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绸子,从海平线漫上来,把G - 5基地的轮廓揉成模糊的暗影。
迈克的军靴踩在礁石上,海水漫过靴底时,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一滴水珠的重量——这是半觉醒飘飘果实带来的掌控力,连潮汐的流动都在他神经末梢跳着细弱的节奏。
他抽出锈剑半寸,青芒在月光下抖了抖,像条将醒的蛇。
今天白天在训练场压着桑蒂的剑锋时,他就察觉到了:这把跟着原主混了三年的破剑,似乎在等他真正握稳的那一刻。
“凝。”他低喝一声,左手虚按海面。
潮头突然凝固。
月光里,三柄冰柱从海浪中拔地而起,最高的那根足有两人高,表面结着细碎的盐晶,在风里泛着冷冽的光。
迈克盯着冰柱顶端摇晃的月光,右手剑脊轻轻叩了叩掌心——这是他新悟的“气刃斩”,得用武装色把剑气裹成刀,比普通斩击多三分穿透力。
第一剑劈出时,海风突然顿住。
锈剑带起的青芒划破夜幕,精准斩在中间那根冰柱腰腹。
“咔嚓”一声,冰屑像银粉般炸开,断成两截的冰柱坠进海里,溅起的水花却被飘飘果实的力量托住,悬在半空凝成冰晶,折射出细碎的虹。
迈克呼吸微滞。
这一剑比他预想的快了半息——是模板里的金狮子残韵在帮他?
后颈突然发烫,他伸手摸了摸,船舵贯穿的伤口处,皮肤下有细碎的鳞片在蠕动,像一群急着破壳的小兽。
“你在隐藏什么?”
女声像根淬了毒的银针,扎进他耳中。
迈克没回头。
见闻色早就在半刻前捕捉到礁石后那道若有若无的气息,蛇纹发带的腥甜香气混着海水咸湿,他甚至能数清对方蛇尾扫过珊瑚礁时震落的三颗沙粒。
但他继续挥剑,第二刀斩向最左边的冰柱,这次刻意压慢了三分力道。
“你说呢?”他反问,剑尖挑起的冰碴子擦着耳际飞过。
身后传来蛇鳞摩擦的轻响。
桑蒂的影子罩下来时,他闻到了更浓的蛇类腥气——是九蛇战士特有的战斗状态,蛇尾鳞片全部竖立,随时能弹出毒囊。
可她的脚步声太轻了,轻得像片落在水面的叶子,这说明她根本没打算偷袭,只是要他知道她来了。
“二流巅峰剑技,半觉醒飘飘果实。”桑蒂的声音就在他右耳后,“但刚才那刀,你收了力。”
冰柱应声而断的脆响里,迈克终于转身。
锈剑横在胸前,剑锋斜指桑蒂咽喉——和白天一样的角度,却比白天多了三分冷意。
月光落在桑蒂脸上,她眼尾的艳红被染成银,蛇纹发带在风里翻卷,活像条蓄势待发的眼镜王蛇。
“九蛇战士夜探海军基地,不怕被当间谍绞死?”他盯着她蛇尾尖端的毒囊,那抹幽蓝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光。
桑蒂没接话,目光下移,落在他肩头。
那里的衣领被海风掀起一角,露出船舵贯穿的伤口——原本狰狞的疤痕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细密的金色鳞片,每一片都像被月光洗过,泛着温润的光。
迈克心里“咯噔”一声。
他早该想到的,九蛇战士的视力能在黑暗里看清十米外的沙粒,更别说他后颈这处异变的伤口。
他迅速扯了扯衣领,动作却太急,锈剑的剑格磕在礁石上,溅起几点火星。
“只是训练时被船舵砸的。”他声音平稳得像块磨过的石板,“海军基地的破船舵,总爱挑新兵的脖子钻。”
桑蒂突然笑了。
她蛇尾一摆,盘在礁石上,上半身却前倾,直到两人之间只剩半臂距离。
迈克能看见她瞳孔里的竖线——这是九蛇战士兴奋时的特征,就像看见猎物的野兽。
“如果是弱者,我早让你死在训练场了。”她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剑脊,“但你让我想起女帝大人养的那只雪狮,总把尖牙藏在绒毛里,等你放松警惕时......”她指尖顺着剑刃滑到剑尖,“咬断喉咙。”
后颈的金鳞烫得厉害,迈克能感觉到模板的封印在松动,像有团火在骨头里烧。
他压下翻涌的血气,锈剑突然轻颤起来——这是金狮子模板里的剑魂在共鸣,他能听见模糊的咆哮,像极了史基当年砍碎军舰时的狂傲。
“桑蒂小姐。”他收剑入鞘,金属摩擦声在潮声里格外清晰,“九蛇和海军的贸易协定,明天上午十点签。”他转身走向基地,靴底碾碎一块贝壳,“如果现在被我以间谍罪拿下......”
“你不会。”桑蒂的声音追上来,带着丝笃定的笑意,“因为你也想知道,那片金鳞下,藏着怎样的狮子。”
月光突然被云遮住。
迈克的身影融进基地的阴影里时,听见身后传来蛇尾扫过礁石的轻响,还有一句被海风揉碎的低语:“明天......”
云散时,礁石滩只剩半截未斩完的冰柱,在浪里晃着,像根指向夜空的银箭。
当月光再次洒在礁石上时,桑蒂的蛇尾突然垂落下来,在鳞片相互摩擦的轻微声响中,传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叹息。
她仰头望着迈克紧绷的下颌线,竖瞳中的锐利褪去,变成一种审视的温和:“我不是来杀你的。”
迈克的手指在剑鞘上微微蜷曲——见闻色霸气告诉他,她的呼吸频率比对峙时慢了两拍,这是卸下攻击意图的信号。
但他没有搭话,只是盯着她垂在身侧的手,那里正捏着一枚泛着青黑光泽的徽章,蛇身盘绕成环状,蛇眼镶嵌着小块海蓝石,在夜露中散发着湿冷的光。
“九蛇的情报网覆盖了伟大航路的前半段,从鱼人岛的黑市到阿拉巴斯坦的王都,就连海军本部的密报都能截获半页。”桑蒂的指尖拂过蛇眼,海蓝石突然泛起幽光,仿佛有活物在石头里游动,“但女帝大人说,能撼动这摊烂泥的,要么是彻底腐烂的怪物,要么是……”她抬眼直视他的后颈,“藏着獠牙的狮子。”
迈克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三天前在码头听到的传闻——七武海多弗朗明哥的商船队在可可亚西村附近失踪,而九蛇的贸易船恰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那片海域。
原来女帝的“情报官”,从来不是只送送协议的花瓶。
“所以你要确认,我是不是那只狮子。”他伸手去接徽章,指尖刚碰到蛇身,就像被电了一下——金属表面竟流淌着细密的电流,混杂着某种熟悉的波动,和他后颈金鳞下的热流隐隐产生共鸣。
桑蒂没有松手。
她的指尖压在他的手背上,蛇鳞手套的倒刺隔着布料扎进皮肤:“你该庆幸,我在训练场的时候没刺穿你的喉咙。”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像蛇信扫过耳骨,“女帝大人说,能让九蛇低头的,只有比我们更锋利的刃。而你挥剑的时候……”她松开手,徽章落入迈克的掌心,“像极了二十年前砍碎海军军舰的那个疯子。”
迈克握紧徽章。
电流顺着掌心窜上手臂,他后颈的金鳞突然开始发烫,皮肤下传来细碎的“咔嗒”声——是鳞片在挣脱最后一层封印吗?
他想起金狮子模板里模糊的记忆碎片:史基被关进推进城前,曾用飘飘果实掀起整座岛屿砸向海军本部,那时他后颈的船舵伤口,是否也这样灼痛过?
“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剑。”他盯着桑蒂的眼睛,声音低沉得像压了铅,“它不会犹豫。”
桑蒂的蛇尾突然卷起,带起一阵腥甜的风。
她退后半步时,月光恰好洒过她耳坠的珍珠,在她眼尾艳红的妆容上碎成星子:“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她转身走向礁石深处,蛇尾扫过的地方,珊瑚礁上的贝壳簌簌掉落,“下次见面,我会带着真正的挑战。”
迈克望着她的背影融入夜色,直到蛇纹发带的影子彻底消失在防波堤后。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徽章,海蓝石还在幽微地发亮,电流仍在皮肤下游走,像是某种暗号。
后颈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痒意,他扯松衣领,摸向伤口——指尖触到的不再是凹凸不平的疤痕,而是一片细密的金鳞,每一片都像被熔金浇铸过,边缘泛着锐利的光。
“这是……模板松动的征兆?”他对着海面的倒影皱眉。
月光下,金鳞从后颈蔓延至耳后,在他左侧脸颊勾勒出半枚狮纹,像被谁用金箔贴上去的。
他想起白天训练时,锈剑突然发出的嗡鸣,想起金狮子残韵里那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或许这枚九蛇的徽章,正是触发封印的钥匙?
“报告!”
了望塔的灯光突然刺破夜幕。
值夜的二等兵抱着步枪从转角跑来,靴跟磕在礁石上发出脆响:“布莱恩特一等兵,卡普中将的加急密函送到办公室了!”
迈克迅速扯紧衣领,把金鳞遮进阴影里。
他将徽章收进军装内袋,金属贴着心口,热度透过布料灼烧皮肤。
转身时,海风吹起他的衣摆,他瞥见防波堤外的海面——原本平静的浪头突然翻涌,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水下掠过,月光照不到的深处,隐约浮起几点幽蓝的磷光。
夜幕低垂,G - 5港口外海风浪骤起。
迈克站在了望塔上,军装下摆被风灌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海平线尽头翻涌的乌云,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那里的徽章还在发烫,后颈的金鳞仍在生长,像在回应某种来自深海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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