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班说:“切,才不会呢。你们不知道,我爹为了让亲戚照顾我,给了他5万大洋,他敢打死我?我爹就更不能了,我是老大,我爹还等着我在军队锻炼锻炼后,回去替他管生意呢!”
噢,大家都看明白了,妥妥的一个没有脑袋的富二代!
杨班想要拿出点真功夫吓唬吓唬这个“傻孩子”,要不,以后还有可能和游击军做对。
杨班问江班敢不敢和彩彩比比枪法,江班很惊讶:这小姑娘还能打枪?心想,自己打两枪(是说自己枪法很好),吓都得吓跑这小姑娘!
于是说:“比就比,一会儿不许哭鼻子哟!”
一行十几个人就往山下走,刚走到山下,就看到一片种着冬小麦的平地。
杨班让三马班把他背的这个背篓挂到很远处的一棵树梢上,估摸着有300-400米的距离,问江班:“这个距离,可以吗?”江班说“行!”
江班两枪脱靶,彩彩两枪全中(打中后,背篓会向上飞起来一下)。江班傻眼了,但不服,他指了指建建,建建两枪也是全中。
江班这下服了,一点自信心都没有了,感觉自己又是废人了,做人也没意思了。他不走了,赌咒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和游击军作对了;他要为穷人打天下,他要加入游击军,就要跟这几个他不服都不行的人混了。
彩彩看看杨班,杨班看了看这个有点“没心没肺”的人,感觉他是真心想加入游击军了,就点了点头,于是,一起就领着江班回虎城镇了。
第二天训练,江班有点傻眼,怎么这么多小孩子呀,心里有点打鼓,还不住地在想,不会枪法都那么好吧!
杨班跟江班开玩笑说:“看看我们有多少神枪手,再看看你们有多少神枪手,这下知道了,你该选择哪一边了吧?”
江班说:“我聪明,我选对了!”
后面,杨班设好标靶,让江班打了几枪,发现他的水平和大马的水平差不多,但与彩彩、义娃、建建、杨班、郭振兴有距离。江班自己觉得是在国外进行过狙击手专门培训过的,居然才这水平,心里不太服输,于是天天跟着杨班认认真真地训练,希望自己能尽快提高。
过了几天,江班就发现了一点小问题。他问杨班:“为什么个人隐蔽教得少?”杨班说:“我懂的都已经教完了!”江班就说:“我在德国系统学习过,要不我来试试?”杨班说:“好!”
当天下午,杨班把所有人都集中到一片空地上,让江班讲个人隐蔽战术。江班不愧是狙击学校的毕业生,他把个人隐蔽讲得很全面、很系统。讲到后面的时候,他还讲了一个概念,那就是,对于枪法特别好的人,在国外叫狙击手;他还拿出自己的枪给大家展示、讲解,介绍说,国外早就有公司在专门的步枪上加装瞄准镜,这种瞄准镜可以放大瞄准的物体,由此可以大幅度提高射击精度。
杨班和郭振兴听得很认真,中间多次为江班鼓掌。讲课结束后,杨班还说要让江班在实际训练时好好指导其它同志切实掌握隐蔽要领,使全中队的隐蔽水平更上一层楼。
受到副中队长的表扬,江班很得意。来到部队的两个星期时间,他过得非常快乐,他觉得自己活得很有价值,他的人生定位就要是为大多数人服务,就是要与突击中队的同志们一起为穷人打天下。这里虽然吃的不如家里和国外的好,但这里人人平等,长官和气,大家在一起就跟兄弟姐妹一样,无拘无束的,非常放松、非常自在。所以,他暗暗发誓,他要永远跟着这支部队走,永远跟着这些兄弟姐妹们走,他要为这些兄弟姐妹们做更多的贡献。
江班天天跟着大家训练,他发现,大家的枪都不太行,除了他和彩彩之外,其他人用的全是有效射程只有300米的汉阳造。他就想,国外好枪有的是,而他家里有的是钱,要是可以用家里的钱给大家买一些带瞄准镜的狙击步枪,那他的贡献可就大了。
说干就干。有一天,江班对杨班说“我应该为革命多做点贡献。”
杨班说:“你参加革命,就是为革命做贡献了。”
江班说:“转眼快要过年了,我想回家一趟,看能不能把我家的钱为游击军捐上一些,那样可以大大地改善部队各方面的条件。”
经请示王昆、李宪民同意后,江班就离开部队了。
他的第一站,是回到梁平县。当见到他家亲戚时,那个团长可高兴了,问他这么长时间,都干什么去了,他理直气壮地说,他在山林里面训练。团长不敢管他,但心里清楚,这祖宗惹不起,一听说这祖宗想回老家,立即就派兵把他送回万县老家去了。
1932年的春节,江班在老家过得非常难受,一家人像老爷一样供着他、宠着他,他说啥是啥,还啥都不用干,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他想他的那些同志们,想他的那些总跟他开玩笑,无拘无束、天天都腻在一起的小伙伴们;他怀念他和小伙伴们那种纯真的感情,还有杨班把他当弟弟看的那种关爱的眼神;还有那个彩彩,每次看他的时候,就是带着点疑问,一副把他看不透的表情;嗯,还有那个大马班、二马班、三马班那几个,每次一训练就趴到自己跟前,没完没了地问国外的情况,还总想玩玩自己那把枪。总之,他魂牵梦绕的就是那群人,就是他的同志们,他就是想要尽快回到他们那个集体。
但是,自己的承诺现在进行得很不顺利。
一是他没敢直接跟他父亲要钱。他设想过,一旦自己张嘴,父亲就会和他亲戚联系,那样,一个大洋也到不了他的手里。
二是他没有找到诓出他父亲大钱的借口。他如果欺骗他父亲说,自己想要做点什么事,骗出三五千大洋没问题,但那能顶什么事呢。他想过以办厂子、买设备的名义,照样,他父亲会直接安排人去办,钱还是到不了他手。
反正,绞尽脑汁,他就是想不出办法来。
春节期间,前来家里拜访的亲朋故交络绎不绝,江班烦得不能再烦了。
过完正月初五,他在家实在待不下去了,就想先回部队,承诺之事后面再说。父亲以为他懂事了,很是欣慰,告诉他,初六见一个重要客人之后就可以走。好吧,忍一忍,要不然,父亲若是生起气来,后面就不好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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