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声城的灵叶藤刚爬上现代楼房的第三层,沈砚正陪着青芜在共享灵植园里查看新种的灵果苗,手腕上的藏弦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纹波动——是影族的界壁令频率,却没了以往的阴寒,多了点带着生机的柔和。
“是影苍的通讯。”沈砚调出藏弦里的声能通讯器,里面立刻传来影苍略显拘谨的声音:“界主大人,影族有要事求见,我们带着新培育的‘影声稻’,就在守脉谷外等着,绝没带任何兵器。”
青芜停下手里的活,眼里满是诧异:“影族培育新作物?以前他们不是靠掠食声能为生吗?”沈砚也有些意外,之前影族臣服时,虽然答应做界壁哨卫,却没提过改变生存方式的事。他和青芜对视一眼,吩咐慕言照看灵植园,便带着青岚、陈乐往守脉谷外走去。
刚到谷口,就看到影苍带着十几个影族弟子站在那里,每人手里都捧着一个竹篮,篮里装着颗粒饱满的黑紫色稻穗,稻穗上还萦绕着淡淡的影气,却不似以往那般阴冷,反而透着点和土地相融的温润。影族弟子们穿着改良过的浅灰布衣,不再是之前的深黑袍子,腰间的玉佩也换成了刻着稻穗纹路的样式。
“界主大人。”影苍看到沈砚,立刻走上前,双手捧着竹篮递过来,“这就是影族培育的影声稻,专门吸收黑隙周围的影气结穗,结出的稻穗能提炼出温和的影声能,以后影族再也不用靠掠食声能生存了。今天来,一是想把稻种送给双界,二是想向大人请教声能共生的技巧。”
陈乐皱着眉,举着反吸炮扫过竹篮里的稻穗,没察觉到任何危险气息:“这稻子真能替代掠食声能?别是你们耍的新花样。”影苍没有反驳,只是从竹篮里拿出一粒稻种,递给青岚:“青岚大人懂木灵声能,您可以检查一下,这稻种里的影气已经和土地的气息相融,不会再侵蚀其他生物的声能。”
青岚接过稻种,用木杖轻轻碰了碰,杖头的青纹亮起:“确实没有恶意,稻种里的影气很稳定,还能吸收周围的杂影气。黑隙周围影气重,种这种稻子正好能净化环境,倒是个好东西。”
沈砚接过影苍手里的竹篮,指尖碰了碰影声稻的稻穗,能清晰感觉到里面蕴含的温和声能——和之前影族身上那种带着戾气的声能截然不同。他想起之前影族哨卫驻守黑隙时,总是偷偷捡拾天脉树的落叶,当时以为是别有用心,现在想来,或许那时他们就已经在尝试改变生存方式了。
“你们怎么想到培育影声稻的?”沈砚问道。影苍的头微微低下,声音带着愧疚:“之前掳走双界队员的事,让我一直很自责。后来看到和声城的居民一起种灵植、搞互助,又听青岚大人说双界的声能共生之道,才明白靠掠食声能终究走不长远。黑隙周围的影气虽然重,却也能当养分,我们试着用影族声能催化野生稻种,试了半年,终于培育出了这影声稻。”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这是影族培育影声稻的记录,上面写着种植方法和注意事项。黑隙那边的影声稻已经种了两亩,长势很好,我们想把稻种分给双界和木灵界,要是大家愿意种在影气重的地方,既能净化环境,结出的稻穗也能用来提炼声能,算是影族对之前过错的一点补偿。”
青芜接过册子,翻了几页,发现上面不仅有详细的种植步骤,还有影族弟子手绘的稻苗生长图:“这稻种要是种在和声城的边缘,正好能净化周围的杂影气。我可以让木灵们帮忙改良土壤,让影声稻长得更好。”
沈砚点了点头,对着影苍说:“稻种我们收下了,声能共生的技巧,我会让青岚和慕言教你们。不过我有个要求,影族种植影声稻时,要允许双界弟子去黑隙查看,确保你们没有用影声稻做其他用途。”
影苍立刻点头:“大人放心!我们已经在黑隙周围开辟了专门的影声稻田,随时欢迎双界弟子来监督。以后影族的声能都从影声稻里提炼,要是发现有任何一个影族人再掠食声能,我愿意接受三界联盟的惩罚!”
回去的路上,陈乐扛着反吸炮,还是有些不放心:“影族以前那么狡猾,真能彻底改掉掠食声能的习惯?万一他们用影声稻提炼出更强的影能,再反过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慕言推了推虚拟目镜,笑着说:“我已经把影声稻的样本录入声能监测系统了,只要它的声能有任何异常,我的目镜就会报警。而且黑隙周围有天脉树的根须,木灵能随时感知到影族的动静,他们耍不了花样。”
青岚也补充道:“声能共生讲究的是与自然相融,影族既然愿意尝试种植影声稻,就是放下敌意的开始。我会教他们用木灵的声能技巧改良影声稻,让稻穗里的影声能更温和,时间长了,他们自然会明白共生比掠食更好。”
接下来的日子,影族的改变渐渐显现。慕言带着双界弟子去黑隙查看影声稻田时,看到影族弟子们正穿着布衣,弯腰在田里插秧,黑隙周围的影气比之前淡了很多,稻田边还立着木灵们帮忙做的稻草人,上面挂着声能驱鸟符。
“以前总觉得影族人个个凶神恶煞,没想到干农活还挺认真。”跟着慕言去的双界弟子小宇,一边用声能终端记录稻苗的生长数据,一边跟慕言感慨,“你看那个影族弟子,还在帮稻草人修补衣服呢。”
慕言笑着拍下这一幕:“影族只是以前没找对生存方式,现在有了影声稻,他们也能像双界居民一样,靠自己的双手获得声能。等以后影声稻丰收了,说不定我们还能和他们交换稻穗,提炼出融合影气和声能的新能量。”
青岚则定期去黑隙教影族声能共生技巧。他教影族弟子用木灵的声能滋润土壤,让影声稻长得更茁壮;教他们用温和的方式提炼稻穗里的影声能,避免浪费;还帮他们在稻田周围种上能吸收杂影气的灵植,让影声稻的品质更好。
影苍学得格外认真,每次青岚来,他都会提前准备好记录用的竹简,把青岚说的每一句话都仔细记下来。有一次,青岚教他们用声能催熟稻穗,影苍不小心控制不好声能,差点伤到稻苗,还是青岚及时用木灵声能补救。事后,影苍红着脸向青岚道歉:“是我太心急了,以后一定慢慢练。”
几个月后,影声稻迎来了第一次丰收。影苍特意带着晒干的影声稻穗来到守脉谷,还提着一坛用影声稻酿的酒:“界主大人,这是影族用新收的影声稻酿的酒,里面加了天脉树的灵叶,口感很温和,您尝尝。”
沈砚接过酒坛,打开盖子,一股混合着稻香和灵叶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他倒了一杯,尝了一口,温和的影声能顺着喉咙滑进身体,和体内的声能相融,没有丝毫不适。“味道不错。”沈砚笑着说,“以后影声稻丰收了,可以拿到和声城的集市上卖,换些双界的灵果和现代食材。”
影苍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我们还担心大家不愿意要影族的东西。”青芜接过话:“当然可以!和声城的居民早就听说了影族改俗的事,上次还有木灵问我,什么时候能买到影声稻做的食物呢。”
那天,影苍在守脉谷待了很久,不仅和沈砚他们商量了影声稻的销售事宜,还请教了如何在影声稻田里套种灵植的技巧。临走时,他看着守脉谷里长势正好的灵果苗,又看了看远处和声城的灯光,眼里满是感慨:“以前总觉得影族和双界水火不容,现在才明白,只要放下敌意,一起努力,就能把黑隙这种荒芜之地,变成能种出粮食的好地方。”
沈砚送他到谷口,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影族要是遇到种植上的困难,随时可以联系我们。三界本就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影苍重重地点头,转身带着影族弟子往黑隙走去。夕阳下,他们的身影不再像以前那样阴沉,反而透着点踏实的温暖。守脉谷里的天脉树叶子轻轻晃动,和声城的灵叶藤已经爬到了楼房的顶层,影声稻的稻穗在黑隙边随风摆动,三种不同的声能在空气中交织,温和而坚定。
青芜走到沈砚身边,握住他的手:“你看,影族真的变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他们掠食声能,还能和我们一起种影声稻、搞生产,三界的融合又近了一步。”
沈砚望着远处的黑隙,那里的影声稻田已经连成一片,和守脉谷的灵植园、和声城的共享灵植园遥相呼应。他知道,影族改俗不是结束,而是三界文明共织声中又一个重要的节点——当曾经的敌人变成伙伴,当荒芜的土地结出果实,当不同的声能交织成温暖的乐章,三界的和平与繁荣,才真正有了最坚实的根基。
夜色渐深,守脉谷的灯光亮起,和声城的窗户里透出温暖的光,黑隙边的影声稻田里,影族弟子们点燃了声能灯,正在查看稻穗的情况。三种灯光在夜色中交融,像三颗紧紧相依的星辰,照亮了三界共融的路,也照亮了所有人对未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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