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云将那颗散发着浓郁土属性灵力的七阶沙漠蠕虫内丹递过去时,彩月正用一块洁白的布巾仔细擦拭着剑上的血渍。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眸中映着篝火跳动的光芒,轻声说道:“这枚内丹,你自己收着吧。”她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景云腕间那淡青色的脉络,“我修的是引气术,依靠的是吸收天地灵息来提升修为,用不上这等霸道刚猛之物。”
景云还想推辞,彩月却已将丹丸直接塞进了他的掌心。她用剑鞘轻轻敲了敲他的手背,语气带着一丝俏皮:“拿着吧,难道要等它的灵气散尽,变成一块普通的石头吗?再说——”她忽然笑了,火光在她眼底碎成了点点星子,“往后若是遇到什么凶险,你修为高一些,也能多护我一程,就当是我提前投资了。”
晚风卷着火星掠过,景云攥紧了掌心那枚温热的丹丸。他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低声应了一句:“多谢。不过我也不会趁人之危,这个,给你。”
说罢,景云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黑沉沉的物件。那是一柄锤头,上面布满了古朴神秘的纹路,握柄处缠着早已褪色的兽皮,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破旧。
“这是我在一处遗迹深处掘出来的,名叫破天锤。”他将锤子递了过去,“你术法虽然厉害,却缺少一件趁手的法器。这柄锤子能够引动天雷之力,或许能对你有所帮助。”
彩月接过锤子时,手腕微微一沉,显然这锤子比看起来要重得多。她的指尖刚一触碰到锤身,竟有细微的电流窜过。她尝试着注入一丝灵力,锤头的纹路骤然亮起,隐隐有雷鸣之声在锤内滚动。
“竟有如此精纯的灵力!”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讶,随即笑问道,“这般宝物,你自己怎不留着用?”
景云别开脸,语气有些不自然:“我用拳头就够了。”风声似乎卷走了他的后半句话,“你总不能拖我的后腿吧!”
彩月握着破天锤,指尖摩挲着锤身上的纹路,忽然挑了挑眉,看向景云,嘴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你倒是会说话。”她手腕轻轻一转,锤头在掌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光,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好了。”彩月将破天锤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转身望向远处渐渐散去的沙雾,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接下来,该清理一下收尾工作了。”
看着眼前遍地堆叠如小山的妖兽尸体,腥臭之气混合着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景云眉头紧锁,他抬手结印,指尖瞬间燃起一簇赤红的火焰。那火焰遇风便长,转瞬间化作一只展翅欲飞的朱雀虚影,尖锐的唳鸣声响彻云霄。
“朱雀业火,净化!”他沉声喝到。
朱雀虚影俯冲而下,火焰如同潮水般漫过尸堆。诡异的是,这火焰仿佛有灵智一般,只灼烧那些妖兽的尸体,碰到旁边的草木和岩石却自动避开。燃起的青烟带着一种奇特的净化之力,将空气中的污秽气息驱散了不少。
彩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火焰中不断蜷缩、最终化为灰烬的尸身,轻声赞叹道:“这朱雀业火果然霸道,连妖兽死后残留的妖气都能烧得一干二净。”
景云收了印诀,空中的朱雀虚影渐渐隐去,只留下几缕青烟缓缓飘向天际。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薄汗,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这些尸体若是不处理干净,恐生异变。”
脚下的土地经过火焰的灼烧,竟泛出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仿佛被彻底净化过一般,不再有丝毫的妖气残留。
两人离去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两道身影便如同鬼魅般飞落在了这片满地狼藉的沙地上。
其中一个穿灰袍的修士刚一站稳,目光便扫过那片被朱雀业火灼烧过的焦土。当他瞥见角落里残留的一小块妖兽鳞甲碎片时,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啊——我的七阶沙虫!那是我耗费了五十年心血才驯养出来的妖兽啊!”
他疯了一般扑到焦土上,手指颤抖地扒开那些滚烫的灰烬。当摸到一块尚未完全烧透的、带着腥臭味的肉牙时,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是谁?到底是谁杀了它!我要让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旁边那个穿白袍的修士眉头紧锁,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地面残留的灵力波动,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不止是七阶沙虫,这里至少死了上百只妖兽。而且……空气中还有业火的气息。”他抬起头,望向景云和彩月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能够引动如此精纯的业火,绝非寻常修士。我们还是先查清楚对方的来历再说,不要轻举妄动。”
灰袍修士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依旧抱着那块焦黑的肉牙嚎啕大哭,声音里充满了心疼与怨毒:“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报仇!那可是能助我突破元婴期的最大依仗啊!现在全完了!”
那两位修士见景云和彩月早已远去,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
穿灰袍的修士冷哼一声,语气怨毒地说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坏了我们的好事!”
白袍修士则俯身捻起一点焦黑的兽骨粉末,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脸色愈发难看:“没错,这的确是业火的气息。看来对方很可能是哪个大宗门的核心弟子,否则不可能掌握如此高深的火焰功法。”
“核心弟子又如何?”灰袍修士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妖灵宗在此地布下‘噬魂沙阵’,驯养的这头七阶沙虫马上就要彻底成熟了。我们本打算借这一城凡人的精血来助它完成最后一次蜕变,到时候我就能借助沙虫的力量突破瓶颈,晋升元婴期。可现在,全被他们给搅了局!”
他猛地一拳拍向地面,黄沙之下顿时传来一阵沉闷的蠕动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怪物正在地下苏醒。
白袍修士连忙抬手按住他,沉声道:“急什么?虽然计划被打乱了,但这头沙虫已经吞食了近千个凡人的精血,灵力正是鼎盛时期。就算没有了最后的‘养料’,应付那两个小家伙也足够了。”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布满血丝的黑色骨哨,放在唇边轻轻吹响。
尖锐刺耳的哨声刺破了宁静的夜空,黄沙开始剧烈地翻涌起来。一道近十丈宽的巨大沙浪突然掀起,露出了底下那覆盖着暗绿色鳞甲的庞大虫躯——竟然又是一只七阶沙漠蠕虫!
它头顶生着三只闪烁着幽绿光芒的复眼,口器中满是螺旋状的锋利牙齿,粘稠的涎水滴落之处,连坚硬的黄沙都被腐蚀出一个个冒着白烟的深坑。
“去,把那两个人的踪迹找出来,然后杀了他们!”白袍修士指向景云和彩月离去的方向,语气冰冷。
沙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庞大的身躯重新沉入沙地之中,只留下一道蜿蜒曲折的沙痕,迅速朝着远方追去。
灰袍修士望着沙痕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七阶沙虫的‘蚀骨涎’可不是那么好抵挡的。等会儿就让他们知道,得罪我们妖灵宗的下场,是多么凄惨!”
白袍修士则取出一面黑色的幡旗,幡旗之上画着无数张扭曲变形的人脸,看起来诡异至极。他低声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幡旗无风自动,开始疯狂地吸收周围残留的血气和妖气。显然,他们并没有放弃原来的阴谋,而是在为后续的行动做着准备。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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