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站在干涸河床的尽头,脚底的碎石被风吹得微微滚动。他没有继续向前,而是将玉碟从袖中取出,指尖在表面轻轻一划,光晕立刻暗了下来。
他调低了共振频率,不再主动扫描,只让玉碟接收自然流动的残余波动。远处山脊那点信号还在,断断续续,像呼吸一样起伏。每次它闪动,天边就掠过一道极细的金纹,转瞬即逝。
这金纹不是阵法本身的反应,也不是地脉回流。它是人为送来的力量,沿着固定路径输送,像是有人在另一端定时注入灵能。
路明闭眼,神识顺着地脉延伸出去。他不碰那金纹,也不追踪源头,只是把注意力放在能量回流的尾端。每一次输送结束,都会有一点余波顺着原路退回,如同水流过管子后留下的湿痕。
他记下九次波动的时间间隔,发现每次输送完成后,都有一个短暂的停顿。不到半息,几乎察觉不到。但确实存在。
操控者在这瞬间松开了连接。
可能是为了调整状态,也可能是法宝需要冷却。这个空档,就是破绽。
路明睁开眼,从怀里摸出一片静心铃的碎片。这是之前拆解后剩下的,边缘已经磨钝。他用指腹蹭了蹭裂口,确认它还能共鸣。
他开始以灵力模拟阵法崩溃时的频率,一点点注入碎片中。这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制造假象。他要让对方以为,最后一个节点正在瓦解。
诱饵必须真实。他加入了一丝玉碟记录的真实波动数据,混在虚假信号里。这样哪怕对方有防备,也会误判为现场突发状况。
做完这些,他把碎片贴在玉碟背面,双手交叠压住,等待时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山脊方向的信号又亮了一次,金纹划破天空。他知道,对方开始了新一轮输送。
就在那一瞬,他猛然激发碎片。
虚假的崩溃信号爆发出去,沿着地脉快速扩散。他没控制范围,反而让它显得混乱而剧烈,像是节点核心正在崩塌。
三息之后,金纹的亮度突然增强。远处的力量加快注入速度,明显是想在最后一刻强行加固。
路明不动,盯着玉碟上的读数。
来了。
能量达到峰值的刹那,那个停顿如期出现。0.3息,操控者松开了连接。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左手迅速掐诀,右手将一股逆向灵流推入玉碟。这股力量不强,却精准地顺着金纹轨迹反向推进,切入传输通道内部。
他没有去碰法宝本体,也无法触及。他瞄准的是控制链路中那一段短暂暴露的印记——那是对方与法宝之间的联系凭证。
只要截住它,就能短暂接管。
灵流穿行极快,几乎在停顿结束前的一刹那抵达目标区域。他感觉到一丝阻力,像是撞上了屏障,但那屏障正在切换状态,防御最弱。
他的灵力钻了进去。
印记被他抓住,来不及完全剥离,但他用玉碟提前设下的封印圈住了它,硬生生从传输链中扯出一段虚影。
金纹骤然中断。
天边的光消失了。
路明收回双手,玉碟表面浮现出一道微弱的光痕,蜷缩在角落,像被关进笼子的蛇。他知道,这就是对方控制法宝时留下的痕迹,现在归他了。
他没急着处理,先把玉碟翻转,盖住那道光痕,防止它泄露气息。
四周安静下来。风还在吹,碎石仍在滚动,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没了。山脊方向的信号彻底停滞,不再跳动。
他站起身,将玉碟收进内袖,转身走向高崖。
三支小队还在原地待命。他还没下令,他们就没动。纪律很好。
他抬手打出一道传音符,声音直接落在每名队员耳边:“停步戒备,观察敌营动态,不要轻举妄动。”
几息后,东侧探子回报:“敌方阵地有灵波紊乱,像是在紧急联络。”
北面接着传来消息:“三道传讯符升空,方向不同,节奏混乱。”
南线也确认:“守卫调动频繁,有两处岗哨换了人。”
路明站在崖边,望着远处营地。灯火依旧亮着,但走动的人多了,阵型乱了。原本稳定的防御光罩出现了波动,像是有人在反复调试却无法恢复。
他们发现问题了,但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法宝没有响应,可节点也没崩溃。他们搞不清是系统故障,还是遭到反制。
这种不确定性最伤士气。
路明低头看了眼袖中的玉碟。那道光痕还在挣扎,但出不来。他刚才封得死,用了七层嵌套印法,短时间内没人能远程解开。
他做到了。
外界势力失去了远程加持能力。没有那道金纹,他们再强也够不到这里。
联合势力这边,气氛明显变了。之前是谨慎推进,现在是稳住阵脚,开始观察反击机会。队员们的眼神不一样了,不再只是执行命令,而是在等下一步动作。
他知道,信心回来了。
他抬起手,准备再发一道指令。
就在这时,袖中玉碟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外面传来的震动,是里面那道光痕在剧烈冲撞。它原本微弱,此刻却爆发出一阵强光,撞向封印内壁。
路明眉头一皱,立刻按住袖口。
这不对劲。
操控者放弃了连接,按理说印记会逐渐衰弱。可它现在反而增强了,像是被什么刺激了。
他重新取出玉碟,揭开封印一角查看。
光痕的形状变了。不再是单纯的印记,边缘开始分叉,像树根一样蔓延。它在试图重建连接,而且方向不是往回,而是朝着某个新的位置延伸。
有人在用它当跳板,反向定位。
路明立刻加印,又补了两道锁链。光痕被压了下去,但仍在颤动。
他意识到,对方比预想的更难缠。
他们丢了控制权,但没放弃。反而利用这道断裂的链路,反过来找他的位置。
要是让他连上,不仅玉碟会被污染,连带整个指挥系统都可能暴露。
他不能留它在外面。
他伸手探入怀中,摸出一枚空白符纸。这是最后的手段。他要把这道光痕转移到符纸上,然后用雷火当场烧毁。
他刚捏住符纸,准备动手。
玉碟又震了一次。
这次更重。
光痕猛地膨胀,封印出现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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