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野在四月一日就任中华国总长,并在同一天在东海城外见证第一块巨大的石碑竖立,上面刻着陈阿生,李海潮,牛野三位总长,关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寄语。
春天的东海,春和景明,牛野在东海城西郊的碑林立下第一块中华群英碑。
青石取自泰山,高九尺、宽三尺六寸,正面分三段镌文,分别由三位总长提笔写下三段碑文,象征传承,也象征团结。
陈阿生述往、由李海潮论今、由牛野寄望将来,以志群贤之功、昭示来者之路。
陈阿生写下关于中华过去的来路:“自太古开辟,先民结绳记事,沿大江大河而居,兴农桑、通商旅、制器用,立礼制、尚仁义,以勤劳与智慧开我九州之基。虽历经洪水、兵燹与迁徙,族脉不绝,文脉不坠;诸子百家争鸣,诗书礼乐相承,铸成中华之骨气与气象。凡此往昔,皆为今日之源。”
李海潮,提笔写下关于中华国的现在:“今之中华国,海宇澄清,城郭相望,农商并举,工巧日新;东海城帆樯云集,商贾辐辏,学子弦歌不辍。然四海未靖,山海多艰,民生尚待厚泽,法度尚须严明。当以信义立国,以勤俭持家,以学问广才,以武备保民,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共享太平之福。”
而牛野写下关于中华国的未来:“愿我中华,以仁为本、以义为衡、以礼为度、以智为翼、以信为纲;兴学以育才,重农桑以厚生,通商贾以富国,固海防以安疆。使山川无恙、百姓安康、文教昌明、百业俱兴;更愿后世子孙,承先启后,守正出新,使群英之精神与山海之形胜并峙长存,光照万世。”
这片碑林在东海以西。
自东海城向西行,地势渐阔,一片百亩碑林铺展于平畴与河湾之间。林外是千亩良田,阡陌纵横,稻浪随季节更替;近旁水道如带,清波映日,缓缓绕过林缘,水光与石影交织成宁静的边界。整座碑林依托一座小山而建,山势不高,却以沉稳的脊背为碑林挡住北风,形成背风向阳的格局;林内步道纵横,石板铺就,宽可并车,远望如一条条灰白脉络,将空间分成既独立又相连的几重院落,显出宽阔而有序的气象。
碑林深处,上千块巨石静立如阵,石色驳杂,肌理万千,皆自千山万水与异域殊邦汇聚于此。它们的来路,是一幅用足迹与舟楫绘成的壮阔舆图。
有的采自五岳三山的峰脊,花岗岩与片麻岩凝着华夏群岭的筋骨;有的出自黄河沿岸的滩涂,卵石裹挟着浊浪与泥沙的年轮;有的来自长江流域的岸壁,青灰砂岩浸着江南烟雨的温润;有的取自珠江之畔的水湄,水冲石的圆融里藏着岭南潮汐的絮语。
更远处的石,跨过重洋:有加里曼丹热带雨林深处的沉香木化石,孔洞如星;
有澳洲荒漠的赭黄石,烙着赤道的炽烈;
有北美洲冰川蚀刻的花岗,层理似凝固的史诗;
有菲律宾珊瑚礁孕育的石灰岩,微孔里还凝着南海的咸润;
更有自开普敦桌山采下的砂岩,带着好望角的海风印记;
自加尔各答河畔运来的黑花岗,暗纹里沉淀着恒河的烟火。
每一块石的侧面,皆以刀凿深镌三行小字:第一行是来处——或为“泰山玉皇顶后坡”,或为“黄河龙门段左岸”,或为“加里曼丹坤甸省森美兰村”;第二行是采集的村落与工匠——“闽东霞浦杨家溪村,匠人陈阿木、林招娣”;第三行是立碑执笔者与督造官——“东海城碑林司录事周砚之、监造吏吴承祖”。
字迹或方峻或婉转,却一律力透石骨,不因风雨漫漶,不因岁月销磨。
这不仅是地理的注脚,更是血脉的锚点。
百年后,若某位工匠的后人循着碑上“粤东梅州丙村镇,匠人张阿旺”的字迹寻来,指尖抚过石侧凹痕,便能触到祖辈攀山凿石的温度;
若某村落的子孙见“滇西大理喜洲镇,采石队李氏兄弟”的名号,会知先辈曾以肩挑手扛,将故乡的山岩送至千里外的东海之滨。
石不会言语,却以最固执的方式,让平凡者的姓名与山河的尊严同寿。
他们凿石的手、涉水的脚、望乡的眼,都成了碑林的一部分;
他们的村落名、家姓,将与“中华群英”的浩气并立,在晨雾与夕照里,被一代又一代人凝视、铭记。
穿行石阵,风过处似有低语:那些来自五岳的石,记得采石人踏碎的晨霜;那些来自开普敦的石,记得船工的号子撞碎的浪;那些来自加尔各答的石,记得驼队碾过的尘土。而所有名字,都在说着每一块石的重量,都是人的重量;每一道刻痕的深浅,都是文明的深浅。这片碑林,因石而雄奇,更因人而温热;因山河的馈赠而壮阔,更因凡人的姓名而不朽。
石碑多为青石,或立或卧,行列之间留出充足的甬道与空庭,既不拥挤,也不空旷到失措。碑额与碑座纹饰简练,线条沉着,风雨磨洗后更显庄严。晨雾初散,薄光自林隙落下,碑影修长;暮色将临,水面泛起金光,碑面细密的刻字在余晖中微微发亮,仿佛无数双注视未来的眼睛。偶有鸟雀掠过,落下几声清啼,随即又被林中的静气吞没。穿行其间,步声与呼吸都自觉放轻,唯恐惊动这一片由石与文字构成的肃穆秩序。
小山不高,却自有层次:近处松柏苍郁,远处稻香阵阵;水道在林外缓缓回环,与田畴相依,映出云影天光。春来水涨,新秧浮翠;秋至风起,稻浪翻金。人们在田间劳作,抬眼便见碑影横陈于山麓,石上之名与农事之实彼此守望,构成一幅庄重而温润的乡野图景。无论来者怀着敬仰、追思还是求知之心,步入此间,都会在这宽阔与肃穆之间,感到一种被历史与土地同时注视的沉静力量。
人们常说,自天津至北京的碑林,是一部镌刻中华文明先贤的长卷。帝王将相,孔孟老庄、史家诗客、能工巧匠、变法先驱,皆以名姓与箴言立石,供后世仰望其思想与德范。
而东海城之西的这座碑林,则由牛野与同道所创,立意迥然:它不独记圣贤,更要记下每一个中华英雄的真名与事迹,让忠魂义举、慧心巧力、血汗奇迹与舍身大勇,皆入石为铭,受万世香火。
这里的英雄,
有卫国捐躯者,戍边战士、海防英烈、救灾先锋,以血肉筑长城,以性命护家国;
有科研成就的研究者,潜研深海、探秘星汉、破译基因、驯服疾疫,为人类知识拓荒,为国家强盛奠基;
有劳动创造奇迹的劳动者,筑港架桥、垦荒治水、织锦造车、耕海牧渔,以双手改山川面貌,以汗水换五谷丰登;
亦有为救人而献身的勇敢者,火场逆行、洪涛搏命、危崖施救、疫病赴险,以一己之躯换他人之生。
牛野立规:每一年,中华每一个城镇皆可举荐三个名字及事迹,送碑林司核验。经核真实、卓着而无愧,国会即择石刊名,立于适当方位,使其名与山河同久、与日月共辉。石侧仍循旧例,刻下来处、采石者与刻工之名,以示凡人功绩与石之渊源同在;正面则大书英雄名姓与简传,使观者一目可知其为何而荣。
于是,这碑林不止是石的阵列,更是一条流动的血脉。
它接纳四时之荐,收录八方之善,不因功勋大小而拒,不因地处僻远而遗。一岁岁添新名,一辈辈续旧忆;孩童问名,可知何为义勇;游子读传,可感何为国魂。
倘若京津碑林是先贤的星空,那么东海城西的碑林便是当代与未来的英名长河。
它告诉世人,文明不仅由思想照亮,更由行动铸就;不朽不仅属于典籍中的圣人,也属于每一位在平凡或危难中挺身为光的人。
牛野们的愿想,是让这些名字如林而立,受万世凭吊与香火,因为英雄从未远离,他们就在我们刻写的石上,在我们传承的精神里,生生不息。
稻浪与松风之间,一片百亩碑林静卧于小山南麓,近接水道,远望千亩良田。清晨薄雾如纱,石影修长;暮色金光洒落,碑面细密刻字微微发亮。这里不是帝王将相的功德堂,也不是文人墨客的书法苑,而是牛野立志要做的“灵魂工程”。
他要以碑林收天下人之心,让东海成为天下人向往之地。
以碑林在天下宣誓,我中华以人为本,中华以人为尊!
牛野立下三条规矩,刻在入口石上,风雨不蚀:
不论种族,不论肤色,不论出处,只要他曾为中华而战斗、为中华而奋斗,并且受当地老百姓爱戴,其名与事迹皆可入石为铭。
不论功勋大小、身份贵贱,只论真实与贡献;凡以生命守护他人者、以智慧开拓新境者、以双手创造奇迹者、以勇气舍身救人者,皆在收录之列。
每一块石的侧面,必刻三行小字:来处(山岭、河岸、海岸或异邦)、采集的村落与工匠之名、立碑执笔者与督造官之名,使凡人功绩与石之渊源同在,使后人得以循名而见人、因石而追远。
这不是一纸空文,而是牛野用一生去兑现的誓约。他相信:人需要物资丰盛,国家也需要灵魂的归宿;当一个国既能安顿身体,也能安顿精神,四海之民才会心向往之。
石与石之间,不喧哗、不相侵,只以材质、色泽与重量彼此致意。它们见证迁徙与汇聚,也映照耕耘与守望;无论来自黄河的浊浪、长江的烟雨,还是加里曼丹的热带雨林、开普敦的海风,最终都在这里归于同一片静穆。石不会言语,却以最固执的方式,让平凡者的姓名与山河的尊严同寿。
入石之例,始于足下,成于人心。牛野设下三道门槛,既保公正,也保温度:
举荐。每一年,中华每一个城镇皆可举荐三个名字及事迹,不限身份、不限地域。举荐者可以是乡里长者、学校师生、工厂同事、军警单位、科研团队,也可以是异邦友人。凡能讲述一段为中华而付出的真实故事者,皆可执笔为荐。
核验。由碑林司组织跨学科核验:史实核查、伦理评估、社会口碑调查、同行评议并行。凡有虚美、夸大、争议未解者,皆暂缓收录;凡经得起时间与人心检验者,进入立碑程序。
刊名。经核真实、卓着而无愧者,中华国会择石刊名,立于适当方位。石侧仍循旧例,刻下来处、采石者与刻工之名;正面则大书英雄名姓与简传,使观者一目可知其为何而荣。
它接纳四时之荐,收录八方之善,不因功勋大小而拒,不因地处僻远而遗。一岁岁添新名,一辈辈续旧忆;孩童问名,可知何为义勇;游子读传,可感何为国魂。
公元1824年的举荐簿上,有来自北疆的护边战士,在零下四十度的风雪中守望国门;有来自南海的远洋水手,在惊涛骇浪里护送商旅;有来自滇西的乡村教师,在群山深处点亮孩子的眼睛;有来自岭南的桥梁工程师,在山岭重重间搭起通途;有来自东海的青年医生,在疫病来袭时逆行病房;有来自西北的治沙人,在黄沙漫卷处种下绿意;有来自海外的志愿医者,跨越重洋为陌生土地疗伤;有来自异邦的工程师,在北美战后废墟上重建家园。
他们的故事或许不同,语言或许各异,但在百姓的口碑与国家的记忆里,他们是同一种人,为中华燃尽心力而被爱戴的英雄。
牛野希望,这片碑林能超越地域与族群的界限,成为整个中华英雄者们心与灵魂的归宿。它像一片无言的大海,容纳百川;像一座沉静的山岳,承载众志。人们来此,不只瞻仰名姓,更是在触摸一种信念:这片土地珍视每一份真诚的贡献,铭记每一次无私的奔赴。
碑林落成之时,东海万人空巷。海风拂面,钟鼓齐鸣。牛野立于山麓,面向石阵,缓缓宣读入石誓词:
“凡为中华而战斗者,凡为中华而奋斗者,凡受百姓爱戴者,皆可在此留名。人需要物资丰盛,国家需要灵魂归宿。愿此碑林,收天下人之心;愿东海,成为天下人向往之地。”
誓词既毕,海天一色。孩童将野花置于碑前,老人以清酒洒地,青年以歌声致敬。香火袅袅,不是迷信,而是记忆的延续、精神的传承。人们在此相遇,在此告别,在此重新出发。
每年清明与重阳,碑林举行公祭。来自五湖四海的后人汇聚于此,为祖辈、为师友、为未曾谋面的英雄焚香致礼。有人读简传而落泪,有人抚石纹而沉思,有人默默许愿:愿以一生,续写善与勇。公祭之后,是论坛与展览:学者讲述英雄事迹,匠人展示刻石技艺,少年朗诵诗歌,艺术家演奏乐曲。碑林不仅是纪念之所,更是教育与启发的课堂。
有人问:“为何要为异邦人立名?”牛野答:“英雄无界。只要他曾为中华付出真心,中华便以真心回报。”又问:“为何要刻下采石者与刻工之名?”答:“凡人可敬。没有他们的手与脚,英雄的名字便无处安放。”再问:“碑林会否因名满而滥?”答:“华夏地大,足以承载万世的英名。”
碑林之外,是小山的松风,是浩瀚东海。。潮起潮落,如人心之起伏;松涛阵阵,如历史之回响。
牛野常于周末的黄昏时分独步林间,听潮,听风,听石。他看见一位老者在碑前轻声给孩子讲述这碑上的故事,看见一位母亲牵着孩子指认英雄的名字,看见一位异邦青年用生硬的中文朗读。
他知道这片碑林不是终点,而是起点。它让每一个来者找到自己的位置,也让他们带着新的力量回到生活。
海的那边,是更广阔的世界;山的这边,是更深厚的根。牛野希望,东海能成为天下人向往之地,不仅因为它的富庶与美丽,更因为它的包容与温度。在这里,不同肤色的人可以并肩而立,不同语言的人可以彼此致意,不同信仰的人可以共同仰望同一片星空。
夜深人静,牛野独坐石阶,仰望星空。他想起先贤说过的话:“欲知平直,则必准绳;欲知方圆,则必规矩。”他亦想起自己立下的三条规矩:不论种族,不论肤色,不论出处。他相信:规矩不是束缚,而是保障;包容不是放任,而是力量。只要心中有尺,眼里有光,脚下有路,碑林便能千秋万代,海与山便能永世相依。
有人说,物质富足是国家的筋骨,精神富有是国家的灵魂。牛野想:若筋骨强健而灵魂无归,国家便如无根之木;若灵魂丰盈而筋骨羸弱,国家便如无翼之鸟。唯有筋骨与灵魂相得益彰,国家方能行稳致远。
有人问:“碑林会否因岁月而湮没?”牛野答:“石可磨,名不灭。只要还有人记得,碑林便在;只要还有人传承,精神便在。”又问:“碑林会否因名多而失重?”答:“名以实立。每一块碑,都是一段真实的人生;每一段人生,都是一部厚重的史书。”
有人问:“若那人后来做了错事,是否除名?”,牛野答:“不,他曾经是英雄是好汉,我们中华记得!泱泱大国,要记下善与勇,要向往善与勇!”
潮声再起,松风再鸣。
碑影在月光下如林,名字在星光下如灯。
牛野时常在众人皆离开后,才缓缓起身,向石阵深深一揖。
灵魂工程才刚刚开始。只要人间还有战斗、还有奋斗、还有爱戴,碑林便会岁岁年年,添新名,续旧忆,成为整个中华英雄者们心与灵魂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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