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伊陟,如果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够响亮,没关系,我爹伊尹的招牌够亮就行。
对,就是那个“以鼎镬烹治国”的厨神兼宰相,辅佐商朝五代君王,从开国元勋干到托孤重臣,最后差点被太甲少爷送去见祖宗却又反杀成功的超级猛人。
用现在的话说,我爹是手握菜刀和玉玺的跨界顶流,而我只是他辉煌人生里的一个备注:“其子伊陟,亦贤”。
听听,“亦贤”!
这词儿就跟饭店招牌上的“本店wiFi覆盖”一样,属于那种“有挺好没有也行”的配置。
我严重怀疑史官写到这里时墨水不够了,顺手给我贴了个礼貌性标签。
但你要问我压力大不大?
实话实说,大得像扛着鼎做深蹲。
想象一下,你爹是全村唯一的博士后兼米其林三星主厨!
而你过年回家被亲戚围着问“现在干啥工作”,你只能低头扒饭说“在事业单位凑合”——
对,我就是那个在商朝国资委凑合的二代。
当然,我爹不是那种“小陟啊爹给你买了个宰相位子”的土豪。
相反,他老人家给我定的职业规划堪称地狱模式!
三岁识甲骨文,五岁背《汤诰》,七岁学习用青铜鼎煮肉的同时还要背诵刑法条文。
最离谱的是,他要求我煮的每一块肉都必须蕴含治国哲理——
比如牛腩炖老了说明政策要灵活,火候过了暗示刑罚需谨慎。
以至于我青春期最大的叛逆,是偷偷在祭祀用的胙肉上撒了把野韭菜。
被太戊帝夸“此肉有旷野之风”后,我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即将祸乱朝纲的奸臣。
但!
我伊陟能平安活到接班(虽然接的是个烫手山芋般的相位),靠的可不是头铁。
我的生存智慧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要学会优雅地躺平。
我正式上岗第一天,场面堪比现代网红直播带货。
文武百官表面肃立,眼角余光全在我身上扫描,心理活动大概分两派:
? 保守派:“此子类父否?”
? 激进派:“赌十卜贝,他半年内必被他爹骂哭。”
? 吃瓜派:“今天午饭能加鸡腿吗?”
而我爹,尊敬的伊尹大人,正坐在特设的“资深顾问席”上,手持先王赐的鸠杖,眼神如x光机般穿透我的朝服。
我合理怀疑他脑内正在滚动弹幕:“腰带没系正\/步伐太大不够稳重\/对门卫点头幅度超过3度有失体统…”
果然,我刚汇报完春季农耕安排(照搬他二十年前写的规划稍改了两个词),他就缓缓开口:“陟儿。”
满朝静默。
我后背发凉。
“你可知为何选仲春修耒耜,而非孟春?”
我内心oS:因为您当年占卜说孟春犯太岁?
当然嘴上要乖巧:“请父亲指点。”
然后我爹用了半小时从天文历法讲到土壤墒情,最后上升到“顺应天时即是仁政”的哲学高度。
结尾时他还不忘凡尔赛:“为父像你这年纪,已助先王伐桀了。”
翻译:你小子还嫩。
下朝后,老臣巫贤拍拍我肩:“习惯就好,你爹夸人的最高标准是‘勉强不丢我脸’。”
我微笑:“谢前辈,我感觉自己像在参加终身制《爸爸去哪儿》帝王版。”
就在我以为人生就是每天上班摸鱼、下班躲爹时,公司出了大事——
都城里一株老桑树下,突然冒出一棵楮树(谷树),两树缠绕共生,长势凶猛,堪称商朝版“哥斯拉植物”。
按当时逻辑,这属于顶级凶兆。
桑树是祭神用的,楮树是烧柴火的,这俩搞cp等于玉皇大帝和灶王爷拜了把子——
系统乱套了!
太戊帝当场吓哭(字面意思),抱着我爹大腿喊“药丸”。
我爹表面镇定,但我看见他捏龟甲的手在抖。
朝堂秒变跳大神现场:太卜说要活祭一百奴隶,司巫建议迁都,还有人暗中传谣说“伊尹德衰天降罚”——
好家伙,搞不了宰相就搞宰相他爹!
正当我爹准备启动应急预案(可能包括但不限于烧龟壳、跳舞祈雨、写万字检讨)时,我盯着那棵“妖树”看了半天,突然福至心灵。
我举手:“陛下,各位,能不能先听我扯两句?”
全场安静。
我爹眼神写着“你小子别添乱”。
我清清嗓子,走到殿中,突然开始……鼓掌。
“妙啊!大吉之兆啊陛下!”
我演技全开,声情并茂!
“桑谷共生,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大商包容并蓄啊!桑树代表礼乐文明,楮树象征民生基础,这分明是上天暗示: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要两手抓!两手硬!”
太戊帝鼻涕泡还挂着:“真、真的?”
我加大力度:“再看这树长在朝堂之南,南属火,火生土,预示我大商国力如火如荼!此乃上天点赞我王治国有方,表扬我爹…及各位同僚工作出色!”
——关键时刻不忘端水。
我爹愣住了,巫贤率先反应过来,高呼“天赐祥瑞”!
群臣立刻见风使舵,欢呼一片。
太戊帝瞬间腰不酸了腿不抖了,说要给树盖个庙。
散会后,我爹第一次没挑我毛病,反而问:“你从哪本古籍看的说法?”
我老实交代:“瞎编的。但您不觉得,把bUG吹成FEAtURE,是成本最低的危机公关吗?”
我爹沉默良久,最后说:“晚上回家,把《易》抄十遍。”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差点同手同脚走路。”
如果说桑谷事件是侥幸,那治理黄河就是我“伊氏糊弄学”的巅峰之作。
那年黄河又发脾气,淹了三个邑。
我爹的方案是:征发十万民夫,修三年大坝,预算够买下整个西域。
朝会上他侃侃而谈,我却盯着地图发呆——
主要是昨天偷喝醴酒上了头。
轮到我发言时,我鬼使神差道:“父亲,咱能不能…换个思路?比如让黄河自己治自己?”
满朝看我的眼神像看傻子。
我指着地图:“您看,黄河在这儿拐弯冲堤,是因为它无聊。咱在下游挖几条分洪道,再堆点石头引导方向,让它有选择权。水跟人一样,有选择就不闹腾了。”
其实我是想起小时候我爹不让我爬树,我就拆了院墙结果他再也不管我了。
我爹冷笑:“治水如治国,岂能儿戏!”
我豁出去了:“爹!您治国讲究‘治大国若烹小鲜’,火大了要糊锅!现在黄河就是那口快烧穿的锅,咱得转小火、加高汤(分洪)、让食材(河水)自己咕嘟!”
神奇的是,太戊帝居然觉得“烹小鲜”理论亲切,批了试点经费。
结果…我那套“给黄河自由”的沙雕方案,因为工程量小、没劳民伤财,居然真让水患轻了不少!
百姓还编歌谣唱:“伊陟治水,全靠一张嘴。”
我爹这次没让我抄书,却把我扔去黄河边驻村半年。
美其名曰“接地气”,我怀疑他是想让我体验社畜的苦。
结果我在河边学会了钓鱼、烤鱼、用龟甲煮鱼汤,回朝时胖了十斤。
我爹看着我圆润的脸庞,最终叹气:“…下次汇报,站直点。”
多年后,我爹退休钓龟去了,我也熬成了“老伊”。
史官来采访,问我成功秘诀。
我翘着脚(学了我爹一辈子没学会的端庄坐姿),说:“你知道当二代最难的是什么吗?不是超越你爹,是学会如何让你爹的阴影给你当遮阳伞。”
他愣住。
我笑:“我爹是太阳,光芒万丈但晒久了会秃。我呢?就当月亮——借他的光,亮自己的相,还不用负责燃烧。”
史官笔停住了:“这能写进史书吗?”
“当然不能!”
我塞给他一块酱肉,“你就写‘伊陟克序,有祖风’…对了,‘祖’字写大点。”
后来史书真这么写了。
我看着竹简笑出猪叫。
最讽刺的是,那棵“祥瑞”桑谷树,因为受香火供奉太肥,某夜被雷劈了。
朝廷又慌,问我咋办。
我淡定道:“此乃上天收走祥瑞,警示我等不可自满,要日日精进。”
成功把锅甩给天道。
瞧,当宰相就这么简单:只要逻辑自洽,万物皆可ppt。
临终前,我儿子问我为官之道。
我憋半天,说:“儿啊,记住三点:一、你爷爷永远是对的;二、如果不对,参见第一条;三、万一前两条不行…就学你爹,把锅甩给老天爷。”
他懵懂点头。
我安心闭眼。
后来我牌位进太庙时,听说我爹的灵牌晃了一下。
估计是气的。
但谁在乎呢?
反正我,伊陟,商朝最强“糊弄学”大师,圆满完成任务——
没丢我爹的脸,还顺便在历史书上蹭了个车位。
至于后世怎么评?
管他呢!
毕竟连司马迁写到我,都只敢写“伊陟,伊尹之子,亦贤”…看,连太史公都学会了我祖传的端水艺术。
喜欢历史脱口秀:从三皇五帝到溥仪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历史脱口秀:从三皇五帝到溥仪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