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娟关上门后,莫天明剥着手中的鸡蛋,一边吃着一边思索着赚钱门路。
最后决定去小商品批发市场转转。
先拿些合适的商品去贩卖,万事开头难,他需要先迈出第一步。
“咚!”的一声闷响从次卧传来,接着是莫小雨的痛呼声。
莫天明放下碗筷冲了过去,推开门就看到妹妹龇牙咧嘴的揉着膝盖,校服裤子上沾着灰。
“大清早的就行这么大礼?”莫天明倚着门框上憋笑。
莫小雨抬头瞪着他,眼眶的泪水在打转:“你还笑,哼!”
她撑着床沿站了起来,马尾辫乱蓬蓬的翘着,活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我都疼死了!”坐在床上的莫小雨抓起枕头扔向哥哥。
枕头软绵绵地砸在莫天明脸上,带着洗发水香气。
他一把抓住枕头,放到床上。
“这么不小心,我看看怎么样了。”莫天明蹲下身,手指刚碰到她的膝盖,莫小雨就“嘶”的一声抽气:“疼~疼,你轻点。”
“淤青了。”莫天明轻轻掀起妹妹的裤管,少女的膝盖上已经泛起一片青紫。
“等着,哥给你拿红花油。”
客厅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莫天明蹲在电视柜前,把抽屉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过期的感冒药、褪色的老照片、断了头的温度计。
终于在最里面找到了那瓶红花油。
“2002年10月...”莫天明眯着眼辨认生产日期,眉头皱了起来,“过期半年了。”
“妈说过外用药不怕过期!”莫小雨单脚跳着凑过来,伸手就要抢。
莫天明把瓶子举高,另一只手按住妹妹的脑袋:“别闹,过期的药怎么能用?”
他转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挖出几块冰,用毛巾包好,“先冰敷,我去买新的。”
回到卧室,莫天明从枕头套里摸出了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进口袋。
“哥——”
莫小雨拖着长音喊他,“我要云南白药喷雾剂,红花油擦着疼!”
“云南白药不要钱啊?”莫天明站在门口系鞋带,“就买红花油,疼死你,让你下次还敢马虎不?”
“莫天明你欺负我!”
莫小雨抓起拖鞋装作要扔过去的姿态,吓得莫天明哐当一声关上防盗门。
晨光穿过榕树,在路面上投下了细碎的光影。
莫天明小跑着穿过家属区,铁栏杆上晾晒的床单随风拍打在他的脸上,带着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
拐角处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正摆出修鞋摊,小马扎上放着锃亮的钉锤。
“小莫啊,听说你脑袋开瓢啦?”
老太太嗓门洪亮,引得几个晨练的大妈都转过头来。
“李奶奶早啊,已经好利索了。”莫天明摸摸后脑勺的纱布,脚步没停。
纺织厂生活区的铁门那锈蚀的铰链发出“吱呀”的呻吟,门外瞬间换了天地。
摩托车驮着煤气罐在坑洼路面颠簸,车架里空罐子哐啷哐啷地奏着打击乐。
街边早餐摊的油锅腾起金黄烟雾,穿着睡衣的女人趿拉着塑料拖鞋,正用报纸包油条——头条上\"房价突破3000元\"的标题沾了油渍。
莫天明猛的停下脚步。
五六个小学生蹲在路沿,脑袋都快凑成一朵向日葵。
刚刚差点就撞上了。
人群中央的男孩正炫耀着彩屏手机,手机上正播放着《老鼠爱大米》的旋律。
这玩意儿现在能顶半年工资,他多看了两眼那闪烁的蓝光屏。
药店藏在“炎国电信”的巨幅广告牌后面,绿色霓虹灯管拼成的益民大药房缺了“民”字上半截。
玻璃橱窗贴满褪色的宣传画:一个穿白大褂的卡通人偶正竖起大拇指,旁边“三精葡萄糖酸锌”的标语已经卷了边。
走进药店莫天明看着玻璃柜台上摆满了玻璃罐,里面泡着各种各样的药材。
都是一些上了年份的药酒。
穿着白大褂的阿姨抬头问道:“你好,要买什么?”
“摔了一跤,脚有点淤青了。”
莫天明顿了顿:“有红花油吗?多少钱?”
“有,红花油12块。不过这款药更好。”阿姨转身取下药架最上层的盒子,“这个活血化瘀效果最好,38块。”
莫天明盯着那个精致的盒子看了两秒,想起妹妹含着泪花的眼睛,最后又问道:“云南白药喷雾剂呢?”
“单瓶21块,一套43块。要哪一种?”
“帮我拿一瓶云南白药喷雾剂吧,谢谢!”莫天明掏着口袋的零钱说道,数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钢镚在玻璃柜台上叮当滚动。
突然,柜台上的小电视传来女主播严肃的声音:“本台快讯——榕城市公安局发布特别悬赏通告,针对近期连环杀人案征集线索…”
犯罪嫌疑人专挑深夜独行女性下手,作案手段极其残忍,目前已确认三名受害者...
药店里几个店员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柜台的小电视,连帮莫天明拿药的阿姨都停下了动作,空气突然变得凝重。
莫天明注意到电视右下角闪过的悬赏金额:提供有效线索者奖励三万元。这在2005年相当于普通工人两三年的工资。
“经查,该罪犯作案手法残忍,受害者均为18-30岁左右的女性...”
听见两个中年店员在小声嘀咕:
“造孽啊...听说上周有一个女教师被找到时,手脚全部都被...连心脏都…”
“嘘!小孩子在呢...”
莫天明攥紧找零,塑料袋里的药瓶突然变得沉甸甸的。
出门前,他听见电视里切换到黄金价格的新闻,但三万元那个数字像烙铁一样印在脑海里。
回程时他特意绕去早餐摊。
油锅里翻腾的油条金黄酥脆,铝盆里装着三角糕,麻蛋,虾饼,海蛎饼等等…
“要吃点什么,锅边,熟鱼粉干,豆浆都有。”老板娘问道。
莫天明咽着口水摸了摸口袋犹豫了一下道:“给我装一个海蛎饼,三个虾饼。”
“海蛎饼五毛,虾饼三个一块钱,一共一块五毛钱。”老板娘熟练的帮莫天明打包好。
“来,拿好。”
“谢谢。”莫天明掏出药店找的一块五毛钱的钢镚递给了老板娘。
莫天明拎着海蛎饼,塑料袋被热气蒸出一层薄雾,香味混着风钻进鼻腔。
他拐进家属区的小路,脚下的水泥地裂开细纹,缝隙里还挤着几株倔强的野草。
几个下夜班的纺织厂女工迎面走来,蓝布工装沾着棉絮,眼皮耷拉着,手里拎着铝制饭盒——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在清晨格外清脆。
她们见到莫天明,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问道:“小莫,脑袋好些没?”
“好多了,谢谢婶子。”莫天明点头应着。
回到家门口的莫天明,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就猛地被拉开。
只见妹妹拄着拖把站在入户玄关,校服外套只套了一只袖子,另一只空荡荡的袖管滑稽地晃着。
“嘿嘿~我耳朵是是不是很厉害,一听声音就知道你回来了。”莫小雨俏皮的说道。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莫天明把海蛎饼举过头顶“晃了晃”:“看看这是什么?”
莫小雨眼睛一亮,扔了拖把就要扑过来:“我的!都是我的!”
她像只饿急的小兽,莫天明急忙道:“别动,别动!腿上还有伤呢,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莫天明趁机又揉乱她的头发:“洗手去。”
说完,他从口袋掏出云南白药递给妹妹。
莫小雨突然安静下来,眼睛瞪得溜圆:“真买了?”
她一把抓过药瓶,翻来覆去地看,突然抬头,“其实涂红花油也行的,忍忍就不疼了。嘿嘿……”
“是吗?”
莫天明把海蛎饼塞进妹妹手里,“我去给你盛碗粥。”
厨房里飘着白粥的米香,铝锅边缘结着一圈绵密的泡沫。
莫天明舀了一勺,手腕轻转,浓稠的粥浆便滑进青花瓷碗里。
他低头吹了吹热气,米油在表面凝出一层柔润的亮膜。
“谢谢哥!”莫小雨坐在餐桌前,小口咬着海蛎饼。
油炸的面衣在她齿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油星溅到校服袖口,晕开几点金黄的痕迹。
她满足地眯起眼,像只偷到鱼干的猫。
莫天明把粥碗放在她面前,瓷底与木桌相碰,发出沉闷的“咚”声。
“慢点吃,”他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嘴角都是油。”莫小雨晃着没穿袜子的脚,胡乱抹了把嘴。
“腿。”
莫天明简短的命令道,手掌已经托住莫小雨纤细的脚踝靠在大腿上。
少女的皮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膝盖上的那块淤青已经泛紫。
莫小雨正捧着粥碗,闻言立刻龇牙咧嘴:“轻点啊!这可是亲妹——嗷!”
莫天明指尖勾着云南白药喷雾剂的瓶口晃了晃,金属罐里传出药液晃动的闷响。
药雾在伤口凝结成霜,莫天明用拇指轻轻抹开,按了按淤血边缘。
“疼疼疼,轻点!”莫小雨呲着牙。
“好了,膝盖不要碰水。过两天应该就好了。”莫天明低头收拾药瓶,塑料包装在他掌心沙沙作响。“最近榕城治安不太好,晚上放学我去接你。”
“有什么不太好的...”
莫小雨嘟囔着,手指无意识地绕着碗沿打转,“我都初三了,又不是小孩子。”
莫天明突然伸手,食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就这样定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知道了。”
她低下头,用勺子搅着粥,米粒在碗里打着旋。“那你要准时来哦,别让我等。”
“好!”莫天明站起身。
远处传来公交车的鸣笛。
在这个平凡的清晨,某种无声的约定在粥香与药味中悄然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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