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从时空声廊走出时,天脉树心的绿光正柔和地流淌。他将老陈的物理笔记揣进怀里,指尖还残留着两界声纹重叠的微麻感——走廊尽头那幅现代路灯与古声灯笼并立的画面,像枚烙印刻在脑海里。青芜正蹲在树根旁,用控木声安抚新抽的嫩芽,见他出来,眉心绿纹轻闪:“树说刚才有‘旧声纹’来过,很温和。”
话音未落,断魂谷外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慕言举着改造好的声能转化器冲过来,器物顶端的探测灯疯狂闪烁红光:“沈砚!界壁薄弱点全亮了!而且……而且有大片腐音气往这边涌!”
转化器投射的光雾中,数十个红点连成一片黑潮,正从谷口往天脉树方向压来。陆衍带着听风阁弟子掠上树梢眺望,脸色骤变:“是蚀声教!至少有三百人,教主亲自带队!”
沈砚心想,教主果然没那么容易死。
众人刚退到天脉树后,谷口已响起教主沙哑的笑声:“沈砚,别躲了!你以为激活双界钥就能稳界壁?今日我便用‘万音蚀魂阵’,让这棵破树和你一起化为腐泥!”
黑红色的腐音气如潮水漫入谷中,所过之处草木瞬间焦黑。三百名蚀声教众呈环形散开,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支骨笛,笛声齐响时,尖锐的啸叫里裹着无数细碎的蚀声纹,在谷中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正是蚀声教压箱底的绝杀阵“万音蚀魂阵”。
“这阵能同化声纹!”温棠急道,“笛声会把腐音气注入周围的一切声音里,连风声鸟鸣都会变成蚀气载体!”
沈砚运转天脉气护住众人,却见腐音气竟顺着天脉树的根须往上爬。树身原本翠绿的纹路迅速被染成黑红,新抽的嫩芽蜷成一团,连青芜眉心的绿纹都黯淡了几分:“树在疼……它的灵气被腐音气堵住了!”
教主站在阵眼处,黑袍下鳞纹闪烁:“墨渊先祖的秘典里写着,天脉树虽能调灵气,却怕‘同源蚀声’——这阵就是用先民失传的蚀声纹所布,专门克它!沈砚,你若交出双界钥,我还能留你全尸!”
阵中的腐音气越来越浓,连空纹剑的空间涟漪都被染得发黑。慕言想启动转化器净化,器物却“滋啦”一声冒出黑烟:“不行!腐音气太强,转化器吸不动!”
青芜突然往前一步,指尖绿镯亮起:“我引树心灵气冲阵!”她眉心绿纹爆发出强光,天脉树的根须猛地往地下扎去,试图从地脉汲取纯净灵气,可腐音气已顺着地脉蔓延,刚吸上来的灵气瞬间就被污染。
“别硬拼!”沈砚拉住她,空纹剑横扫出一道淡金光刃。光刃斩入腐音气中,虽劈开一道缺口,却很快被周围的蚀声纹重新填满。他这才发现,万音蚀魂阵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威力,而在于“同化”——任何对抗它的声纹,都会被渐渐染上腐音,最终反过来攻击自己。
教主见状狂笑:“没用的!这阵每刻都在变强,再过一个时辰,天脉树就会彻底枯死,到时候双界钥自然会落到我手里!”
黑红色的腐音气已爬上天脉树的主干,树心处的绿光像风中残烛般摇曳。青芜眼眶泛红,却死死咬着唇不后退——她能“听”到天脉树微弱的悲鸣,那是跨越千年的求助。
沈砚握紧双界钥,钥身传来阵阵灼热。他忽然想起时空声廊里老陈的话:“破阵不在硬抗,在找‘声纹缺口’。”目光扫过阵中教众的骨笛,一个念头渐渐清晰:既然蚀声纹能同化声纹,那是不是也能……被更纯粹的声纹“反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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