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会被狠狠训斥。
那一瞬间,理智压过了冲动,拳头攥紧又松开,只留下指尖发白的痕迹。
他哼了一声,转身道:“行了,剩的都给我煮糖水蛋。省得有人惦记。”
这句话说得阴阳怪气,表面是命令,实则是发泄。
他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憋着一股邪火。
他知道,那筐鸡蛋本是母亲特地为他留的,如今却被小姑悄悄用了,还吃得心安理得。
他不敢冲周秀丽发火,便只能把这笔账记在沈翠芬头上,语气里的冷意几乎能冻住空气。
可他又不得不强装镇定,维持着兄长的体面,哪怕这体面早已千疮百孔。
沈翠芬没接话,默默给他盛了一大碗甜蛋汤。
周安国三口两口咽了,转身钻回被窝,接着睡。
她低头盛汤时,手指微微发抖,但她强迫自己镇定。
碗里的蛋黄金黄,糖水清亮,香气扑鼻,可她知道,这顿饭吃得再香,也填不满周安国心里的怨气。
她将碗轻轻放在桌上,没说一句话,也没抬头看他一眼。
周安国狼吞虎咽,几乎没咀嚼就咽了下去,汤汁溅在桌面上,他也毫不在意。
吃完后,他连碗都没收拾,翻个身就钻进卧室,拉上被子蒙头就睡,仿佛用睡眠就能逃避一切矛盾。
沈翠芬回屋,反锁上门,挨着赵霖坐下,小声说:“妈,你猜错了,安国……没生气。”
她坐下的时候,身子微微前倾,语气里带着困惑和一丝不安。
她原以为周安国会暴跳如雷,会立刻去找周秀丽算账,可他没有。
那种隐忍和克制,反而让她心里发毛。
她不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能把情况如实汇报。
锁门的动作很轻,但格外谨慎,仿佛生怕被谁听见。
赵霖冷冷一笑:“他当然不敢气。他怕你爸回来,周秀丽一告状,他就没好果子吃。”
她冷笑时,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像冰刃一般锋利。
她对周安国的性格了如指掌——外强中干,欺软怕硬。
他可以在家里横行霸道,可一旦面对父亲和最受宠的小姑,立刻就软了骨头。
她知道,他不是不气,而是不敢发作。
这种憋屈的愤怒,迟早会转化成更激烈的爆发。
而她,正等着那一刻。
她顿了顿,声音更冷:“这小子,就敢拿我们娘俩当软柿子捏。”
她说这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这些年来,她受的委屈数不清,沈翠芬更是被拿捏得毫无还手之力。
周安国仗着自己是儿子,是长子,便处处压人一头。
她不是没想过反抗,但一直隐忍,只为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如今,时机正在一步步逼近。
沈翠芬咬着嘴唇,眼里憋着火,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低着头,睫毛微微颤动,嘴唇被咬得发白。
委屈、愤怒、不甘,种种情绪在胸中翻涌,可她终究没敢开口。
她知道,有些话不能说,有些火不能点。
她只能把所有的情绪咽下去,化作沉默的积蓄。
可那眼底的火焰,却越来越亮,像是在黑暗中悄然燃烧的野草,只待东风一起,便燎原千里。
赵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别急,每一步,都按我的计划走。”
她的手掌宽厚而温暖,那一下轻拍,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传递力量。
她的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她早已布下棋局,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
她不怕拖,也不怕等。
她知道,只要耐心走下去,总有一天,那些曾经踩在她们头上的脚,会一个个被掀翻。
中午时分,沈翠芬去厨房做饭,没喊周秀丽一起。
阳光斜照进厨房,灶台上的铁锅已经烧热,油星噼啪作响。
她切菜的动作干脆利落,刀锋与砧板碰撞出清脆的节奏。
以往她总会主动叫上周秀丽一起做饭,哪怕对方懒散推脱,她也会笑着再问一次。
可今天,她连看都没往那边瞥一眼。
这不是疏忽,而是刻意。
她要让对方意识到,有些便利,不是理所当然的。
她自己推开门出来吃饭,一瞧桌上,压根儿没有她的碗筷。
周秀丽趿着拖鞋,头发也没梳,满脸不耐地站在餐桌前。
桌面上摆着三副碗筷,饭菜飘香,却独独少了她的那份。
她愣了一下,随即脸色沉了下来。
她没想到,这顿饭竟然没人等她,连个位置都没给她留。
她站在那儿,像被排除在外的外人,心头一股无名火“腾”地蹿了上来。
“哟,今天周安国在家啊?平时你不是都不回来吃午饭的吗?”
她阴阳怪气地开口,声音尖细,刻意拉长语调。
那句“周安国在家”说得格外重,仿佛在暗示——就因为他在,所以才没人管我。
她不提自己没来帮忙做饭,也不反思为何没人叫她,反而把矛头直接指向周安国,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偷偷搞鬼的结果。
话里的刺一根根扎出来,带着迁怒与不满,仿佛全世界都欠她一顿饭。
周安国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声音陡然拔高,满脸涨得通红:“你去问沈翠芬,她到底是没给谁备筷子?我娘、我哥、我姐都在这儿吃饭,凭什么就少了我的一份?她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周秀丽就算知道赵霖在边上撑腰,也半点不怕,嘴角一扬,目光如刀般直勾勾地盯着沈翠芬,一字一句地说道:“沈翠芬,你是故意为难你小姑?还是说,你觉得我不配跟你一块儿坐在饭桌上吃饭?你这是打我脸,还是想当着全家的面立威?”
“我在这儿,是你大哥让我来的。”
沈翠芬终于开口,语气平稳却带着一丝冷意,“你有意见,尽管找他去说。我只负责按人数摆饭,多一筷不少一筷。现在,赶紧把我的碗筷拿来!别在这儿闹出些让人笑话的事。”
她大剌剌一屁股坐下,动作干脆利落,毫不避讳地占了主位旁边的位置,腰杆挺得笔直,脸上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得意,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架势,仿佛吃这顿饭不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立威。
赵霖看了眼沈翠芬,见她脸色苍白,双手微微发抖,便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去,语气温和却坚定地对沈翠芬说:“你扶你娘起来,我去拿碗筷。别让她动手,腿还没好,经不起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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