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怡终于抬起头。
眼睛是红的。
看得出来，梁思怡这两天也不好过。
可归根结底，还不都是自找的。
林舒冷眼看着梁思怡。
梁思怡吞了吞口水，咬着下唇。
别扭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林舒，对不起。”
她声音很小，还有些沙哑。
再加上急诊室有些吵闹。
林舒听的不是很清楚。
江耀揪了揪耳朵，“说啥呢？苍蝇似的。”
“蚊子差不多。”
沈遇书又补了一句。
在这件事儿上，两个人意见难得的一致。
梁思怡便咬紧了牙关，抬起头，又认认真真的说了一句：“林舒，对不起！”
“对不起！”
“是我错了，我不该找人打你！也不该嘲笑你是个孤儿。”
“我为我做过的所有事儿和你道歉，等你回学校了，我就当着全校师生和你的面给你道歉！”
梁思怡吞着口水，每一句话都说的格外沉重。
“求求你别追究下去，我还想好好读完高中，考个好大学！”
“对不起！”
她弯下腰，诚恳的鞠躬。
梁思怡妈妈的眼睛也不自觉的红了一圈，然后拍拍梁思怡的后背。
跟着一起弯腰，鞠躬，“林舒同学，身为梁思怡的妈妈，我也有责任。”
“是我没有教育好女儿，我也和你道歉，让你受委屈了！真的对不起。”
林舒看到她们两个人这么温馨，心里便不自觉的泛酸。
梁思怡做错了事儿，身为母亲，带着女儿来道歉。
她一句一句诚恳的歉意，还有弯腰鞠躬时的样子，真的卑微到了骨子里。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林舒没有再追究下去的理由。
再不原谅，她反而成了那个胡搅蛮缠的人。
“我也为我那天在教室里和你吵架道歉，梁思怡，对不起。”
林舒乖乖巧巧的。
两个人目光对视时，像极了小朋友互相原谅。
梁思怡又鞠了一躬。
林舒低下头，手心都被抠红了。
沈遇书默默的松了口气。
这小丫头的心太善良了。
沈遇书拍拍林舒的头，冲着林舒笑笑。
江耀也挤上去，学着沈遇书的模样要拍头。
被沈遇书一把抓住手腕，甩开。
“做什么？”
沈遇书一脸警惕。
江耀愣神，“关你什么事儿？”
“身为一个男生，不要随便跟女生动手动脚，明白？”
沈遇书推开江耀，莫名一种醋意。
听的江耀一笑，不怕死的回怼，“那你还和林舒动手动脚呢！”
“我和林舒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还用一个碗吃饭呢，怎么着？”
沈遇书直接逼上去，眼眸微眯，危险至极。
江耀盯着沈遇书看了一会儿，切了一声。
懒得计较。
“那……我们，先走了。”
“林舒，你好好休息，如果后续你还有什么需要，大可以给我打电话。”
梁思怡的妈妈留下了联系方式。
又道：“等你出院了，阿姨再登门拜访。”
“再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林舒连忙摇摇头，示意她快起来，不要总是鞠躬说道歉了。
“我送送。”
沈遇书指了指门外，林舒点头。
江耀见沈遇书走了，连忙拉开抽屉拿了一块糖给林舒。
“大哥，开心点了吧？”
江耀一脸狗腿的恭维着。
林舒点头，事情解决了，开心多了。
学会原谅别人，就是原谅自己。
“伤还疼吗？”
江耀轻轻的戳了一下林舒手背上的淤青。
林舒摇头。
叶子偏过头，问了句：“沈遇书陪你两个晚上了？”
“嗯。”
林舒轻轻点头。
叶子忍不住笑出声，果然，喜欢是藏不住的。
虽然嘴巴上不说，但行动还是很诚实的嘛。
挺好……
至少，林舒不是单相思。
互相喜欢什么的，好像也挺甜的。
嗯……
何小叶自顾自的点着头。
林舒便和江耀对视一眼，一脸奇怪的含糖看着何小叶。
像个摇头娃娃似的干嘛呢？
“对了，你这几天不是没去学校么。”
“我把这几天学校早间广播的音频都发到你的微信里了。”
“你要是无聊，就听听。”
江耀撑着脸庞，看着林舒的时候，眼睛正亮，少年感十足。
“江耀，你真是我的天使！”
林舒去摸手机，今天一天都和许恣意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又不好意思看手机。
这会儿都不记得手机丢到哪里去了。
“江耀，你怎么对林舒这么好啊。”
叶子趴在床尾，撇撇嘴，“你这样可是让人忍不住多想哦。”
江耀没说话，只是抓了抓头发。
叶子便呲牙笑，吐了下舌头，“你……是不是喜欢林舒呀？”
话音刚落下。
头便被人残暴的敲了一下，一点都没客气。
再抬头，就见沈遇书走过来，冷声说着，“他不喜欢林舒。”
“不，我喜欢！”
江耀本想摇头说不喜欢的，但听到沈遇书这么说，就忍不住和沈遇书死磕一下。
听到江耀的回答，沈遇书看了过去，又道：“你不喜欢！”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喜不喜欢？”
沈遇书被江耀噎的语凝。
倒是林舒，吓得微信都不敢点开。
“江耀喜欢我啊？”
林舒指着自己的鼻尖。
江耀偏过头，点头，“是啊。”
“噗。”
林舒笑出猪叫。
她活这么久，第一次有人说喜欢她，而不是她说喜欢沈遇书。
天啊。
喜欢这个词，也太美好，太甜蜜了吧。
“真的喜欢我啊？”
林舒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还是不敢置信。
江耀一本正经的点着头，“真的。”
“妈耶……”
林舒抬手放在江耀的额头，一脸狐疑，“你是不是发烧了？”
江耀很快拿开林舒的手，有些惆怅。
“很奇怪吗？”
“我可是你小老弟诶，喜欢你很奇怪吗！”
江耀话锋一转。
林舒瞬间松了口气。
咳！
原来是这种友谊的喜欢，她还以为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白高兴一场。
林舒拍了江耀一下，摇头，“我还以为你真喜欢我呢。”
“那我要是真喜欢你，你跟我在一起吗？”
江耀凑过去，那一脸期待的模样。
沈遇书二话不说的拎起江耀的衣领，直接推着江耀往外走，“时间不早了，江同学请回吧。”
“路上车多，注意安全，慢点骑车，不送。”
话落，手臂一推。
林舒：“……？”
江耀：“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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