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抬头看向走廊,周建国、周努力、周安国,三兄弟的房间门全都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一扇门为她打开,也没有一个人出来问一句“娘,你回来了?”
更没有人提周立国的事。
整个家像一座沉默的坟墓,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硬生生扛着这桩烂摊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沈翠芬瞧出她脸色灰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忙伸手搀住她的胳膊,低声劝道:“娘,别急,咱先回屋歇会儿。立国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明天咱们再好好劝。实在不行,我听说镇上有间老房子要出租,给立国租个屋,总比让他睡大街强,风吹日晒的,他身体也吃不消。”
赵霖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好……明早咱就出门。今儿早点歇着。”
她慢慢挪动脚步,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人虚浮无力,仿佛一口气撑不住就要倒下去。
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一层淡青色的晨光,露水还挂在草叶尖上,村道上静悄悄的,只听见几声零星的鸡鸣。
赵霖却已早早起床,没惊动任何人,轻轻推醒还在熟睡的沈翠芬,拉着她出了门。
沈翠芬揉着惺忪的眼睛,还以为是去镇上看房子,可走着走着,发现方向不对。
她忍不住小声问:“娘,这是去哪?”
赵霖没说话,只是脚步不停,一直把她带进了县城的早市。
两人在街边的煎饼摊前停下,铁板滋滋作响,葱花和鸡蛋的香味扑鼻而来。
摊主熟练地刷酱、撒料,打了个鸡蛋,再夹一根油条,卷成金黄酥脆的一卷,递了过来。
赵霖接过来,递给沈翠芬一半,自己小口小口地咬着,热腾腾的饼皮暖着手心,也稍稍熨帖了她一夜未眠的疲惫。
吃完煎饼,她又领着沈翠芬拐进旁边一家不起眼的小咖啡馆。
店里陈设简陋,但干净整洁,墙上贴着褪色的风景画。
她点了两杯热茶,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慢吹着热气,一口一口抿着。
沈翠芬坐立不安,手里的茶杯都快捏出汗来。
她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娘,咱们不是该去帮立国找住处吗?村长说了今儿上午会上咱家门,要是找不到人,闹起来可咋办?”
赵霖轻轻放下茶杯,茶水漾起一圈涟漪。
她望着窗外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云中磊那句‘打断腿’?不过是吓唬人的狠话罢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他还敢真动手?别说打断腿,就是推搡一下,闹大了,周家往上一告,他这村长头上的帽子立马就得摘。搞不好还得蹲大狱,赔钱赔名声,他傻吗?”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腕上的旧手表上,指针已快指向八点。
她站起身,掏出几张零钱放在桌上结账,然后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沈翠芬,语气不容反驳:“走,咱们该去派出所了。”
沈翠芬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心里七上八下,可也不敢多问,只能跟着她快步往外走。
到了派出所,警察刚换完岗,见到赵霖拄着拐杖一步步走来,认出她是前两天来报案的老太太,连忙将她请进里屋,让她坐下等着,说:“您别急,我们马上查情况。”
屋里安静得很,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一名年轻民警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记录本,态度客气:“老人家,事情我们已经清楚了。您儿子周立国,昨晚协助我们端掉了一个长期在城郊办假证的团伙。他们在火车站附近租了民房,伪造身份证、驾驶证、学历证明,涉案金额不小。您儿子提供了关键线索,我们才能一举抓获。现在嘛——只要交一笔保释金,手续办完就能把人领出来。”
赵霖一听,眼睛瞬间亮了,整个人像是从深水里浮上来,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她立刻站起身,双手紧紧攥住民警的袖子,声音颤抖却无比坚决:“我交!多少钱我都交!只要能放人,砸锅卖铁我也交!”
民警笑了笑,安抚道:“别急,两百块,不多。您去那边窗口填个表就行。”
沈翠芬赶紧扶着她过去,两人进了另一间办事厅。
她翻了翻面前的文件,凑到赵霖耳边小声说:“娘,两百块……要交现金。”
赵霖没说话,只是低头慢慢地解开贴身衣襟的纽扣,从最里层掏出一块洗得发白、边缘已经磨出毛边的蓝布手帕。
她手指有些发抖,一层层小心地揭开,仿佛里面包着的是无价之宝。
最终,两张崭新的百元钞票显露出来,纸币平整如新,显然早已准备多时。
她把钱轻轻放在窗口的台面上,眼神坚定。
沈翠芬代她签了字,盖了手印。
民警接过钱,核对无误后点点头:“行,手续齐了。您稍等,人马上就到。”
说完,一名民警拨通了电话,交代了几句,挂断后便说:“已经通知拘留所那边,两小时内送到。”
两个钟头后,太阳已升得老高,派出所的大门被人推开。
一名辅警带着周建国走了进来。
他头发乱得像鸟窝,脸上胡子拉碴,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显然是被仓促抓来时根本没来得及整理。
他的眼底布满红血丝,眼袋浮肿,一看就是整夜未眠,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民警递上一份文件:“签个字,确认身份,就可以走了。”
周建国低着头,手指微微颤抖地在那张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目光停留在纸面上,看到“保证金两百块”几个字时,心头猛地一酸,眼眶瞬间泛红。
他再也忍不住,猛地抬起头,扭过脸冲着站在一旁的赵霖失声哭喊:“娘啊!那地方……
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我一天都没睡好,饭都吃不上一口热的,身上……身上没一块好肉啊!”
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还有一道擦伤,衣领被撕裂了一角,露出肩膀上结痂的淤痕,衣服肘部也破了个口子,布料边缘参差不齐,一看就是被人粗暴推搡或殴打后留下的痕迹,显然在里面吃了不少苦。
赵霖慢慢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动作看似温柔,眼神却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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