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跪在殿外石阶上已有两个时辰。萧烬笔直跪在青石板上,第无数次怀念现代社会的沙发。
自从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她的膝盖就饱受摧残。见公主要跪,接命令要跪,就连公主心情不好,她也得跪着听训。她合理怀疑,再这么跪下去,自己迟早得得关节炎。
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万恶的封建制度!
她想起自己以前当特工的时候,多潇洒啊——枪林弹雨里穿梭,任务完成还能去酒吧喝一杯。现在倒好,活得像条家养犬,动不动就得趴下。
——不过话说回来,至少这条狗链子是金子打的。
她偷偷瞄了一眼林昭。公主正垂眸批阅奏折,侧脸在烛光下美得像幅画。
萧烬忽然觉得,跪着就跪着吧。
——毕竟,谁让她摊上这么个祖宗呢?这也算是弥补了。
(膝盖:我抗议!)
(萧烬:抗议无效。)
秋露浸透了她的衣袍,寒意渗进膝盖,但她背脊依旧挺得笔直。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林昭冷冽的嗓音:“滚出去。”
一名侍女踉跄着退出来,脸上带着鲜红的掌印。萧烬垂眸,余光瞥见那侍女袖中寒光一闪——
“唰!”
银针破空而出,精准钉入侍女手腕。匕首当啷落地,侍女惨叫一声,被赶来的侍卫拖走。萧烬收回手,重新低下头,仿佛方才出手的不是她。
殿门忽然大开。
“谁准你擅自动手?”林昭立在门槛内,一身素白寝衣,长发未束,衬得眉眼如刀。
萧烬额头触地:“属下知罪。”
林昭冷笑一声,转身往内殿走:“进来。”
殿内熏香浓烈,盖不住未散的血腥气。萧烬看见地上碎瓷片里混着几滴暗红——方才那侍女果然有问题。
萧烬单膝点地,保持着标准暗卫礼仪姿势,肌肉却保持着随时爆发的状态。这是她穿越后养成的习惯——每次下跪都像在完成一次战术卧倒,随时准备翻滚接一个战术起身。
\"萧烬。\"林昭的声音从案几后传来,\"你走神了。\"
\"属下知罪。\"她条件反射地回应,同时在心里快速计算着:这是今天第七次下跪,地面温度约18度,膝盖接触面积36平方厘米,压强...
特工的本能让她无时无刻不在分析环境数据。现代任务简报室里,她曾经能用一支钢笔在三秒内放倒两个壮实的保镖;现在却要乖乖的跪在这里,听人训话。这感觉就像把一把瑞士军刀当裁纸刀用——暴殄天物。
林昭的裙摆扫过地面时,萧烬的瞳孔不自觉地收缩。这个角度的视野太差了,至少有四个攻击死角。要是现在有人突袭...
\"你在看什么?\"林昭突然俯身,发间的金步摇垂下来,在萧烬眼前晃出一道危险的光弧。
\"属下在评估殿下的安全死角。\"她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言。
林昭挑眉:\"哦?\"
萧烬的大脑飞速运转,特工的职业素养让她立即给出合理解释:\"东侧窗棂间距过大,北角烛台阴影区...\"
她突然住口,因为看见林昭唇角微微上扬。这个表情她在任务目标脸上见过——通常下一秒就会有人倒霉。
\"有意思。\"林昭用脚尖抬起她的下巴,\"本宫倒要看看,你这把刀到底有多锋利。\"
萧烬暗自叹气。职业病又犯了,这下怕是又要多跪一个时辰。
不过转念一想,至少这次不用写任务报告——封建时代为数不多的好处之一。
“查清楚了?”林昭倚在软榻上,指尖把玩着一枚黑子。
萧烬将密信双手呈上:“楚骁死前曾密会太子,献上一份名单。”她顿了顿,“上面是您安插在六部的人。”
棋子“咔”地裂成两半。
林昭忽然笑了:“好啊,本宫养了十年的暗线,倒被个死人挖了出来。”她抬脚碾过碎瓷,“你觉得,接下来该杀谁?”
这是个陷阱。萧烬知道——但凡她说出一个名字,林昭就会怀疑她借机铲除异己。
“属下愚钝。”她将头压得更低,“但名单有假。”
林昭眯起眼:“哦?”
“兵部侍郎李崇山,三年前就死了。”萧烬轻声道,“楚骁不可能知道他还‘活着’。”
——那是林昭最成功的暗棋,假死脱身后以商贾身份掌控北疆军需。
殿内骤然寂静。良久,林昭忽然伸手抬起萧烬下巴:“你比本宫想的聪明。”指甲陷入皮肉,“可惜太聪明的人,通常活不长。”
萧烬不闪不避:“属下只求殿下无恙。”
“是吗?”林昭猛地拽过她衣领,两人鼻尖几乎相触,“那你为何夜探东宫?”
寒意窜上脊背。萧烬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眼中,喉结滚动间,忽然嗅到林昭袖间淡淡的药香——是治疗内伤的雪参汤。
公主受伤了?
这个念头让她一时忘了处境,脱口而出:“您咳血了?”
“啪!”
掌掴的脆响在耳畔炸开,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白,血液在太阳穴突突跳动。却在抬手的刹那咬紧了牙——不能。那股怒气硬生生咽下去,化作喉间一团腥甜的锈。
林昭的手指也在微微发抖,不知是气还是痛。
“记住你的身份。”公主声音轻得像雪,“一条狗,也配过问主子?”
萧烬咬紧牙关,以额抵地:“是。”
窗外传来三更梆子。林昭忽然疲惫地摆手:“滚吧。”
萧烬颇为愤怒退到门边,却听身后又道:“明日宫宴,你扮作侍女。”
“是。”
“若有人对本宫不敬——”
“属下会让他永远闭嘴。”
林昭轻笑一声,这次竟带着几分真实:“去吧。”
萧烬合上门,发现掌心全是冷汗,心中疯狂吐槽着这公主怎么阴晴不定的,还好自己忍住了,刚刚差一点就要跳起来还手了。她跃上屋顶,看见寝殿烛火久久未熄,窗纸上映出林昭独自饮酒的剪影。
那身影单薄得让人想拥入怀中。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她狠狠掐灭,颇为可怜的摸了摸自己肿起来的脸。檐下传来脚步声,萧烬无声抽出匕首——是时候清理府里的老鼠了。
血溅在青砖上时,她却想起林昭袖间的药香。
喜欢公主,您驸马又死我手上了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公主,您驸马又死我手上了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