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都带土味儿。闺女识字都费劲,看个菜市场价签都要眯着眼瞅半天,全家上下都是小学毕业,真没文化,不懂这些规矩。”
她说得诚恳,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试图用卑微的姿态打消对方的疑虑。
老板半信半疑,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打量,始终没能完全放松警惕。
直到他亲眼看见赵霖拿起笔,在合同签字页上认真地写下自己的名字——那一笔一划,歪歪扭扭,像是小学生初学写字时的模样,字迹与沈翠芬先前在纸上写下的样本几乎一模一样,这才勉强信了八分,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沈翠芬故意把字写得难看,每一笔都刻意拖沓、歪斜,还故意把“心”字少写一点,装作自己也认不清。
她在交样本时甚至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妈,这名字我练了好多遍,可还是写不好。”
赵霖憋着笑,心里暗自称赞女儿演得逼真。
她接过笔后,不动声色地低头临摹,一笔一画地照着写,连笔顺的顿挫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最终签下了那歪歪扭扭却极具说服力的“赵霖”三个字。
谢过白律师后,赵霖态度恭敬地向他道谢,双手递上一瓶矿泉水,语气真挚:“今天多亏您来了,要不我心里也没底。”
白律师摆摆手,只说这是分内之事,叮嘱她们保管好文件后便起身离开。
随后,赵霖和那男人直接去银行办了转账。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银行大厅,手续办得干脆利落,资金到账的消息刚在手机上弹出,男人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脚步急促,连个背影都没多留,仿佛生怕被人追上。
沈翠芬看着赵霖把合同、转让单、公证书全塞进那个深褐色的皮包里,动作细致得像是在收藏传家宝。
她又见母亲小心翼翼地将皮包塞进外套内侧的口袋,还用手拍了拍确保不会掉出来,整个过程紧张得像在执行秘密任务。
这一幕看得她心里又慌又怕,手心不知不觉沁出了冷汗,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万一——万一文件丢了怎么办?
万一那老板反悔怎么办?
“娘,你这一下子花这么多,后面要是缺钱咋办?”
沈翠芬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像是耳语,眼里满是担忧,眉头紧紧皱着,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赵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指尖带着粗糙的茧子,却满是温柔。
她嘴角扬起一抹笃定的笑:“傻丫头,瞎操什么心?你娘的买卖稳得很,饿不着。你以为我是冲动行事?这地皮我盯了三个月,周边规划图我都托人打听清楚了。地铁线要通,新区要建,哪一条都是铁板钉钉的事。”
她语气笃定,眼神里闪着精明的光。
再说,那块地,半年后起码翻三倍。
这买卖,赚大了。
她心里盘算得明明白白:现在入手价才八十万,等项目一公示,价格直接飙到两百万都不止。
而且,这还是保守估计。
她眯起眼睛,仿佛已经看见那片荒地变成高楼林立的商业区,车水马龙,人流如织。
回家后,赵霖第一件事就是瞅了眼桌子。
那张破旧的饭桌上面还堆着昨晚没洗的脏盘子,油渍凝固在碗边,散发出淡淡的馊味。
她目光扫过台面,果然——原先压在最底下那张皱巴巴的一块钱,早已不见踪影。
她冷笑一声,心里早有预料。
周安国那贼眉鼠眼的样儿,一准是趁没人时摸走了钱,人也不见影儿,估计又拿去赌了。
趁没人,她和沈翠芬合力把衣柜推到一边。
两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木衣柜与水泥地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响,灰尘扑簌簌地往下落。
墙角露出一道窄窄的缝隙,约莫能塞进一个A4大小的文件袋。
赵霖迅速从外套口袋掏出皮包,打开拉链,将所有文件一一检查后塞进墙缝深处,再用一块旧布盖好,最后拿宽胶带从外侧死死贴住,确保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做完这一切,母女俩相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肩膀都松弛了下来。
赵霖忽然停下动作,转头看向沈翠芬,声音压低,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严肃:“你那笔抚恤金,放哪儿了?”
沈翠芬忙说:“我藏着呢!你要用,我现在就去拿!”
赵霖点头:“明儿就去花掉。”
第二天一早,母女俩就动身去了镇上的银行。
那天天气阴沉,风刮得紧,卷着几片枯叶在街角打转,银行门口排着一长串人,大多是来取钱的职工家属。
沈翠芬紧紧攥着口袋里的存折,心口怦怦直跳,生怕有人撞她一下把东西撞丢了。
赵霖走在前面,脚步稳得像压过千斤重担,背影挺得笔直,半点看不出疲惫。
银行里,她让沈翠芬买了一张五年期国债,站在窗口前,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就挑那种,五年内不能取的,别搞错。”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像是要把这钱彻底封死,让它再也回不了家。
柜员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戴着白手套,穿件灰蓝色制服,抬头看了母女俩一眼,见赵霖眼神坚决,便二话不说,当场办了手续。
钢印敲下的那一瞬,发出“咔哒”一声脆响,像一道判决,落在沈翠芬耳中格外刺耳。
五百块抚恤金,外加二百块高考奖金,换了一张纸。
那是一张红色的凭证,上面密密麻麻印着条款和编号,盖着银行的大红章。
沈翠芬攥着单子,手都在抖,指节泛白,冷汗从掌心渗出来:“娘……你是不是想让家里一分钱都不留?这钱……就这么锁住了?五年……咱们吃什么?穿什么?”
赵霖听见她颤抖的声音,伸手揉了揉她的脸,指腹粗糙,却极尽温柔。
她笑了笑,眼神却不像在看女儿,倒像是望进了一段看不见尽头的路:“你这孩子,心思太细了。你也知道,咱们家现在啥情形。钱留得久,惹祸更快。”
她没有多说,可话里的意思像根刺,扎进了沈翠芬心里。
家里的风言风语她怎会不知?
大哥建国被诬陷的事还没平息,二哥立国刚从外地回来,三弟成龙天天跑关系托人,整个家就像悬在一根线上,随时可能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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