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芝林倒吸一口凉气：“这死者不得怨气冲天啊？”
正惊叹间，许芝林“看”到有人走进灵堂。
那人虽然戴着墨镜，但是许芝林却能看到她墨镜下红肿的双眼。
那人默默地将手中的纸钱和纸扎品摆放整齐，随即朝许芝林的棺材深深滴鞠了一躬：“芝林……”
她开口还有些哽咽：“真没想到这种灾难会降临在你的身上，我真的……”
她落下泪来，捂着嘴抽泣出声。
另一人听到哭声走进来，胳膊上系着白麻布，应该是死者的亲属，开口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林林是个好孩子，不会愿意看到你在她棺前哭得这么伤心的。”
先前那人一听这话，更是放声大哭起来：“林林啊！我们还约好了一起去毕业旅行，你怎么就丢下我先走了！呜呜呜！”
后来那人不由得也抹起了眼泪，看那红肿的面颊，显然已经哭过多次了。
先前那人哭了一会儿，渐渐止住眼泪，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信封，塞给后来那人：“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替林林的妈妈收下吧。”
后来那人没有推辞：“好，我会转达的。”
先前那人便离开了。
后来那人在她走后，背过身来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钱数了数：“才五百，哭得跟死了妈一样，还以为给了五千呢。”
即便嫌少，那人还是把钱揣进兜里，信封则扔进了火盆，很快便被烧成灰烬。
许芝林看得直摇头：“啧啧啧，连死者的钱都贪，真是不怕鬼敲门啊。”
那人看着许芝林的棺材，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说说你，怎么死得这么惨，要是尸体没坏，还能配个阴婚，现在，呵，只能用来收回礼钱了。”
许芝林都震惊了：“不是，这人真是死者家属？脸都哭肿了，难道全是做戏？恶毒成这样，也不怕回魂夜被索命啊？”
她立刻在这人身上打了一道精神力印记，就算他不是凶手，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监视起来就对了！
这时，又走进来一个人，看样子是个挺有书卷气的中年人。
她摆放完纸钱和纸扎品之后，站在馆前叹了口气：“芝林啊，你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案件早日水落石出，老师相信你不会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
那贪财恶人开口道：“刘老师，这事儿哪有什么水落石出的说法，就是我妹妹她小女孩子虚荣心重，你这话可别被我爸妈听见了，不然他们又要伤心了。”
刘老师皱眉：“你是芝林的大哥吧？芝林这孩子我了解，绝不可能做出借高利贷的事情。她是被冤死的，你们报警了没有？”
许芝林“嗯”了一声：“高利贷？还有这事？”
死者的大哥两眼一瞪：“报了啊，警察都去网贷公司调查了，字是她签的，裸照是她拍的，警察也处罚了网贷公司，她出车祸这事儿，就是个意外。”
许芝林震惊：“还有裸照！裸贷啊？”
刘老师仍然不信：“我还是觉得……”
死者的大哥摇摇头：“刘老师，你就别再说了，你还能有我了解她吗？这事儿就是意外，没有其他可能。”
刘老师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白色信封揣进包里：“好吧，我再去跟芝林的父母聊一聊。”
死者大哥看了一眼她的包，叮嘱道：“可别再说我妹妹是冤死的这种话了，会让我爸妈更放不下的。”
刘老师点点头，离开了灵堂。
死者大哥朝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呸！磨叽半天还把礼钱拿走了，肯定是防着我呢！不要脸的老**！”
许芝林都震惊到麻木了：“就这为大哥的表现，刘老师想不防着他都不成啊！”
死者大哥看向许芝林的棺材：“你说说你，死了都不消停，既然死了，那就好好安息，不然等爸妈百年以后，我可不会给你烧纸。”
许芝林笑麻了：“就这？就这？”
到了下午，人逐渐多了起来，死者的大哥贪了有万把块了，死者的父母却一直没露面。
直到黄昏，才有一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走了进来。
他们双膝一软，跪倒在棺材前：“我苦命的女儿啊！是爸妈对不住你啊！”
死者大哥骂了一句：“你们俩注意点，别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老夫妻一噎，敢怒不敢言地默默垂泪。
死者大哥把胳膊上的麻布解下来，随意往老母亲怀里一扔：“我跟朋友约了一起喝酒，今晚就不回来了，你们在这儿守夜吧。”
死者父亲抬头问了一句：“今天收的那些礼钱……”
死者大哥眼一瞪：“什么礼钱！我没见过！别问我！”
死者母亲壮着胆子问道：“不是礼钱，你哪来的钱喝酒？”
死者大哥“哈”了一声，扬了扬胳膊：“老不死的，别逼我抽你！要是还指望我给你们养老，就少管我！”
说完，他扬长而去。
许芝林只觉得心累：“这什么人啊！说他猪狗不如都侮辱猪狗了！起码猪有经济价值，狗有情绪价值啊！”
今天真是开了眼了，许芝林心中越发笃定，死者大哥就算不是凶手，肯定也跟凶手关系匪浅。
看他这样，肯定是不会主动说实话了，突破口还是得放在死者父母身上。
许芝林凝神关注跪地痛哭的死者夫妻，但两人哭了大半宿，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到后来，许芝林都忍不住眯了一觉，老夫妻俩还在那儿小声啜泣呢，眼睛都快哭瞎了，一个劲儿重复“对不起对不起”，要紧的信息是一个字儿都不透露。
许芝林也不急，反正才第一天。
她把心思放在了死者那个那边，有那一缕精神力在，倒是可以突破灵堂的限制，看到和听到死者大哥周围的情况。
那边已经酒过三巡，换了好几个场地了。醉醺醺的男人们横七竖八地躺在一个KtV包厢里，死者大哥正在其中。
一个还清醒着的男人靠近他：“许哥，恭喜你发达了呀！”
死者大哥眯着眼睛：“你这是骂我呢？”
那人一摇头：“哪可能！我是真心恭喜你的！我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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