役连忙应声。脚步声在库房门口停下!顾言卿暗叫不好,立刻闪身躲到一排高大的架子后面,屏住呼吸。“开门,我再看一眼永丰仓案的证物。”疤脸捕快说道。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响起!库房大门被推开,火光涌入!顾言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旦被发现,他私盗证物的罪名可就坐实了,届时百口莫辩!……墨羽阁后院。后窗被轻轻推开一条缝隙,一个黑影如同泥鳅般滑了进来,落地无声。来人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手中反握着一柄短刃。他显然是个中高手,进入后并未立刻行动,而是伏低身体,警惕地感知着阁内的动静。书房微弱的灯光透过门缝洒下,阁内一片死寂。他小心翼翼地沿着墙壁向楼梯方向移动,准备上楼查探。就在他经过楼梯阴影的瞬间——一道凌厉的刀光如同暗夜中的闪电,毫无征兆地自下而上撩起,直取其手腕!正是燕十三蓄势已久的致命一击!那黑衣人反应极快,惊觉之下手腕一翻,短刃格挡!“叮!”一声脆响,火星四溅!黑衣人被震得手臂发麻,连退两步,眼中露出骇然之色。他没想到阁内之人不仅早有防备,而且武功如此之高!燕十三得势不饶人,如影随形,手中腰刀化作一片寒光,招招狠辣,逼得黑衣人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刀锋划破空气的嘶嘶声,在寂静的阁楼中格外刺耳。前门监视的人显然听到了后院的打斗声,立刻有人试图撞门!“砰!砰!”沉重的撞门声响起!墨羽阁,瞬间陷入前后夹击的绝境!燕十三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眼前的敌人,才能应对正门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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