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瑜璇本能地不想见她。
徐妈妈默了默,悄声道:“夫人已与她明说少夫人不在府中,话里话外地想让她离开,不承想她愣是等了一个时辰了。”
花瑜璇暗忖,该来的总会来的:“我去见她。”
说罢提步。
徐妈妈便在前头带路,裴星泽裴文兴跟在她们身后。
花瑜璇侧头:“你们回去看书。”
“陪着嫂嫂。”
“不必,你们看书去罢。”
“哦。”
两少年乖顺地往后院竹林行去。
徐妈妈则将花瑜璇领进了花厅。
花厅内,花悠然正在喝茶,看到花瑜璇到来,当即起身拉住花瑜璇的手,亲热唤了声:“妹妹。”
“寻我何事?”
花瑜璇喊不出“姐姐”,面对她,此刻说的话也生硬。
更难受的是自己的手被她拉着,遂抽出来。
对此,花悠然丝毫不恼,温柔笑了笑,与徐妈妈道:“我们姐妹说几句体己话,还请徐妈妈行个方便。”
对她能唤出徐妈妈的姓氏来,花瑜璇倒也不意外。
毕竟原先花悠然时常与裴家人来往。
“少夫人,那老奴退下了?”徐妈妈征求意见。
花瑜璇点了头,她这才退下。
花悠然在花厅环视一周,而后自顾自地在原位上坐下了。
“侯府到底比樊州裴家的府邸气派,就譬如这花厅,花团锦簇,瞧得人欢喜。”
“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不妨直说。”
花瑜璇不想与她多费口舌,坐去了离她最远的位子上。
花悠然:“原先妹妹一个劲地唤池澈为姐夫,妹妹可有忘记?”
花瑜璇没回答。
花悠然:“都说池澈性子冷,可我与他有了婚约后,他时常来花家看我,妹妹也是知道的。”
花瑜璇不接话。
花悠然:“当然我去裴家时,我与他如何相处,妹妹是不知情的,毕竟那个时候妹妹很不喜去裴家做客。”
花瑜璇面容淡淡,凉凉一笑,仍不语。
看来小师叔所言千真万确。
而今花悠然后悔了,想吃回头草了。
就这时,花悠然道了一句:“妹妹不想成为裴家的罪人吧?”
此话的深意,花瑜璇结合小师叔所言明白过来。
倘若裴家因违了皇帝与杨妃的意思,爵位就会变成世袭递降,花悠然正是将这罪责推在了她的身上。
念及眼前这个女人不知小师叔所言,花瑜璇浅笑:“姐姐说什么,妹妹怎么听不懂呢?”
不过是面对一个勾心斗角的女子罢了,她不惧。
唤声姐姐又有何妨。
夹枪带棒的话,她又不是不会说。
“妹妹自是不懂,姐姐这才来解释给妹妹听,近来……”
就在花悠然要细说时,花瑜璇抬了抬纤细白嫩的手指,清浅打断她的话。
“姐姐,妹妹真是好奇,你怎么就瞧上了裴家这府邸?这花厅也不过如此,姐姐怎么就瞧得欢喜了?”
“我如何瞧上裴家这府邸?”花悠然反问,“妹妹真是说笑了。”
花瑜璇直接三连问——
“方才姐姐不是说瞧这花厅花团锦簇得令你欢喜么?”
“姐姐放着好好的皇子妃不当,这是何故?”
“姐姐不去住皇子府,转而瞧上裴家,又是何故?”
很快嫣然一笑:“哦,我知道了,二殿下不喜欢姐姐了,想吃回头草了。”
花悠然的神情不可控制地冷下,说的话却仍摆得温柔:“妹妹,姐姐知道替嫁一事,你有气。可池澈本就是我的未婚夫,现如今有皇上与娘娘做主,要将我指给他,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花瑜璇展颜一笑。
天哪,这花悠然好茶啊!
花悠然淡淡笑了,语调端出关切来:“其实此事,我也不必与你来说,主要姐姐我怕你事后伤心,这才特意过来一趟。你要知道男女婚配皆由父母做主,现如今爹娘同意此事,又有皇上与娘娘在,你完全不必担忧。”
言外之意,她完全没有话语权。
花瑜璇听出来了:“既如此,姐姐回罢。”
“那我回了,妹妹莫担心,今后的事,自有爹娘给你做主。”
花悠然见目的达到,也不逗留,翩然离去。
花瑜璇独自在花厅坐了半刻钟。
思忖片刻,去了主院。
其实她也不知去主院作何,或许与婆母随便说说话也好。
可没想到的是,进了主院,她听到小花厅内传来说话声。
先前便是在侧窗听闻裴池澈那番话,今日她便刻意放缓了脚步。
裴府内下人不多,从樊州带来的护卫们等闲不会来后院,且有部分护卫跟随裴池澈他们进了不同衙署。
如此一来,各个院子全都很安静。
她屏息静听里头的对话。
裴彻道:“我是真没想到,皇帝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管我们裴家的婚事。”
裴彦道:“管就管罢,前一次与抄家扯到一起,这一次又与世袭递降联系起来,真是会威胁人。”
姚绮柔道:“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明显就是杨妃不想要花悠然这个儿媳妇,想将人踢走,咱们裴家倒成了她出气桶了。”
“杨妃如此,还有另一个重要缘故。”裴彻道出要害,“在她眼里咱们与裴妃一队,她借此打压,不希望侯府强大。”
裴彦颔首:“二哥分析得极对,此事咱们如果不同意,就真的着了杨妃的道了。”
“可花悠然若嫁进来,那瑜璇怎么办?”姚绮柔忧心道,“小姑娘往后该如何?”
裴彻叹息:“杨妃所言的拨乱回正,那就是让花悠然嫁到咱们裴家,让瑜璇离开。”
“这纯粹就是恶心人,不仅恶心人,还想着以此打压咱们裴家。”
裴彦重重拍了轮椅扶手。
裴彻道:“欺人太甚,太甚!说到底皇帝就是在猜忌咱们家,看咱们是不是软柿子好捏。”
裴彦想到什么:“若不好捏,皇帝怕是有后招?”
“对!”
裴彻气得摔了茶盏。
趁着瓷器声,花瑜璇悄然出了主院小花厅。
看来这段时日,公婆与三叔时常出府,是被皇帝或杨妃寻去说事了。
他们瞒着此事,想来是不想她难受。
是时候该离开京城了。
先前是寻不到离开的借口,现如今的情况,她若不离开,只会让裴家难做。
她若不离开,还会让渣父母再以双亲身份压榨她的利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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