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未卜……”慕寒烟重复着这四个字，看着李无桀紧攥玉簪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知道劝不住他，从李无桀眼神里那股执拗的光就能看出来——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闯一闯。
果然，李无桀深吸一口气，将玉簪小心翼翼塞进贴身的储物袋，抬头时眼里的颤抖已经换成了决绝：“烟儿，我必须去核心看看。爹娘当年能闯进去，我没理由躲在外面等消息。”
“我跟你一起去。”慕寒烟想都没想就接话，软剑在掌心转了个圈，语气比平时更坚定，“你忘了？我们是道侣，要闯一起闯，要退一起退。再说你那空间剑域护着我，总比我留在外面瞎担心强。”
李无桀刚想开口说核心太危险，慕寒烟就伸手按住了他的嘴，挑眉道：“别跟我说那些废话，要么带我走，要么你也别去——你觉得我会让你一个人冒险？”
看着慕寒烟眼里的倔强，李无桀喉结动了动，最终化为一声无奈又珍视的叹息。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好，一起去。但答应我，一旦情况超出控制，必须听我安排退走，不许逞强。”
“知道啦，我的无桀哥哥。”慕寒烟在他怀里蹭了蹭，伸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堆符箓和丹药，“这是清心符、护心丹，还有几枚破煞符，核心里煞气肯定重，咱们都备着。”
两人刚整理好行囊，洞口外的雾气突然变得更加浓郁，原本暗红色的岩缝光芒也开始忽明忽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这片死寂。李无桀眼神一凝，拉着慕寒烟贴紧洞壁，系统提示音恰在此时响起：【叮！检测到葬神渊核心区域引力增强，煞气浓度提升300%，建议开启空间剑域抵御环境侵蚀。】
“走，从洞口西侧的裂缝进去，墨玄记忆里那是核心的偏门。”李无桀左手揽住慕寒烟的腰，右手五指张开，淡紫色的空间剑域瞬间展开，将两人罩在其中。剑域碰到洞外涌来的煞气，像烧红的烙铁烫在雪上，滋滋冒起白烟。
刚踏出洞口没几步，周围的温度就骤降了十几度，雾气不再是外围那种粘稠的灰色，而是变成了近乎黑色的浓汤，连李无桀的神识都只能探出去三丈远。脚下的岩石变得湿滑，踩上去能听到细微的碎裂声，岩缝里渗出的不再是红光，而是带着腥臭的黑色液体。
“小心点，这雾气能侵蚀灵气。”李无桀将剑域收缩了几分，让灵气运转更集中，“我用剑域给你隔着呢，别直接吸进雾气。”
慕寒烟点点头，握紧软剑警惕地扫视四周。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前方的雾气突然剧烈翻涌起来，一道尖锐的嘶鸣穿透浓雾，震得人耳膜发疼。李无桀瞬间将慕寒烟护在身后，剑域猛地扩张：“来了！”
浓雾中，两道绿油油的光点快速逼近，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下一秒，一头身形像熊、却长着三只利爪的怪物冲了出来——它浑身裹着黑色煞气，皮肤是青灰色的，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獠牙的嘴，煞气从它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赫然是系统提示的煞灵！
【叮！检测到煞灵，实力堪比元婴后期，核心为胸口煞气凝聚点，弱点是眉心处未完全固化的灵核。】
“元婴后期？来得正好！”李无桀眼神一厉，没等煞灵扑到近前，左脚猛地踏地，身形借着反冲力窜了出去，龙吟剑胚出鞘，紫金色剑气裹着雷纹直劈煞灵胸口。
煞灵嘶吼一声，三只利爪同时挥出，黑色煞气凝聚成爪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迎向剑气。“铛！”剑气和爪影相撞，紫金色雷纹瞬间炸开，将黑色爪影炸得粉碎，余威带着剑气劈在煞灵胸口，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这煞灵的肉身居然比元婴后期修士还坚硬！
“这皮够厚的！”李无桀借势后翻，避开煞灵挥来的利爪。刚才那一剑他用了七成力，居然没能破防，看来得打弱点才行。
“无桀，我来牵制它！”慕寒烟见状，软剑如流萤般窜出，剑光缠着煞灵的后腿绕了一圈。软剑本就擅长缠绕卸力，她手腕翻转，剑招忽快忽慢，正是“流云十三式”里的“缠丝诀”，剑尖精准点在煞灵后腿的关节处。
煞灵吃痛，转身挥爪拍向慕寒烟。李无桀哪能让它伤到慕寒烟，身形一闪就挡在她身前，右手成拳，紫金色灵气裹着更浓郁的雷纹，径直砸向煞灵挥来的利爪：“给我回去！”
“砰！”拳头和利爪撞在一起，雷纹顺着利爪窜上煞灵的手臂，滋滋作响。煞灵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居然被震得后退了两步。李无桀趁机喊道：“烟儿，用破煞符打它眉心！”
慕寒烟早有准备，左手摸出三枚破煞符，灵力注入瞬间点燃。她手腕一甩，三枚符篆带着火光直奔煞灵眉心，同时软剑再次出鞘，剑光直指煞灵的眼睛——哪怕它没眼睛，也能干扰它的感知。
煞灵果然被软剑吸引，下意识偏头躲避，就在这一瞬间，三枚破煞符精准砸在它眉心。“轰！”符篆炸开，金色的破煞之力瞬间侵入煞灵体内，它眉心处的灵核剧烈跳动起来，身上的煞气也紊乱了几分。
“就是现在！”李无桀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空间剑域突然收缩，无数细小的剑影围绕着煞灵旋转，限制住它的动作。紧接着他身形化作一道残影，龙吟剑胚剑尖凝聚起紫金色的雷炎，直刺煞灵眉心：“雷炎斩·破灵！”
这一剑速度快到极致，煞灵刚想挥爪阻拦，剑尖已经穿透了它的眉心。“滋啦——”雷炎瞬间涌入灵核，煞灵的身体猛地僵住，绿油油的光点渐渐暗淡，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化作一团黑色煞气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枚鸽蛋大小的灰色灵核。
李无桀捡起灵核，随手丢给慕寒烟：“收着，炼丹能用上。”他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刚才那一剑耗了不少灵气，但这种酣畅淋漓的战斗让他心里的郁气散了不少。
慕寒烟接过灵核，笑着递给他一瓶聚气丹：“赶紧补补，刚闯进来就遇到元婴后期的煞灵，后面指不定有更厉害的。”
两人刚休整了片刻，周围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的雾气像被狂风搅动般旋转，原本稳固的空间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小的裂痕——空间风暴要来了！
【叮！检测到空间风暴，等级中级，蕴含空间切割力，建议以空间剑域融合环境波动，可减少冲击。】
“空间风暴！”李无桀脸色一变，连忙将慕寒烟紧紧护在怀里，空间剑域再次展开，这次他没有将剑域凝成防御罩，而是让剑域的波动跟着空间风暴的节奏变化。就像系统说的，用空间剑域融合环境，而不是硬扛。
下一秒，无数道银色的空间裂痕从雾气中窜出，像刀子一样切割着周围的一切。旁边的黑色岩石碰到裂痕，瞬间被切成整齐的石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慕寒烟看得心惊肉跳，紧紧抱住李无桀的腰：“无桀，小心！”
“别怕，有我呢。”李无桀专注地感受着空间风暴的节奏，剑域的波动不断调整。当一道空间裂痕冲过来时，他操控剑域轻轻一旋，那道裂痕居然顺着剑域的波动偏了方向，擦着两人的身边划向远处。
但空间风暴的冲击远不止于此，越来越多的裂痕密集地袭来，还有被风暴卷起的巨石砸向他们。李无桀左手护着慕寒烟，右手操控剑域形成一道旋转的剑影墙，巨石撞上来就被剑影切成碎块，空间裂痕则被剑域的波动引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风暴越来越强了！”慕寒烟看着李无桀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知道他维持这种精准的操控很耗心神。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枚上品灵石，塞进李无桀手里：“用这个补灵气，我帮你留意周围的裂痕！”
李无桀握住灵石，灵气瞬间涌入体内，精神一振。他看着怀里眼神坚定的慕寒烟，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有她在身边，再危险的境地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跟紧我，我们顺着风暴的缝隙冲出去！”李无桀看准风暴中一处裂痕相对稀疏的方向，左脚猛地踏地，身形带着慕寒烟窜了出去。剑域在他操控下忽收忽放，遇到密集的裂痕就收缩防御，遇到缝隙就加速前进。
一块磨盘大的巨石带着呼啸声砸来，李无桀眼神一厉，剑域瞬间凝聚出一道粗壮的剑影，横着劈向巨石：“开！”巨石被剑影劈成两半，从两人身边擦过，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碎石。同时他拉着慕寒烟猛地矮身，避开头顶划过的一道空间裂痕——那裂痕离慕寒烟的发梢只有一寸远，险之又险！
“好险！”慕寒烟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刚想说话，就看到李无桀的肩膀被碎石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渗了出来。“你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李无桀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眼神依旧专注地盯着前方，“再加吧劲，前面风暴好像弱了！”
果然，又冲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周围的空间裂痕渐渐变少，雾气也没那么狂暴了。当最后一道空间裂痕被剑域引开后，两人终于冲出了空间风暴的范围，瘫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岩石上大口喘气。
慕寒烟连忙拿出伤药，小心翼翼地给李无桀处理肩膀的伤口，嘴里嗔怪道：“什么小伤，等会儿感染了煞气有你好受的。下次不许这么拼命了，我看着心疼。”
李无桀任由她包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嘴角扬起一抹笑：“知道了，我的烟儿最疼我。不过刚才要是不拼一把，咱们可能就被卷进空间裂缝里了。”他看向周围，经过刚才的风暴，周围的景象又变了——黑色的岩石变得更加破碎，地面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沟壑，空气中的煞气也更浓郁了，但隐约能感受到一股更古老的气息。
“休息十分钟，咱们继续走。”李无桀吞下一枚聚气丹，运转灵气恢复体力。慕寒烟靠在他身边，也闭上眼睛调息，两人之间没有太多话，但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安稳的氛围。
再次出发后，两人的脚步更加谨慎。一路上又遇到了几头低级煞灵，都被李无桀干脆利落地解决了，没有浪费太多时间。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岩石上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刻痕，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是人为刻画的图案。
“无桀，你看那些刻痕。”慕寒烟指着旁边一块岩石上的图案，“好像是剑痕？”
李无桀凑近一看，瞳孔猛地一缩——那刻痕虽然模糊，但走势凌厉刚猛，和山洞里父亲李惊鸿留下的“奔雷剑法”剑痕有几分相似！他伸手摸了摸刻痕，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剑意，虽然已经消散了大半，但依旧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屈。
“是爹的剑法！”李无桀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爹肯定来过这里！”
这个发现让两人都振奋起来，脚步也加快了几分。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的雾气突然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祭坛出现在两人眼前。
祭坛是用黑色的巨石搭建的，约莫三丈高，共有三层台阶，每层台阶上都刻满了古老的符文，符文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灵气波动。祭坛的顶端很平整，中央插着一柄断剑——剑身从中间断裂，只剩下半截剑刃，剑身上布满了锈迹，但即便如此，依旧散发着一股悲凉又不屈的剑意，仿佛在诉说着当年的惨烈。
李无桀和慕寒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他们缓步走上台阶，离断剑越近，那股剑意就越清晰，李无桀怀里的缠枝莲玉簪居然轻轻震动起来，发出微弱的青光。
这断剑，与父母有关吗？
李无桀盯着断剑，心里涌起无数疑问。他能感觉到，这断剑里藏着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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