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的时候,天刚蒙了一层灰。
顾清言正坐在床边打盹,手里还攥着半截玉匣,指尖泛白。他脸色发青,眼底乌黑,一看就是一夜没合眼。王嬷嬷蹲在角落的小炉子前熬药,药香混着一股焦味,估计又忘了添水。
“咳……”我刚想坐起来,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
顾清言猛地惊醒,抬头看我,眼神从愣住到松一口气:“醒了?”
“你说呢?”我嗓子哑得不行,“再不醒,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当尸体供起来?”
他没笑,反而伸手探了探我的脉,眉头皱了一下:“经脉还有滞涩感,别乱动。”
我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挖走过什么。但系统提示音突然蹦出来——
“叮!灵根净化进度+15%,当前梗力值进度条:87%。”
我咧了咧嘴:“看来那朵雪芝没白摘。”
顾清言把玉匣收进袖中,语气平淡:“差点命都搭进去。”
“那你后悔?”我盯着他。
他看了我一眼,左耳那颗朱砂痣微微一跳:“你说过,我不是工具人。”
我心头一热,赶紧转开话题:“杀手呢?留尸了吗?”
“没。”他摇头,“人不见了,只留下这东西。”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布角,递给我。
我接过一看,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燎过,但中间那段暗纹清晰得很——一条蛇,身子拧成死结,头朝下咬着自己的尾巴。
“黑鳞教。”我脱口而出。
顾清言挑眉:“你知道?”
“三百年前被剿灭的邪教分支,专搞刺杀和毒术。”我慢慢回忆,“原以为早绝了根,没想到……还在地下爬。”
王嬷嬷端着药碗走过来,一边吹气一边嘀咕:“公主啊,当年您娘临走前那一晚,守夜的宫女说看见个穿黑袍的人从偏殿后门溜出去,袖口就有这么个标记。”
我和顾清言同时看向她。
她顿了顿,低声说:“那时候没人敢查,第二天那宫女就疯了,说是看见蛇从耳朵里钻进去……后来被送去静心庵,没几天就没了。”
我手指一紧,布角差点被捏碎。
系统忽然响了:“检测到高浓度仇恨值,解锁隐藏词条——‘血债血偿’。”
我眯起眼:“所以他们不止想杀我,还想抹干净所有跟母后有关的痕迹?”
顾清言沉默片刻,抽出灵笔,在桌上画了个阵法轮廓:“我能用溯影术还原残留灵力,试试能不能看到点什么。”
“现在就来。”我说。
他蘸了点自己的血,笔尖轻点布角,口中念咒。墨线缓缓延展,形成一个圆形光阵。几息之后,光影浮动,显出一段模糊画面——
一间昏暗偏殿,烛火摇曳。一名黑衣人跪在地上,将一枚染毒的短刃放进托盘。镜头一转,是国师宇文拓背对着他,手中浮尘轻轻摆动,嘴里念着《往生咒》。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是他。”我冷笑,“装神弄鬼的老东西,终于露尾巴了。”
顾清言收笔,脸色更差了几分:“但这不是全部。刚才最后一瞬,我捕捉到一丝异样灵波动——那人身上,有顾家灵印的气息。”
“啥?”我瞪大眼,“你们家也掺和了?”
“不可能是父亲或叔伯。”他声音冷下来,“只有一个人,这些年一直打着家族旗号在外走动……我那个失踪三年的大哥。”
我愣了下:“等等,你不是说他早被逐出族谱了吗?”
“名义上是。”顾清言握紧笔杆,“但他去年曾以‘江南采药’为由,申请调阅宗卷,经手过一批三十年前的宫廷档案销毁名录。”
我脑子嗡了一声:“礼部侍郎周延也在那名单上。”
王嬷嬷插话:“可不是嘛,那会儿他还只是个小主簿,结果母后一走,他就步步高升,连国师都对他另眼相看。”
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我靠在床头,慢慢理清线索:黑鳞教残余、国师牵线、朝中官员勾结、顾家内部叛徒……这不是一次简单的刺杀,是早就埋好的局,等着我撞上来。
“他们以为我中毒快死了,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我低笑一声,“可他们忘了,我最擅长的从来不是挨打。”
顾清言看着我:“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撑着床沿坐直,“退退退那是保命口诀,现在该轮到我说‘全体目光向我看齐’了。”
他嘴角抽了抽:“你又要开始胡扯了?”
“这不是胡扯。”我盯着那块布角,“他们是冲着前朝血脉来的,以为封印未解我就废了。但他们不知道,我这具身体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傀儡。”
系统提示再次响起:“凡尔赛护盾已充能至满格,可触发一次群体嘲讽效果。”
我咧嘴一笑:“正好,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嘴炮无敌。”
正说着,外头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太监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个木盒:“摄政王,这是今早从城南义庄送来的,说是昨夜无名尸首身上的遗物,按例呈交您过目。”
我示意他打开。
盒子里是一把短刀,刀柄缠着黑布,已经洗过,但缝隙里还沾着点紫色粉末。
“蚀魂引的残毒。”顾清言一眼认出,“这人死前应该刚执行完任务。”
小太监补充:“仵作说,尸体全身僵硬,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脸上表情……特别怪,好像临死前看到了极可怕的东西。”
我忽然想起什么:“断渊那边,除了你遇到的杀手,还有别人出现吗?”
顾清言一顿:“有个蒙面人,面具裂了,露出一块月牙疤……长得有点像王嬷嬷。”
我们三人同时转头看向她。
王嬷嬷脸色变了变,下意识摸了摸左耳下方。
“不可能是我家人。”她摇头,“我娘家早绝户了,唯一的侄子十年前就在边关战死了。”
“可疤痕位置一模一样。”顾清言盯着她,“而且那人明明有机会杀我,却选择了撤退。”
我盯着王嬷嬷,语气放轻:“嬷嬷,你有没有什么事一直没告诉我们?”
她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我不是不想说……是怕说了,你们会觉得我不忠。”
“说。”我直视她眼睛。
她低头,从怀里摸出一块铜牌,递给我:“这是我侄子临死前托人捎回来的,上面刻着他最后去的地方——黑鳞谷。”
我接过铜牌,背面果然有一行小字:“姑母,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若我未归,请烧此牌祭我。”
“他没死。”我猛然醒悟,“他是发现了什么,被人抓了,改造成杀手。”
顾清言点头:“黑鳞教擅长控魂之术,能让活人变成听话的傀儡。”
王嬷嬷眼眶红了:“所以我这些年才一直守着您,不敢走远。我知道他们在找您,也知道他们迟早会动手。”
我握紧铜牌,心里一股火往上窜。
原来不只是母后,连身边最信任的人都被算计进了这张网里。
“行。”我站起身,腿还有点软,但站住了,“既然他们喜欢玩阴的,那咱们就掀桌子。”
顾清言皱眉:“你现在还不能动真气。”
“谁说我要动手了?”我冷笑,“我要的是布局。”
我转向小太监:“去传令,召集京畿三卫副统领以上,一个时辰后于摄政王府议事厅集合。另外,让刑部把近三个月所有离奇死亡案卷宗全部调来。”
小太监应声而去。
顾清言看着我:“你要公开行动?”
“不然呢?”我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渐亮的街市,“他们以为我在等死,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着,我是怎么从冷香殿爬起来,把他们的皮一层层剥下来的。”
风拂过脸颊,系统轻响:
“梗力值+10,当前进度条:87%。”
我勾唇:“好戏,才刚开始。”
王嬷嬷默默收拾药炉,顺手把新缝的乾坤袋挂在我腰上,低声说:“里面除了丹药,还有我藏的一张旧地图——母后出嫁前,曾偷偷让人测绘过皇宫地底密道。”
我拍了拍袋子:“看来今晚,有人要迷路了。”
顾清言站在门口,忽然开口:“如果真要动手,我想先回一趟顾家祠堂。”
我回头看他:“做什么?”
“取回一件东西。”他眼神冷峻,“当年父亲说我大哥已死,亲手封了他的灵位。但昨晚我梦见他站在祠堂里,对我说——‘弟弟,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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