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靴底碾碎最后一层薄雪时,山巅宗祠的青瓦已经近在咫尺。
寒风卷着枯枝掠过他耳畔,发出呜咽般的轻响,却掩不住祭坛方向传来的诵经声——那是前朝遗孤特有的咒文,每个音节都像生锈的钉子,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低头看向脚下,浅淡金纹正随着步伐在雪地晕开,《六甲神装诀》的内劲与地脉寒气碰撞出细碎冰晶,在裤脚凝结成霜。
这是他特意引动的痕迹,为的是让祭坛上的人误以为“陈默”正沿着明路走来——毕竟,谁会相信一个赘婿能玩出“残影诱敌”的把戏?
“苏清漪现在应该在宰相府调兵。”他喉间溢出低笑,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柴刀缺口,那是三年前苏家长子踹他时崩裂的,“若我此刻暴露潜龙命格,她必然被卷进皇族秘辛的漩涡。”识海中命运轮盘的虚影又转了半圈,三瞬未来的画面走马灯似的闪过:第一瞬,他持柴刀硬闯祭坛,二十里外的暗桩立即放出信鸽;第二瞬,他站在原地犹豫,苏清漪的玉牌在京都被截,染血的山河令碎片飘落在他脚边。
“所以只能赌。”陈默咬了咬后槽牙,柴刀在雪地上划出半圆,“赌他们没料到,赘婿也会用《重生之息》造残影。”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开时,他正将最后一缕内劲注入符纹。
淡金色的光雾从刀身腾起,凝聚成与他轮廓分毫不差的虚影——连腰间那道被苏夫人用茶盏砸出的旧伤,都在残影衣襟上投下浅淡阴影。
“去。”陈默屈指一弹,残影立刻提起柴刀,踏着他方才的金纹轨迹走向宗祠正门。
他自己则贴着山壁侧身,脚尖在岩石上点出三个浅坑,“缩地成寸”的轻功底子让他的身影在雪幕里忽隐忽现,不过十息便绕到后殿那扇半掩的木窗下。
祭坛方向的诵经声突然拔高。
陈默屏住呼吸,透过窗纸缝隙望进去——正中央的檀木案上,那具木偶浑身插满银针,每根针尾都系着三寸红绳,另一端牢牢捆在七个跪地老者的指尖。
为首的灰袍老者正是前朝遗孤分支长老,此刻他额头青筋暴起,手中青铜铃摇得嗡嗡作响:“潜龙血祭,天门重开!先帝显灵——”
“显你娘的灵。”陈默无声骂了句,目光扫过木偶眉心最后一根未扎入的银针。
系统面板在识海闪烁,“终焉裁决·前置权限”的光纹正随着他的注视缓缓流动,“因果追溯”的预警线已经锁定木偶,顺着红绳直连到灰袍老者后颈——那里有团暗紫色的气团,正是先帝残魂的印记。
残影踏入宗祠门槛的刹那,所有银针同时爆发出幽蓝血光。
陈默看见灰袍老者的瞳孔骤然收缩,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最后那根银针,仿佛要将毕生怨气都扎进木偶:“成了!潜龙命格......”
地基本体发出沉闷的嗡鸣,陈默能清晰感觉到脚下岩层在震动——这是山河令共鸣的前兆,苏清漪持有的山河令若在此刻感应到同脉气息,必然会暴露她“山河令继承者”的身份。
他握紧柴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还差半寸......”
后殿的木窗突然被风掀起一道缝隙,陈默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老长。
他望着正殿里癫狂的众人,又看了看自己掌心“因果储备”的剩余量——足够让所有针对“陈默”的咒术,原封不动反噬到灰袍老者身上。
“该醒了。”他轻声说,声音被风声撕成碎片。
就在此刻,陈默本体破窗而入,手中木棍一挑。
陈默破窗而入时,带起的冷风掀飞半幅褪色的神幔。
青铜铃铛正悬在供桌中央,表面刻着九条盘绕的螭龙——那是连接京城龙脉观测台的信器,每声脆响都会在观测台的星图上炸出红点。
他手腕一抖,木棍尖端如毒蛇吐信,精准戳中铃铛挂绳。
\"当——\"
裂帛般的脆响只迸出半截,绳索应声而断。
铃铛砸在檀木案上,撞出蛛网似的裂纹,暗红的信火刚从螭龙口窜出便熄灭成烟。
灰袍老者的诵经声戛然而止,浑浊的眼珠骤然瞪圆,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抠进供桌:\"小杂种!
你可知这是...\"
\"知。\"陈默打断他,反手抽出腰间柴刀。
刀刃缺口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三年前苏家长子踹他时崩裂的痕迹,此刻倒像道淬了毒的标记。
他屈指弹开刀鞘,掌缘在刀锋上一擦,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所以才要砸。\"
鲜血触地的瞬间,地面腾起暗红雾气。
那是北疆战场的怨气——他前月在雁门关外连签七日,用\"战场遗迹签到\"换得的\"白起兵解诀\"残篇,此刻正顺着血线翻涌。
供桌上的木偶突然剧烈震颤,插满的银针根根暴起,红绳绷成弓弦。
七个跪地的老者同时发出惨叫,指尖被红绳勒得渗血,却仍死死攥着绳头——他们与木偶同气连枝,断了线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逆!
天!\"灰袍老者嘶吼着扑过来,后颈暗紫色气团翻涌如沸,竟是要强行催发先帝残魂。
陈默不退反进,柴刀横斩扫开他的爪握,另一只手按在木偶天灵盖上。
系统面板在识海疯狂闪烁,\"因果追溯\"的红线正顺着银针钻入老者识海——这是他要的反噬路径。
\"爆。\"他低喝一声。
木偶炸裂的瞬间,黑雾如活物般窜向穹顶。
所有人眼前闪过刺目红光,再睁眼时,黑雾里竟凝出李昭阳的面容虚影。
那是当今天子的脸,此刻却扭曲得不成人形,眼尾裂开血口,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陈默!
你逃不掉的......天命归我!\"
陈默感觉胸腔发闷——这是山河令共鸣的前兆。
他咬碎舌尖,腥甜漫入喉头,《易筋经》内力如沸水般冲开血脉,将自身气息封成一团死灰。
同时,他悄悄捻起一滴飞溅的血珠,指尖快速结印,\"武道真眼\"的淡金印记便藏入其中。
血珠被穿堂风卷着掠过窗棂,他望着它消失在夜色里,无声笑了:柳如烟的影阁密探此刻该在二十里外的松树林里,这滴血会被\"血蝶引\"捕获,她会明白——李昭阳被附体了,下一步要借\"天命转移\"之名发难。
\"清漪。\"他抬头望向南方,那里有京都的灯火在云后若隐若现,\"我要你明日早朝当众立旗......让我成为所有人想打倒的'天'。\"
风雪不知何时停了。
宗祠屋顶塌下半边,余火在断梁间噼啪作响。
陈默收刀入鞘,手臂突然泛起鳞片状的金光——那是命运轮盘过度使用的副作用,潜龙命格的残念正在实体化。
他盯着臂上龙鳞看了片刻,忽然咧嘴笑出声,笑声混着余火的爆裂,惊起几只夜栖的寒鸦。
\"既然你们要拜神......\"他握紧柴刀,刀身嗡鸣如龙吟,\"那就给你们一个真正的'执刀者传说'。\"
话音未落,他猛然挥刀劈向夜空。
青金色刀意破云而出,在天幕上凝出半行血字:\"天命归我,不在血统。\"字迹刚显便开始消散,最后一个\"统\"字还剩半撇,便被晨雾吞了去。
千里之外的皇城禁宫,李昭阳正倚在龙椅上打盹。
案头的《起居注》被风掀开两页,墨迹未干的\"圣明天子\"四字被吹得皱巴巴。
他忽然猛得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猩红,手指死死抠住龙椅扶手,指节发白:\"谁......\"
晨雾漫进观星台时,苏清漪正将最后一片山河令残碑嵌入石座。
碑身突然轻颤,震得她掌心发麻。
她低头凝视碑上模糊的纹路,远处传来晨钟,钟声里仿佛裹着半句没说完的话。
\"天命......\"她轻声念道,指尖抚过碑上一道新裂的细纹,\"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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