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过去就有活路!”
“杀了刘景!!”
残存的黄巾将领们双眼血红,挥舞着兵器,用最野蛮的方式驱赶着身边的士卒。
他们像驱赶着牛羊的屠夫,将这些已经吓破了胆的黄巾军,硬生生推向前方那道纹丝不动的钢铁防线。
死亡的恐惧,与求生的本能,交织成了一股疯狂的浪潮。
数万黄巾军,人挤着人,人踩着人,朝着陷阵营的盾墙发起了决死冲锋。
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用人命,硬生生砸开这个通往生天的口子!
陷阵营的阵前,高顺面沉如水。
他单手持着一面比常人盾牌大上一圈的巨盾,盾面深深地嵌入泥土之中,整个人如同一尊扎根于大地的铁塔。
“举盾!”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声音冷硬如铁。
“嗡!”
五百面巨盾整齐划一地向前一顿,盾与盾之间严丝合缝,形成了一面真正的钢铁之墙。
“立枪!”
“唰!”
盾墙的缝隙之中,数百根闪烁着寒光的长枪猛地伸出,枪尖朝外,组成了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钢铁丛林。
下一秒,疯狂的黄巾人潮,便狠狠地撞了上来。
“砰!砰!砰!”
那是血肉之躯撞击在钢铁盾墙上的闷响。
然而,盾墙巍然不动。
“刺!”
高顺发出第三道,也是最后一道命令。
“噗!噗!噗!”
陷阵营的士兵们,动作机械而精准。
他们甚至不需要去看,只需要按照操练了无数次的动作,将手中的长枪从盾牌的缝隙中猛力刺出,然后收回。
每一次刺出,必然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每一次收回,枪尖上都滴着温热的鲜血。
没有呐喊,没有咆哮。
只有冷酷到极点的杀戮效率。
冲在最前面的黄巾军,就像撞上了一台高速运转的绞肉机,瞬间被撕扯得粉碎。
尸体在盾墙前迅速堆积,却又被后面涌上来的人潮踩在脚下,化作肉泥。
防线,如磐石,不可撼动。
与此同时,山谷两侧的喊杀声也从未停歇。
关羽已经率领着轻骑兵从山坡上冲了下来。
他们没有去冲击黄巾军拥挤的中军,而是像一群经验老到的猎犬,在黄巾军混乱的阵型侧翼来回驰骋。
“射!”
关羽丹凤眼微眯,手中弓弦一松。
骑兵们随之放箭。
一波波箭雨从侧面泼洒过来,精准地射向那些试图组织反击的黄巾军官。
而在另一端,被巨石滚木堵死的谷口。
张飞和他那一百重甲骑兵,已经蓄势待发。
他看着谷内被关羽和高顺两面夹击,彻底乱成一锅粥的黄巾军,一双环眼之中,燃烧着嗜血的兴奋。
人马俱甲的重骑兵,在狭窄的谷口排成一个紧密的冲锋阵型。
马匹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响鼻,骑士们压低了身体,手中长矛的矛尖,直指前方那片黄色的海洋。
“嘿嘿嘿……”
张飞发出一阵低沉而恐怖的笑声。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丈八蛇矛,矛尖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闪电。
“儿郎们!”
“随俺老张!”
“碾碎他们!”
“杀!!!”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张飞双腿猛地一夹马腹!
“轰隆隆!”
一百重骑兵,同时发动!
大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不是一队骑兵,那是一座移动的铁山,一柄烧得通红的巨型铁锤!
被堵在后队的黄巾军,还未从被截断后路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如同地震般的雷鸣。
他们惊恐地回头。
只看了一眼,所有人的脸上都血色尽褪,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那是一面由钢铁和死亡组成的墙壁,正以无可匹敌的气势,朝着他们狠狠砸来!
逃?
往哪儿逃?
前面是自己人的人山人海,后面是催命的铁蹄洪流!
“啊啊啊!”
惨叫声瞬间被淹没。
重甲骑兵的冲锋,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有最纯粹、最野蛮的力量与重量的碾压!
“咔嚓!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密集得如同爆豆。
冲锋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不,连马翻的机会都没有。
黄巾军的血肉之躯,在这股钢铁洪流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人马俱甲的骑兵,直接从他们的身体上踩了过去,将他们连人带骨,踩进脚下泥泞的土地里。
一条由鲜血和肉泥铺成的道路,在黄巾军的后队之中,被硬生生犁了出来。
建制,彻底崩溃!
混乱,演变成了彻底的溃散!
张飞杀得兴起,丈八蛇矛在他手中舞成了一团黑色的旋风,每一次挥动,都能将数名黄巾军扫飞出去。
他如同一头冲入羊群的猛虎,肆意地享受着杀戮的快感。
突然,他那双环眼在乱军之中猛地一凝。
他看到了!
在前方不远处,一个身穿渠帅铠甲的将领,正被十几名亲卫死死簇拥着,还在徒劳地挥舞着战刀,试图指挥已经崩溃的军队。
高升!
张飞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
他猛地一抖缰绳,坐下战马发出长嘶,硬生生从人堆里转向,直扑那个目标。
“贼将休走!”
“燕人张飞在此!”
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响彻整个葫芦口!
正在绝望中嘶吼的高升,听到这声大喝,浑身猛地一颤。
他循声望去,正看到一个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黑脸煞神,骑着一匹神骏的马,如同一尊从地狱冲出的魔神,朝着自己直冲而来!
那股无可匹敌的杀气,让他肝胆俱裂!
又惊又怒!
“狂徒,受死!”
高升色厉内荏地咆哮一声,挥舞着战刀,迎了上去。
步兵对上冲锋中的重骑兵?
结果,早已注定。
甚至不能称之为对决。
张飞看着冲上来的高升,脸上满是不屑。
他甚至没有用什么精妙的招式。
只是将手中的丈八蛇矛,简单、直接、粗暴地向前一递!
“噗嗤!”
一声利刃穿透皮革与血肉的闷响。
高升手中的战刀,还没来得及落下,就感觉胸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他低下头,只看到一截碗口粗的黑色矛杆,已经从自己的胸甲中透体而过。
万钧之力,顺着矛杆传来。
高升整个人被这股巨力,连人带甲,从地上高高挑起!
他在空中,最后看到的,是张飞那张写满了轻蔑与残忍的脸。
“噗!”
张飞手腕一抖,高升的尸体被重重地甩飞出去,像一个破麻袋一样砸在地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主帅,阵斩!
这一幕,被周围所有还在顽抗的黄巾军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心中最后一根名为“希望”的弦,彻底崩断了。
“渠帅死了!”
“高渠帅被杀了!”
“跑啊!”
“降了!我降了!”
“当啷!”
第一个扔下武器的黄巾军出现了。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当啷!当啷!当啷!”
兵器落地的声音,响成一片。
恐慌和绝望,如同瘟疫一般蔓延。
无数的黄巾军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哭喊着,跪倒在地,双手抱头,瑟瑟发抖。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刘景军的呐喊声,适时地响彻整个山谷。
这场伏击战,至此,尘埃落定。
血腥的葫芦口,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降卒的哭泣声。
战后的清点,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此一战,刘景军以不到一千五百人的伤亡,全歼高升所部五万大军。
其中,斩首近万级,俘虏四万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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