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半仙,不,现在该叫张铁嘴了,揣着林昭给的(极其有限的)活动经费和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开始了寻找他那“神通广大”师哥玄明子的漫漫征途。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半仙,而是在走钢丝,一边是贵人的催命符,一边是那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窝着的师哥。
首先,他得用师门秘法联系。这秘法说起来玄乎,其实就是跑到京城最高的望楼(相当于了望塔)上,在特定方位,点燃一种特制的、带着古怪草药味的信号香。据他师傅当年吹嘘,这香味能飘出十里地,同门之间若有心灵感应(张铁嘴严重怀疑这点),便能知晓。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哦不,是月明星稀的夜晚,张铁嘴鬼鬼祟祟地摸上了望楼。他一边哆哆嗦嗦地躲避着巡夜的兵丁(虽然暗卫已经打过招呼,但他做贼心虚),一边点燃了那据说是师哥最喜欢的“清心凝神”味信号香。
香烟袅袅升起,带着一股混合了薄荷、艾草还有某种疑似脚臭的复杂气味,弥漫在夜空中。张铁嘴捂着鼻子,心里直嘀咕:“这味儿…师哥真的喜欢?他鼻子没毛病吧?”
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等了大半个时辰,除了引来几只好奇的飞蛾和楼下兵丁几次警惕的盘查外,屁个回应都没有。
“完了完了,师哥肯定又不知道猫哪个深山老林里闭关,或者干脆鼻子失灵了…”张铁嘴心里拔凉,垂头丧气地溜下了望楼。
第一套方案,卒。
接下来是第二套方案——走访京城及周边知名的道观、寺庙,甚至是一些有名的“灵异”地点,打听一个叫道号“玄明子”、可能有点真本事但也可能有点神经质的道士。
张铁嘴开始了他的“朝圣”之旅。
他先去了一家香火鼎盛的道观,对着守门的小道士点头哈腰:“这位小道长,请问贵观可有一位道号玄明子的道长挂单?他是我师哥,长得…大概仙风道骨?脾气可能有点怪?”
小道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玄明子?没听说过。我们观里道长道号都是清风、明月、守拙之类的,没这么…这么玄乎的。”
张铁嘴:“……” 好吧,下一家。
他又跑到一个据说有高僧坐镇的寺庙,小心翼翼地问知客僧:“大师,请问贵寺可曾来过一位叫玄明子的道士?他可能…呃…来跟高僧论论道?”
知客僧双手合十,面无表情:“阿弥陀佛,施主,本寺是佛门清净地,不接待游方道士。”
张铁嘴碰了一鼻子灰。
他不死心,连一些传闻闹鬼的荒宅废园都去转悠了,期盼着他那特立独行的师哥就喜欢在这种地方感悟天地。结果鬼影子没见到,自己反倒被夜猫子吓得摔了好几跤,新买的道袍(用活动经费买的)都刮破了。
几天下来,张铁嘴人瘦了一圈,眼圈乌黑,道袍褴褛,活像个逃荒的。他蹲在街角,啃着干硬的炊饼,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内心充满了绝望。
“师哥啊师哥,你到底在哪儿啊?再找不到你,师弟我就要被那位贵人做成‘铁嘴乌鸦’标本挂城墙上了!”
就在他哀叹命运不公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街对面一个卦摊。摊主是个邋里邋遢的老头,正唾沫横飞地跟一个妇人吹嘘:“…你这梦啊,乃是吉兆!说明你家相公马上就要发财了!不过嘛,需要请一道老夫特制的‘招财符’镇宅,只需三钱银子…”
这熟悉的套路,这浮夸的演技…张铁嘴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心中一动,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凑了过去。等那妇人欢天喜地(被骗)地拿着符走了,张铁嘴才压低声音对那老骗子道:“老哥,打听个人。听说过玄明子吗?一个道士,可能有点真本事那种。”
老骗子斜眼瞅他,嗤笑一声:“玄明子?没听过。怎么,你小子也想拜师学骗…呃,学艺?”他打量着张铁嘴的狼狈相,摇摇头,“看你这样,也不像有天赋的。不如跟我混,包你三天出师,五天赚钱!”
张铁嘴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愤愤地转身就走。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正当他走投无路,几乎要放弃,准备回去跟林昭坦白“师哥可能已经得道飞升或者饿死路边了”时,他路过一家…书肆。
他本来没抱希望,但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进去,对着柜台后正在打瞌睡的老板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老板,你这儿…有没有一个叫玄明子的道士写的书?或者…关于他的什么记载?”
老板迷迷糊糊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想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玄明子?好像…有点印象。前阵子是不是有个游方道士,在隔壁街摆摊帮人解梦,说得还挺准,就是收费黑心了点,后来被人追着打,就跑啦?”
张铁嘴的眼睛瞬间亮了!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对对对!可能就是他!老板您知道他往哪儿跑了吗?!”
老板挠了挠头,努力回忆着:“好像…听人念叨过一嘴,说是往…往南边去了?具体哪儿就不知道了。”
南边!
张铁嘴激动得差点给老板跪下!虽然线索依旧模糊,但总算有个方向了!他谢过老板(并忍痛买了一本最便宜的黄历以示感谢),冲出书肆,感觉天空都晴朗了许多。
师哥!南边!我来了!你可一定要在啊!不然师弟我真要下去陪师傅他老人家了!张铁嘴揣着所剩无几的盘缠和满满的“希望”,踏上了南下的“寻仙”之路。只是这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不靠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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