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石门比想象中沉重。
迈克单手按在刻满狮爪纹路的石面上,肌肉微微隆起,只听“咔”的一声,锈死的门轴终于松动,腐叶与尘土的气息混着某种金属特有的冷冽味扑面而来。
小杰克立刻掏出腰间的火把凑过去,跳动的火光照亮门内——三十平米见方的空间,中央一座青铜祭坛,顶部凹陷处嵌着块巴掌大的金属碎片,表面的狮鹫图腾正随着迈克的靠近泛起微光。
“队长……”小杰克的喉结动了动,火把在掌心晃出残影,“那东西在发光!”
迈克没应声。
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额角的船舵印记从温玉般的暖热转为灼烧,仿佛有根无形的线正从碎片里窜出来,精准地扎进他心脏。
体内沉睡的力量被彻底搅醒了——飘飘果实的能力不再局限于五百吨的模糊感知,此刻他能清晰“看”到整座岛屿的重量分布,甚至连地下三英尺处埋着的珊瑚礁都在意识里投下阴影。
“过来。”他回头对小杰克招招手,靴跟碾过满地碎陶片。
新兵立刻小跑跟上,火把几乎要贴到迈克后颈。
当两人站在祭坛前时,金属碎片突然“嗡”地轻鸣,青铜台面裂开细密的纹路,金红相间的光流顺着纹路爬上来,在迈克脚边形成狮鹫展翅的投影。
小杰克的火把“啪嗒”掉在地上。
他瞪圆眼睛,看着那碎片自动浮起三寸,表面的图腾像活了般游动,鹰喙与狮爪的轮廓逐渐立体,最后“叮”地落在迈克摊开的掌心。
“好烫!”小杰克下意识去抓,却被迈克侧身避开。
后者垂眸盯着掌中的碎片,汗水顺着下颌滴在金属表面,滋滋蒸发。
他能听见骨骼发出的轻响,不是疼痛,是某种桎梏崩解的脆裂——碎颅钢躯的紧绷感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更鲜活的生命力,像岩浆在血管里奔涌。
“队长,你……你没事吧?”小杰克的声音发颤,手指死死抠住腰间的短刀鞘。
他看见迈克的皮肤正在起变化,原本若隐若现的金鳞变得更致密,从手背一路爬上手腕,连耳尖都泛起了鳞片状的光泽。
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虹膜完全被金色覆盖,竖瞳收缩成细线,活脱脱像头盯着猎物的野兽。
迈克缓缓抬起头。
他能听见小杰克剧烈的心跳声,能闻见对方身上沾着的火药味和紧张的汗味。
这种清晰的感知让他想起之前与虚影战斗时的顿悟,但此刻更甚——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调亮了对比度,连祭坛角落蛛网的震颤都逃不过他的感官。
“我感觉……更完整了。”他开口时,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响。
话音未落,祭坛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小杰克尖叫着捂住眼睛,却透过指缝看见迈克的身影被光团包裹,金鳞在光中流转,逐渐覆盖到脖颈、脸颊,连军帽都被顶起,露出耳后新长出的半枚鹰羽状鳞片。
“这是……”迈克的意识被拽入一片混沌。
他看见无数画面闪过:金狮子史基站在飞空海贼团的甲板上大笑,船舵贯穿头颅却依然挥剑斩裂云层;远古的空岛人跪在祭坛前,向背生双翅的狮鹫图腾献上祭品;还有他自己,在G - 5支部的训练场挥刀,在东海砍翻海贼时溅起的血珠,每一道伤口都在这金光中被重新“阅读”,成为力量的注脚。
“原来如此。”当光芒褪去时,迈克的呼吸已恢复平稳。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碎片,此刻那金属已完全融入皮肤,只留下一个淡金色的狮鹫印记。
小杰克正趴在地上,头发炸得像团乱草,抬头时脸上沾着灰,却仍勉强扯出个笑容:“队、队长你变帅了?”
迈克被逗得低笑一声。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翻涌,飘飘果实的能力不再是“操控”,而是“共鸣”——他意念微动,远处传来“轰”的闷响,小杰克猛地转头,就见半里外的礁石群竟缓缓升上半空,又轻轻落回原位,溅起的浪花里还裹着几条被惊飞的鱼。
“这不是终点。”迈克摸着祭坛边缘的刻痕,指尖拂过那些已经模糊的古文字,“是新的起点。”他终于明白,金狮子模板里隐藏的不只是史基的野心,更是远古狮鹫的血脉传承——那种翱翔天际、俯瞰众生的意志,此刻正与他的灵魂完美契合。
离开遗迹时,迈克在石门内侧刻下“乐园之狮”四个深痕。
小杰克举着火把帮他照着,看着刀尖入石如泥,忍不住问:“队长,这是要给谁看?”
“给未来的自己。”迈克擦了擦军刀,刀身映出他带着金鳞的侧脸,“等我站在顶点那天,回来解开所有谜题。”
护卫舰“铁砧号”的汽笛响起时,夕阳正把海面染成血红色。
迈克站在甲板上,任由海风掀起制服领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狮鹫印记。
小杰克在船尾帮水手收帆,偶尔抬头看他,总觉得队长的背影比从前更挺拔,仿佛随时会展开翅膀冲上云霄。
“凯多。”迈克望着水平线尽头翻涌的乌云,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像战鼓,“这次,我不是来当猎物的。”
护卫舰驶入无风带时,浓雾像团灰布裹住了船身。
水手们紧张地盯着罗盘,轮舵手的掌心全是汗——这片海域连指针都会发疯。
但迈克只是靠着栏杆,闭着眼感受风的流向。
当船身突然一轻,他猛地睁眼,就见浓雾正被海风撕开一道裂缝,远处海平线上,一艘足有三层楼高的黑色巨舰正破雾而出。
船首的鬼面雕刻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主帆上用金线绣着的“鬼”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小杰克!”迈克转身吼了一嗓子,同时伸手按住腰间的刀柄。
新兵从船舱口探出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色瞬间煞白。
“那是……”
“百兽海贼团的船。”迈克的拇指摩挲着刀镡,金瞳在阴影里泛起寒光,“来得正好。”
护卫舰的汽笛再次响起,这次的音调比之前高了三度——那是备战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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