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因子破万的惊涛骇浪尚未平息,一股更加深沉、更加根本的变革暗流,已然在天庭的权力中枢与法则根源处汹涌激荡。
这一日,并非朝会之期,凌霄宝殿却钟鸣九响,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值守仙官肃立,金甲神将拱卫,气氛庄严肃穆远超平日。一道道强大的气息自天庭各处、乃至诸天万界跨越虚空而来,显化于大殿之内。四御帝君、五方五老、各部主官、各方大帝、乃至一些平日里隐世不出的上古金仙,其化身或本体,皆位列仙班。
这是一场临时召集的、规格极高的“御前廷议”。议题只有一个——重定丹道正统!
玉帝高踞九龙椅,冕旒垂落,面容笼罩在朦胧的仙光之中,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眸子,平静地扫过下方济济一堂的仙神,目光所及,无人敢与之对视。
“众卿家。”玉帝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回荡在广阔的大殿之中,“近日,Kd-001-S1项目主理人秦洛,及其所倡‘科学丹道’,于‘零域’公开实证,成效卓着,更于《诸天大道刊》着文立说,影响深远。然,丹道关乎天庭根基,关乎诸天修士道途,不可不察其本源,定其名分。今日廷议,便议一议,这‘科学丹道’,当居于何位?传统丹道,又该如何自处?”
玉帝话音甫落,早已按捺不住的丹塔残余势力代表,一位须发皆张、身着烈焰丹袍的老者(赤炎长老,丹辰子重伤未愈,由其代表)便猛地踏出仙班,声音悲愤,如同杜鹃啼血:
“陛下!臣有本奏!科学丹道,纵然有其便利,然其根本,乃是摒弃‘心炼’、‘道韵’,以冰冷数据、死板流程取代丹师与天地之交感,与大道之共鸣!此乃舍本逐末,与魔道何异?若立其为正统,长此以往,我天庭丹师皆成操弄器械之匠人,再无感悟天道之心,丹道精髓必将丧失殆尽!此乃断我仙道根基之祸事!臣,万死恳请陛下,明察秋毫,绝不能承认此等‘伪道’为正统!当予以限制,甚至……取缔!”
他声泪俱下,仿佛科学丹道是毁灭世界的洪水猛兽。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若在一个月前,他这番言论或许还能引起不少保守仙神的共鸣。但如今,秦洛论文影响因子破万,科学丹道的优越性已被无数事实印证,更有玉帝亲自肯定其实证结果,赤炎长老这番话,就显得格外苍白无力,甚至有些……胡搅蛮缠。
果然,他话音刚落,司天监监正便冷哼一声,踏步而出,朗声道:“赤炎长老此言,未免太过危言耸听,固步自封!科学丹道,何曾摒弃大道?其所追求之‘精准’、‘高效’、‘可复现’,正是对‘大道至简’、‘万物有常’之理的极致践行!其所用量化模型、数据推演,正是以另一种形式,解读天地规则,探寻造化玄机!何来‘魔道’之说?难道唯有抱残守缺,固守那套效率低下、全凭运气、且被少数人垄断的旧法,才算是‘正道’吗?”
“你!”赤炎长老气得浑身发抖。
天工院院主紧接着出列,声如洪钟:“监正所言极是!科学丹道,非但不是歧路,反而是丹道发展之必然!其标准化、可普及之特性,能让亿万低阶修士受益,能让我天庭整体实力跃升!此乃大功德,大造化!若因一己之私,阻挠此等利国利民之大道,才是真正的罪过!”
“臣附议!”
“臣亦附议!”
革新派的仙官们纷纷出列表态,声音汇聚成一股强大的洪流,与丹塔残余势力形成鲜明对峙。更有很多中立派,乃至一些原本偏向传统的仙神,在铁一般的事实和巨大的利益前景面前,也悄然改变了立场,选择了沉默,或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赤炎长老孤立无援,看着周围那些或冷漠、或讥诮、或坚定的目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知道,大势已去!
就在这时,一个平和却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至理的声音响起,瞬间压过了所有的争论。
“阿弥陀佛。”
众仙望去,只见西天代表,药师佛的化身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大殿角落,他宝相庄严,周身散发着清净慈悲的佛光。
“佛曰: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丹道亦是法,科学亦是法。法无高下,契机者妙。科学丹道,能以众生可解之语言,行普度众生之实事,便是无上善法,无上正道。”
药师佛的发言,分量极重!这几乎是从佛门“法理”的角度,为科学丹道的“正统性”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
连佛门都表态了!
赤炎长老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形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玉帝端坐九龙椅,将下方所有争论与表态尽收眼底,他并未立刻做出决断,而是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四御帝君之一,主管万雷、执掌天庭刑律的——勾陈上宫天皇大帝。
“勾陈帝君,依你之见?”
勾陈大帝面容古拙,不怒自威,周身隐隐有紫色雷光流转。他缓缓睁开眼眸,那眼眸之中,仿佛有无数世界在雷霆中生灭。
他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赤炎长老,又看了一眼革新派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虚空,仿佛在审视着冥冥中的天道法则。
“丹道,乃至万法,其存续之根本,在于‘利’与‘序’。”勾陈大帝的声音如同九天神雷,带着裁决万物的冷漠,“利者,泽被苍生,强盛天庭;序者,规则明晰,传承有序。”
“科学丹道,其利,已证;其序,已显。与传统丹道之争,非道统之争,乃效率之争,普惠之争。”
他顿了顿,声如雷霆,宣判而下:
“既如此,当以‘利’与‘序’为准绳。朕提议,天庭丹道,自此设‘两院并立’之制。”
“一院,为‘传统丹院’,继承古法,精研‘心炼’、‘道韵’,追求丹道之至高境界,为丹道之‘魂’。”
“一院,为‘科学丹院’,推行新法,注重‘量化’、‘标准’,保障基础丹药之高效普惠,为丹道之‘基’。”
“两院地位等同,各司其职,互补短长。天庭资源,按需分配,鼓励交流,不得相互攻讦掣肘。”
“至于正统之名……”勾陈大帝目光如电,扫过全场,“能利天庭、泽苍生者,便是正统!科学丹道,既有大利于当下,便当得起‘正统’之名!”
两院并立!科学丹道,获封正统!
勾陈大帝的提议,既照顾了传统势力的颜面,给了他们保留火种、继续研究高端路线的空间,又彻底确立了科学丹道作为主流、作为根基的“正统”地位!可谓老辣至极,平衡了各方利益,也最符合天庭的整体战略。
“臣附议!”紫薇大帝率先表态。
“附议!”长生大帝、后土娘娘等其余三御亦随之点头。
“臣等附议!”革新派仙官狂喜,齐声应和。
中立派和大部分传统仙神,见四御帝君都已定调,也纷纷躬身:“臣等附议!”
只剩下丹塔残余势力,如同被遗弃的孤岛,赤炎长老看着那一道道投向他的、或怜悯、或嘲讽的目光,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口心头血,仰天栽倒,被身后的随从手忙脚乱地扶住。
大势已定!乾坤已转!
玉帝见众意已决,微微颔首,声音传遍大殿,也透过特殊渠道,昭告天庭乃至诸天万界:
“准奏。”
“即日起,设立‘天庭传统丹院’与‘天庭科学丹院’,两院并立,共掌丹道。”
“敕封秦洛,为‘科学丹院’首任院正,秩同三品天官,总揽科学丹道一切研究、推广、教学事宜。”
“原丹塔所属,并入‘传统丹院’,由……(玉帝指定了一位相对开明的传统丹道名宿)暂领院正之职。”
“望两院精诚合作,勿负朕望。”
法旨既下,天道感应!
轰隆隆——!
整个凌霄宝殿,乃至三十三天,都微微震动起来!无尽的霞光自九天垂落,浩瀚的功德金光如同汪洋大海,朝着“零域”的方向奔涌而去!那是天道对确立一种新的、有利于世界发展的“正统”大道所降下的认可与嘉奖!
与此同时,冥冥中,那维系天庭运转的法则之网上,代表“丹道”的规则线条,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重组!原本由传统丹道理念主导的、略显模糊和唯心的规则,开始被更加清晰、严谨、普适的科学丹道规则所渗透、覆盖、甚至取代!
科学丹道,不仅仅是在名义上获得了正统地位,更是在天庭的法则层面,刻下了属于自己的、不可磨灭的烙印!
“零域”之内,那浩瀚的功德金光涌入,大部分被秦洛身下的维生舱和太初灵脑吸收,小部分散逸开来,滋养着整个项目组的所有成员。所有人都感到通体舒泰,修为隐隐有所精进,与天地大道的联系似乎也更加紧密了一分。
苏妙仪感受着体内涌动的暖流和那冥冥中的法则变化,她知道,一个旧的时代,彻底结束了。科学丹道,从此不再是挑战者,而是规则的制定者之一!
而在“零域”最深处,秦洛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感受到了那磅礴的功德,也感受到了法则层面的认可与重塑。
“正统……”他轻声自语,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那并非是得意,而是一种……“果然如此”的平静。
对他而言,所谓的“正统”名分,不过是让他的研究和推广,少一些不必要的阻碍,多一些官方的资源支持。他真正的目标,从未局限于丹道一隅。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面前光幕上那复杂无比的“源初之炉”设计图。
“正统已立,基础已成。”
“接下来……”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该去触碰,那真正的‘源头’了。”
科学丹道成为正统,对他而言,不是终点,而是通往更高境界的……一块坚实的跳板。
喜欢理科生在修真界搞炼丹革命请大家收藏:(m.yishudushu.com)理科生在修真界搞炼丹革命亦舒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